第2章 ☆、留不住的生死輪回
胡歌就這樣在花家住了下來。
白日裏幫着花老爹下下田,帶着自己妹妹玩耍,做足了一個好哥哥的本分,花蓮村村民雖然畏懼這花千骨,但畢竟本質還是淳樸的人,倒是對這個嘴甜容貌俊俏的小哥頗有好感,見他日日精氣十足的對他們打招呼,對花家的敵意也削減不少。
這日子過得倒也是和順。
而胡歌自第二天醒來,他便想開了。
這是一個存在于他人筆下的世界,他回不回得去還是兩說之事,與其終日想前想後,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如就把它當做自己一段特殊的假期,憑心随意的度過每一天不是更好。
在花家住了三個月,胡歌發現三件事。
第一件,花老爹的身體不好,可以說的上就快燈盡油枯的地步,他雖然不會什麽醫術,但看花老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與半夜裏越來越止不住的咳嗽聲,就可以明白花老爹的病到了什麽地步。
第二件,小骨确實如花老爹說的那樣異于常人,經常招惹到一些妖魔鬼怪,胡歌就曾看到沒有眼睛的鬼追着小骨跑,拖着長長如海藻般頭發的水鬼爬進小骨的浴桶裏。
第三件,就是當他走進小骨三丈內,糾纏小骨的肮髒東西都會消失,也因為此,小骨光明正大且理直氣壯地賴在胡歌三丈內不離開。
這副像是霸占奶酪的小老鼠模樣讓胡歌忍俊不禁,但他很快就顧不上想為什麽他能讓小骨避開那些髒東西了。
原因無他,花老爹确如他所言時日無多了。
村口張大夫幫花老爹把完脈,深深地嘆了口氣,拉過最近出現在花老爹家的年輕人囑咐,“花秀才要仔細照顧着,或許就是這幾天的事。”
說着一一将花老爹病中的注意事項道來,見他認真記下,收了脈枕醫箱,轉過頭對着花老爹道。
“花秀才,你也不要想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
張大夫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憐憫與悲傷。
花老爹反而看得很開,沖着張大夫虛弱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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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張大夫了,生死有命,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很知足了。小骨快去送送張大夫。”
張大夫是醫生,手上握過太多人的命宿,沾染過太多人的生死,身上陽氣和煞氣都比較重,一般小鬼不敢來招惹,花秀才很放心讓小骨去送他。
“是,爹,小骨一定很快就回來。”
一旁想要去送送小骨的胡歌被花老爹用眼神示意了下,胡歌知道花老爹這是特意支開小骨,有話
對他說。
“老爹,你把我留下,不會是有什麽好吃的特意留給我吧。”胡歌故作輕松道。
“小胡,你呀。”花老爹笑了一下就被一陣咳嗽打斷。
胡歌連忙扶起花老爹為他順氣。
“小胡,我有件事要麻煩你。本來這件事我不應該麻煩你的,只是我的身體實在是不争氣。”花老爹說着嘆了一口氣。
“老爹你說的什麽話,我既然将小骨認作妹妹,你自然就是我的爹,有什麽事你直說就好。”
“小骨這副情況你也是知道,我已經命不久矣,只是小骨只有十二歲,若是可以,小胡能不能送小骨上蜀山,蜀山的清微道長答應收小骨做弟子。”
“老爹,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我自然是應下,老爹還是放寬心好好養病。”胡歌與花老爹一家人相處幾個月,自然對這家人感情深了些,加上小骨确實是個貼心可愛的好妹子,花老爹待他也是沒得說,就像是一個父親輩的長者,他不止一次看到花老爹輕手輕腳地進他的房間,為他掖好被角,就如同萬千普通父親那樣。
只是不管胡歌怎麽寬慰花老爹,小骨如何陪在花老爹身邊,花老爹的病還是一日日嚴重下去。
胡歌知道花老爹快死了,人的生命有生就有死,生死有命,命數這東西是不能輕易修改的。
他卻舍不得花老爹死去,書中人物與他所認識的花老爹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只是對于花老爹的結局,他所能做的卻并不多,無非是對小骨更加好些,日裏多照顧花老爹一些。
