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絕世好胡歌

絕情殿位于長留山上最高之處,高處不勝寒。

飄搖風高舉,憑我自任去。

露風石上那人衣袂翻飛,清冷如谪仙,墨色的長發撫動着淡漠無情的俊秀臉龐,好像無論什麽事都無法在那人心中留下什麽痕跡。

從前,胡歌只能仰望那人俯瞰長留山的身影,如今,他只要伸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那人,心中滿滿的激動絲絲縷縷地彌漫上心頭。

“尊上。”

“今日起要喚我師尊。”

“是,尊。。。師尊。”青年也只喊了一聲,眼中有些笑意,不知道為什麽青年那麽喜歡笑,明明這笑容更像是一種習慣,而非歡愉。

白子畫皺了皺眉,從墟鼎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七絕譜遞了過去,就算是胡歌早就知道七絕譜,也被它浩瀚震撼,真的是無所不包,堪比電腦。

胡歌很自然地接過收下了,放進懷裏。

這是他給的,他自當珍而重之。

“一年之後背下來。”

胡歌一怔,還是點頭說好。

“絕情殿裏的房間你随意找一間住下來。”

“好。”師尊的隔壁倒是空着一間不錯的房間。

“若有問題可來問我,無事不要亂跑。”

“好。”我可是有一肚子問題哪有時間亂跑,師尊呀師尊,我一定待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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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畫看着青年嘴邊的笑,好像無論他說什麽都會點頭應是。

“無事便下去吧。”

“弟子有事,”胡歌一臉無辜。

“何事?”

“你我每三日的授琴之約還算不算數?”胡歌笑眯眯地看着白子畫。

“自然算數。只是,切不可太過沉迷,術法修道不荒廢。”

“是,師尊。”這幅樣子當真是聽話的很,實際上如何,也只有當事兩個人知道。

胡歌第二天就在世尊的冷臉下,正式住進了絕情殿,成為了長留山上人人豔羨的白子畫唯一徒弟。

而輕水拜了落十一為師,霓漫天與朔風則是分別入了世尊與儒尊門下,其他弟子也各歸各處,仙劍大會便這般落幕了。各派掌門第二日各自告辭離去,霓千丈在長留多留了幾日,直到霓漫天的身體基本恢複,才告辭離開。

霓漫天在她爹走後,還特意上了長留找了胡歌一趟,為了他們定下的賭局。

胡歌其實也很詫異,霓漫天竟然會來,他本來以為這個女孩子會将這件事賴掉,畢竟女孩子适當地耍賴,男孩子還是應該裝作不看見的。

可是,她來了,很認真地想和他了結這件事,他有些對這個女孩子改觀了。

“我輸了,可是我不服,尊上早就定下你做他徒弟,什麽仙劍大會魁首可以拜尊上為師,都是借口。”霓漫天說着說着眼中突然落下淚來。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那你說什麽是公平呢?你生來便是蓬萊的小公主,受盡父母寵愛,你可知道凡間與你同齡的孩子,因為各種原因年少而孤,甚至早早死于荒饑寒旱,各種無妄災禍而死的不知凡幾,這公平嗎?就算那些是天道安排,個人命數,可是仙劍大會那些敗于你劍下的人呢?他們也會覺得不公平,為什麽你霓漫天所習的就是蓬萊上品法訣,手中是上古仙劍碧落,身懷秘藥,還有一派之長耗費功力為你補充法力,霓漫天,我覺得你走到今日才是對他們的不公平,他們每一個都比你努力,比你懂事,比你知道他們習劍修道所為何?”

胡歌定定地盯着霓漫天,“你長這麽大,可曾真正地為這天下蒼生做過什麽?你平日裏看不起的那些蜀山弟子,每年死于除魔伏妖的不下百人,妖神将出,浩劫将至,霓漫天,你想過你要為這浩劫做什麽嗎?你習劍修仙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了意氣之争嗎?霓漫天,我看不起你,也看不起将你教成這樣的蓬萊。”

“你,你。”霓漫天頹然地走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為什麽不報複她?”

胡歌微微一僵,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就站在他的身後。

“弟子認為她本性不懷,只是家中寵愛太過沒有長大罷了。”

露水濕衣,這人到底在後面看了多久。

“你習劍修道又為了什麽?”白子畫清冷的雙眼慢慢地掠過他,帶着疑惑,又帶着探尋。

胡歌覺得自己渾身像被暖烘烘的水過了一遍。

他低頭慢慢想了一會兒,随即像是不再掙紮,再無猶豫,他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極清淺又是極明媚,“我執劍自然為了想要守護的人,我求道為了我所要守護的一切。若是有一天,這身修為能令他歡愉片刻,我便心滿意足了。”

“修道之人不應該陷于情。欲,執念太重。”

“尋求那虛無缥缈的天道本來就是一種執念。”

白子畫拂袖,“胡鬧!”

