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冰室抓賊
蜀國的國都位于巴蜀交界,成都附近,四通八達,每年卻又是酷暑難當,氣溫高濕度強,因此,帝都若是有條件的人家都會置辦一個儲冰的冰室,而蜀國宮殿中就有一個巨大的冰室,每年各宮降暑的冰片、冰塊都來自于此。
孟玄朗小心地将孟玄聰的身體放在冰床上,孟玄聰身上還是那一身戰袍,火紅的披風垂落在冰床兩側,襯得床上的人臉色更加蒼白。
“哥哥,我等你醒來。”
孟玄朗拂去哥哥臉上的血污,堅定道。
待得孟玄朗離去,一道黑影順着石道進入冰室,那身影對于這蜀國的冰室明顯很熟悉。
“孟玄聰,看來沒錯了,孟玄聰啊孟玄聰,你也不要怪我,你既然死了,也用不上這樣的好物,不如給了我家主上,成就他的無上霸業,也是你的福氣。”
這人手下動作不停,已經取下了挂在孟玄聰脖子上的勾玉,那玉發着瑩瑩的光芒,就像月色下最清澈的一泓小泉,冰涼透骨,讓人不斷感覺無端的清冷。
晃得人眼前一亮,果然是難得的寶物。
那人得意的笑容突然一滞,他的脖子上駕着一把寒光冽冽的寶劍,而站在一旁的人咧着一口大白牙,沖他笑的張揚。
“你終于來了,少年!等得我都快睡過去了。哈哈哈,我就說嘛?本大爺可是景天,一個區區毛賊算得了什麽?重樓,快來把他綁上。”
景天繞着這人得意洋洋地繞着圈子,龍葵操控着劍頗為無奈,總有那麽幾天不想承認這人是我的哥哥。
真愛兄妹也有想要捂臉逃走的時候。
“你這是在支使本座嗎?”
重樓從另一側的陰影處走出,眼神冷冷掃了一眼笑得實在是有些蕩漾的景天,看得景天一陣心虛,臉上的笑容一滞。
景天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道,“我是說,重樓歇着,動手綁人這種事我來就好。”
兩人談笑風生,将那人放在一旁,無視個徹底,只是浮在半空的劍穩穩的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樣的态度把那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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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竟然是你們!你莫非忘記和我家主上。。。”
那人的喉嚨一痛,徹底發不出聲音。
“魔尊為何要封了他的聲音?”白子畫慢慢進來,皺着眉看着重樓。
“哼!本座想如何便如何,何須你多事!”
“這與我們說好的不同。”
“哪裏不同,我交給你人,你讓胡歌陪我去神界遺址走一趟,又有何不對?”
重樓當日下了長留,知道自己曾經最大的對手,如今是個連劍都沒摸過幾次菜鳥,心中煩悶,也不想回什麽魔界,處理什麽魔界雜務,他雖然時常将那些雜務當做借口,推脫他人的邀約,實際上卻也沒有多将魔界的事務放在心上。
不如去人間一趟,或許,能有些有趣的人。比如,曾經跟在他身邊的溪風,就是個在人間天賦不錯的,只是還是成不了他的對手。
對手難求。
寂寞如雪的重樓大人便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去了人間。
機緣巧合下救了景天,無意間更是入了神界遺址,那一小塊神界崩潰後的碎片,他的那顆神果也是在那裏得到,他是魔族,受不了神果的氣息,便送給了曾為神族的胡歌。
他是魔族,去神界遺址終是不妥,神界還是屬于神族的,神界或許也曾為神族留下什麽,他一定要胡歌去一趟。
他的感覺一直都很準,若是胡歌去神界,他當年認識的那個人或許就能回來。
所以胡歌一定要去神界一趟,就算不為了飛蓬,單純為了神界的崩潰,胡歌也應該去一趟。
“魔尊何必強詞奪理。”白子畫語氣也有些不好,師兄已經被人抓去太久,也不知道造了什麽罪。
“人不是在這,本座哪裏騙你!”重樓高傲的一揚下巴,他又何須騙人。
景天已經将那人捆好,點了冰室內的燈火,沖着兩人招手,“尊上,你們吵個什麽勁,過來認認人。”
“喲,原來是個蜀山的小道士,好像白日裏就跟在蜀山那個叫易雲的小道士身後,對吧?重樓。”說着探出手來,在那個道士身上上上下下來回摸索着。
“手絹,錢袋,這個不值錢,喲,還有春宮圖,這道士也是知情趣的。”景天在那道士摸出一堆有的沒的,每摸出來一件或是贊嘆或是失望,評頭論足,做足了一個永安當大掌櫃的做派,真是有一雙好眼。
端看景天這番情狀落在某人眼中,卻是什麽心思一動,頗有幾分越看越是覺得景天可愛的心态。
“好似是有這麽個人吧,本座哪能一一将那些蝼蟻認清,什麽腌臜東西都放在手裏。”重樓有些嫌棄地将景天扒着那小道士的手抽出來,裝作不經意地握在自己手上,轉頭對白子畫說,“反正人在這兒,這是憫生劍,你也拿去,待你與他處理完這些瑣事,本座自會來尋你完成你我之間的約定。”
景天還來不及再看看那人與尊上,就已經被重樓提在手上飛走,一路上怪會裝的景天直接破口大罵。
“重樓你個紅毛怪,快将小爺放下來,怎麽又将小爺我提在手裏?不是說好了不會再提着我飛?你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混蛋!”