胡歌雖然早就料到這一天,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還是心慌如麻。
花老爹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咳出來一口血,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下,胡歌扶住花老爹的身子。
他轉頭看着小骨眼眶裏快要溢出來的淚水和望向他的目光,突然意識到他已成為這個家裏如今的支柱,他不能把慌亂表現出來。
他沉下心神,對小骨道:“快去把張大夫請來。”
一旁無措的小骨聽到他平靜的聲音,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抹了把眼淚就抓着自己的狗皮跑了出去。
胡歌将花老爹床上躺好,看花老爹渾身都是冷汗,便跑進跑出地燒水,為他擦身,想讓他好受一些。
花老爹禁閉的雙眼終于慢慢睜開了,看到胡歌這番忙前忙後的模樣,虛弱地笑着讓他過來。
“小胡,你過來,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嗎?我怕就是這一時半刻的事了,答應我,等我死後送小骨上蜀山拜師,答應我一定要去。”
花秀才緊緊地抓着胡歌的衣袖,胡歌見他臉上浮現不一樣的紅暈,知道他這是回光返照,含着淚應下了,花老爹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嘴角帶着微笑慢慢閉上了雙眼。
“爹,”帶着自稱墨冰仙的男人和藥匆匆趕回來的花千骨撲到花老爹的懷裏,花千骨握着父親逐漸冰涼的手,心裏凄蕪荒涼一片。
連爹爹都走了,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她生是無淚之人,從生下來哪怕再傷心難過也掉不出一滴淚水。
只是無論她怎麽呼喊,花老爹都沒有半分回應。
胡歌在一旁看得心疼,柔聲道:“小骨,我在,我在呢。”
小骨像是找到依靠般撲到胡歌懷裏,胡歌輕聲哄着懷中的小骨頭。
一旁的墨冰仙見到這一幕識相地走到屋外。
懷中的小骨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胡歌嘆了一口氣,将小骨送回房間安置好。
他收拾了一下,走到屋外去見那個小骨帶回來的人,剛剛忙着安慰小骨了,顧不上招呼這人,“抱歉,家中遭了此番變故,怠慢了公子,還是謝謝公子護送我家小骨回來。只是公子是何人?怎麽和我家小骨一起回來?”
“墨冰仙。”墨冰仙轉過來正好對上胡歌驚詫的雙眼,他皺了皺眉,“我的臉上有什麽不對?”
“沒有,沒有。”我能說突然看到好友的一張臉我分分鐘想沖上去喊,老幹部昨天喝多了吧,今天跑錯片場了。
但又想到今天花老爹的去世,向來樂觀的他心下又是一陣悲戚。
“小兄弟以後有什麽打算?”墨冰仙不忍心,問道。
“蜀山清微道長與花老爹有過約定,待我安排完花老爹的後事,我就帶小骨上蜀山拜師。”胡歌說的是真的,哪怕眼前這人如何與他相像,他都不會去追逐他的腳步,前世他沒有,今世他也不會去。
“如果能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墨冰仙雖然困惑這人剛剛的目光但一想到師傅曾說的,歷練之後,其間所遇之人都會忘記與他相處的一切,便以為他是從前遇見的人,故而對自己有些熟悉。
“如此便謝過墨兄了。”
第二天,胡歌把喪事簡單的辦了,還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小骨醒來卻越發地粘着胡歌了。
胡歌知道小姑娘的心思,揉着她的小包子頭說,“小骨頭,不要怕,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
我們的胡小哥也是個溫柔的人,就像他演過的那個全心全意寵愛自己妹妹的太子龍陽。
“哥哥,我們以後怎麽辦?”
“我們去蜀山。”胡歌目送着墨冰仙遠去的背影,背起自己所有的家當,還有墨冰仙剛剛塞給他們的銀子,欠着自家可愛妹妹的手一步一步向另一個世界走去。
留不住的生死輪回,他也該看開,将一切放下,好好去看看這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混了一晚上的貼吧,胡歌果然是個優質可靠的上海好男人,路轉粉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