“師尊且讓我胡鬧這一世吧,我不想得道成仙之後卻連半分情感都沒有,那又何嘗歡愉?”

“罷了,個人有個人的道法,只是你若是真的堕入魔道,我必然親手廢去你的修為。”

不會殺了他,只是廢去他的修為,胡歌看着眼前冷漠的人,心中微微動着。

就算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這人如何,還是會因為他的一些話不自覺地感動。

像是想到什麽,下一秒突然變男神經的胡歌拖着嗓子,:“獅虎~你對我真好,今日嘗嘗我做的糖醋藕怎麽樣?一起吃呗~”

嗲聲嗲氣,真是少女力爆棚。

厲害了我的哥!

說着眼中含笑,想要看着白子畫變變了臉色的樣子。

白子畫卻神色不變,清清冷冷地盯着胡歌這般作态,直到胡歌臉上的笑容漸漸挂不住,才微微勾起嘴角。

“好。”

胡歌呆立當場。

師尊這是傲嬌了嗎?

好吧,師尊道行太深,他還是乖乖做菜去。

十一師兄捧着一疊案卷上絕情殿時,胡歌剛将糖醋藕端上桌,迎上十一師兄溫和的目光,沒有來的感覺帶着一絲狡詐,十一師兄可是君子端方的人。

“拜見尊上。”

白子畫示意他起來,這代弟子中,落十一算是與他較為相熟,平日裏作事認真周道,“你來所為何事?”

“師傅說,胡師弟天資聰穎,讓我好好教導他管理長留事務。”

胡歌驚訝地望向落十一,所以十一師兄懷中厚厚一疊的文書就是給他看的,不對呀,他無論怎麽着也不應該有權利去翻看才對。

“十一師兄,你怕是聽錯了,我一個剛入門牆的弟子,無才無資歷,還是先穩固道心方是正途。你說對嗎?師尊。”胡歌求救似的看向白子畫。

白子畫擡起手翻開,落十一送來的文書案卷,上面卻是只是一些長留基本的瑣碎事務,本來應該也是屬于他的職責,

“師弟平日裏不是經常幫我嗎?如今也只是适當增加一些罷了。”這真是睜眼說瞎話!平日裏,明明他只是幫世尊和落十一師兄送送文書案卷,做做跑腿工作而已,什麽時候真的插手過長留事務,十一師兄你笑得在優雅敦厚,你也不能說謊。

“再者,妖神出世,浩劫将至,長留弟子應竭誠合作,上下一心,為這蒼生做些什麽,況且若是尊上日後上陣對戰妖魔,這些瑣務也需要一個人處理。”

“可。”白子畫一颔首,淡漠的眸子落在胡歌身上,莫名的感情一閃而過。

其實,師兄的意思他也懂,妖神出世是六界心知肚明的事,這幾年,各派不斷向凡間招收弟子也是為了培養力量,阻止妖神滅世,他也曾掐算過,妖神出世将在這十年間,他身為長留三尊,受師傅之誓守護長留,守護蒼生,他必然要去阻止,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妖神究竟有多可怕,他不他卻一定要去,到時一去生死尚在兩說,而這人若是留守長留,浩劫之下,應當安然吧。

“尊上?”你不會真的想要我去管這些事吧,你們也真放心,萬一我是別派奸細,話說我進長留的推薦信還是七殺聖君殺阡陌寫的吧,還有殺阡陌這幾年間,上長留來找我,你不是早就知微看到了嗎?

“你是我的徒弟。”

因為我是你的徒弟,所以你信我。

因為我是你的徒弟,所以我也是長留的一份子,我屬于長留,所為長留盡一份力也是應當。

胡歌怔然,望着白子畫淡漠卻又分外純粹的眼睛,他這是被這人接納了嗎?

給他七絕譜,對他好,就算他以執念入道也只是默默擔心,不阻止,只因為他說若是無情成道,不如泯然如凡人。

白子畫對于自己接納的人都是這般面冷心熱。

胡歌嘴角慢慢揚起,壓抑着巨大的狂喜,聲音中帶着一絲別樣的溫柔,“是,我的師尊。”

于是在尊上的首肯下,胡歌過上了白日練功習劍,背誦七絕譜,晚上挑着燈則是處理一些不甚重要卻瑣碎的長留事務,還要抽時間去侍奉師尊大人的幸福生活(并沒有,胡歌淚目)。

這絕對比勞模還要勞模。

胡歌生無可戀,十一師兄,來,我們一起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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