“閉嘴,不然本座就要親自讓你閉嘴。”
“你敢!嗚。。嗚。。重樓,住。。嘴。”
這一場鬧劇一樣的吵鬧落在白子畫眼中不起任何波瀾,他好像不知道魔尊重樓的不對勁,他的目光此時落在那個蜀山的道士身上,認真專注。
“那麽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的主上是誰?和蜀山有什麽關系?還有我的師兄摩嚴和各派的長老掌門們在哪裏?”
小道士在尊上冰冷無情的目光中打了一個寒噤,他突然生出無邊惶恐,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胡歌師兄的酒量真好,喝了那麽多,還能坐在樹上穩如平地。”
“哎,師兄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喝得有些多?”
“師弟,你去問問?”
一衆弟子羨慕有之,擔心有之,卻在看到那人的面容後一致放棄了行動。
夜色漸深,那人的臉就如同尊上一般,清冷疏漠,好像在九重天上不染世俗煩擾的無情仙人。
可望而不可近。
“胡歌師兄倒是越發像是尊上了。”也只是心中感嘆不敢說出來。
朔風一躍坐在胡歌身邊一丈開外的樹枝上,也不說什麽,從自己的墟鼎裏取出一壺酒,陪着胡歌喝着。
“怎麽今日你們是約好了嗎?都來陪我喝酒?”胡歌滿不在乎道。
這個世界杯酒複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裏到底有什麽作用,他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然而,這一切他可以拒絕嗎?
他家庭幸福,事業成功,親友安在,唯一要說不好就是三十幾歲了,仍然是一個單身漢,有過一堆花邊邊的女朋友。無論是哪種配置,他都不應該是別人筆下有些裝逼
“你是如何得到炎水玉的碎片的,”朔風神色複雜地看着已經露出幾分醉态打得胡歌。
“炎水玉是什麽?那塊玉嗎?是孟玄朗早年間送給我,我聽人說玉能養魄,瞧着渾身上下也只有那塊玉年份最老,最好,便用上了,試試呗,死馬當作活馬醫着。”
胡歌覺得渾身發熱,有些難耐地扯開自己的領子,借着涼涼的夜風,倒是暢快一些,腦子也清醒不少。
“朔風,你別想太多這世界也不是少了誰就過不下去,天地洪荒終有截止,你要是擔心你以後的命途如何,還不如想想,在你命格到來之前,你還能做些什麽?看看這山水也好,嘗一場紅塵滋味也好,左右不過是睜眼閉眼,一個輪回的事,何苦把每一天都過成等死的煎熬。”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也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看來我的宿命也快到了。”朔風仰頭大口喝了一口酒,有些難過,又有些釋然。
“是呀,你不覺得很扯淡嗎?一個妖神就能毀天滅地了?上古有那麽多比之妖神法力更高的仙神,這上古不是也有萬萬年長久太平,不過是人心之變,你看着吧,能毀滅這個天下的一定不是妖神。”
“所以說嘛,少年,你真的不考慮找個妹紙談個戀愛,比如,輕水妹子就不錯,長得漂亮又溫柔,長留弟子有不少男弟子都說輕水不錯,”胡歌露出一個
“是呀,沒有十方神器已經有五方落在那人手中,我雖然覺得有了神器也沒有什麽用處,強大的武力終究只是一時的,人心所向,命定機遇,這些才是”“等你回到長留,你可以幫我照顧好輕水嗎?”
“你的妹紙你自己照顧。”
“可是,你。”
“朔風,你要回來。”胡歌不去看他,平躺在樹枝上,眼前就是一片無垠的星空,頓生宇宙廣闊衆生渺小也好,有感星辰大海我必征服之也好,這星空就是一片好看一點的星空,明亮些,有趣些,在他的眼中可愛些罷了。
他的心中沒有那麽多妄自想要加在它身上的情感。
“身懷死志,你生下來就開始死亡,心有生意,死亡也不過你鮮活生命的最後一剎,一剎而已,有什麽需要在意的。哎,我還想再喝會兒,今夜就勞你看着點了。”
朔風應是離開,今夜确實有确實是不太平,蜀山弟子那邊也需要知會一聲,收了蜀山弟子的感謝一禮,他便回了長留,只是不等他走回長留的營地,一陣奇異的香味彌散開來,他眼前一昏,便失去意識,不知今夕何夕了。
那處樹上,胡歌依舊喝着酒。
想不透就想不透,胡歌想,我沒有想透的事情也有一大堆呢?今夜就不提這些,多喝一點,及時行樂不好嗎?
胡歌手中的酒壺漸漸見底,臉上也帶上一抹紅暈,他竟是徹底醉了。
腳下一個趔趄便跌下樹去。
白子畫回來時心都快吓停,身體已經下意識接住那個人。
“見過尊上!”弟子們見到白子畫回來一個接一個拜下來行禮。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想給自己弄個镯子還弄傷了手,真是對單身汪的各種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