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霓千丈的野心

白子畫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睡得安詳的人,安靜的睡顏在燭光下散發着一種溫暖的光芒,胡歌并不是那種五官精致到讓人驚豔的男人,他的右眼眼角甚至還帶着一道傷痕,白子畫見過胡歌撫過那道傷痕,他帶着笑容,臉上沒有任何傷感,也沒有痛苦,他像是有些感恩地撫過那道傷痕。

對待傷害依舊保持自己平和的心,胡歌是個很樂觀豁達的人,白子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認為。

其實,在白子畫眼中,胡歌一直都是個很矛盾的人,穩重謙遜,有時卻又是任性得可以,身世神秘,仙身自成,對于妖魔人仙并沒有明顯的界定,在他的眼中妖魔人仙都好像是一般無二,更像是無足輕重,他的眼中只有在乎或者不在乎。

他在霓漫天面前曾說,天下大義,身為一個修仙者,應該為天下衆生做些什麽,他敬佩那些為天下蒼生赴死的人,敬佩為自己的信念赴死的人,他的信念卻不是這樣,白子畫有時想想胡歌這樣的人到底在乎的是什麽,現代人的思想他從未接觸過,就像胡歌從未真的理解過白子畫。

白子畫被奉為修真界的支柱,若是白子畫在,天下可保萬年太平,這句話好像深入人心,被所有人篤定地相信着。

可是白子畫呢?

高高在上的清冷上仙,終日居住在東海長留山上,身後是絕情殿的冷清寂寞,身前是師父交托給他的天下蒼生,他不能疲倦,不能任性,他也曾仗劍走天涯,為着正義而執劍殺人,也曾豪情滿懷,潇灑肆意。

若是師父沒有将長留掌門之位交給他,若是東華還在,若是···

這世界上沒有若是,他無法走遍天下,無法單單純純地追尋着他的大道,他甚至無法去愛一個人,長留的掌門不能做任何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愛上自己的徒弟,或者愛上一個男人,都是不能容忍的。

白子畫想到青年月光下,難得執拗固執地對他說,“師父,我喜歡你,我愛上你了,白子畫。”

他的心中湧上從未有過的欣喜,随即又是茫然,最後便是裝作自己的從來沒有聽到過。

白子畫收回撫在胡歌臉上的手,溫暖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他有些留戀地将人放在床上,或許,從一開始,他不應該對胡歌有太多的好奇。

很多時候,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存在着好奇,将目光過多地停留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麽那個人就将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一部分,變得重要,無法割舍。

胡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白子畫已經走了,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本來應該睡死挂在樹上,但不知為何他躺在一個幹淨整潔的帳篷裏,身邊還放着一把劍,那把劍劍紋精致,一筆一描渾然天成,又似含着無數奧秘大道。

這劍自然是眼熟無比,畢竟昨日他就曾親眼看到它刺破一個人的胸膛,将人的魂魄攪個粉碎。

憫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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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知道昨晚重樓一定是将這把劍交給白子畫,白子畫留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只是胡歌沒有多大興趣去看這把被人争來搶去的神劍,也沒有什麽興趣去想白子畫此舉的用意。

他下意識四下尋找着熟悉的身影,然而他注定失望,白子畫不在帳篷裏,同樣不在營地,帳外的長留弟子來來往往,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而他一個人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希望好好陪在白子畫身邊,為他做着自己所能給他的一切,騎士一般守護他。

你守護着天下蒼生,而我比較差,我只能守護一個叫白子畫,這個世界中,我喜歡的那個人。

另一方面卻又希望白子畫知道他的心意,希望能得到回報,現代人的骨子裏都帶着一種類似于商人本性,付出了什麽,必定要得到什麽回報,若是沒有久而久之,便會覺得不公,倦怠,無法開懷。

“哥哥,你終于醒了!”小骨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不好了,易雲師兄,易雲師兄他們不見了,你快出來看看。”

胡歌提起憫生劍就跟在小骨身後,昨晚蜀山弟子們駐紮的營地還在,一個個帳篷也沒有任何問題,昨日生的火堆都尚有餘溫,四周也找不到任何打鬥的痕跡,但是蜀山的弟子一個不剩,消失得無影無蹤。

胡歌臉色一變,忙問道:“朔風呢?朔風回來了沒有?”

“朔風師兄也沒回來。”

胡歌臉色一變,“糟了,我們快去蜀山,蜀山要出大事。”

“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擅自将朔風他們帶回來。”歐陽少恭一甩袖子,臉色陰沉盯着霓千丈,看着他施施然喝茶的假模假樣,心頭又是說不出的厭惡,這人當真比雷嚴還愚蠢。

昨夜蜀山弟子被帶回來的時候,他便跟了回來,霓千丈最近實在是不□□分。

“能解憫生劍噬魂的東西你不好奇嗎?”霓千丈臉上的笑帶着幾分讨好與畏懼,歐陽少恭卻看出他埋藏在溫馴面容下的野心與狠毒,野心勃勃卻又缺乏能力,怪不得蓬萊無法超過長留,近年來更是衰敗。

歐陽少恭眸子中不悅一閃,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破碎的瓷片散落在地上。

“我說過,不要有多餘的動作,也不要當我真是一個二十多歲什麽也不知道的行醫大夫,你應當知道我的手段,也應該知道若是自作聰明,你什麽也得不到。”

霓千丈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

如今世道崩亂,妖神将出,各門各派廣招弟子,修仙的門檻越來越低仙人的數量倒是多了,仙人的素養卻是越來越差,所謂仙人較常人來說也不過就是多了些法力,少點□□罷了。實際上這樣的修仙者癡念更重,一個偏頗,比之凡人更容易陷入執念,墜入魔道。

蓬萊曾一度遭遇天災,破碎成漂浮在海上的荒島,最後雖然被神靈重新聚集,蓬萊遺族也重聚于蓬萊,但是他們淩于衆派的輝煌卻不複存在。蓬萊歷任掌門都以恢複蓬萊盛況唯己任,霓千丈這人心高氣傲,見祖輩們的多年經營,心中也是暗暗發誓一定要蓬萊在自己的手中重現輝煌,妖神出世就是他們的契機。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蓬萊的青年,究竟為什麽執意要助他蓬萊重獲盛名,但是他別無選擇。

“十大神器,我們已經得到五件,加上我蓬萊的沉浮珠,十方神器也只有尊上的流光琴,紫熏仙子的蔔元鼎,剛剛出世的憫生劍與不知所蹤的炎水玉,雖然看上去難度大,實際上若是利用我們手上的這些人,卻并不是沒有機會集齊十方神器,那些人最重面子聲望,怎麽會坐視自己門中長老在別人手中受盡屈辱,到時候妖神之力不就是我們囊中之物嗎?”

青年輕笑起來,溫潤的男聲,像是月出于山,瑩瑩光輝撒于心間。

“你倒是好算計啊。”

霓千丈還想再說什麽,卻在那人玩味的眼神下,他體中的靈力突然像是沸騰的海水,浩浩湯湯無綿無盡,疼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既然已經計劃好,又何必在這裏鼓動我,就照你的意思去吧,只是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傷了胡歌和出現在重樓身邊的小子。”

“是,先生。”

待他壓□□內暴動的靈力,渾身大汗就像剛從水裏出來一樣,霓千丈的臉上浮現一個苦澀的笑。

他就是那人手中的棋子。

然而,他一定會爬上去,向上爬,直到将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他的雙手緊緊攥緊,心中越發堅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又失言了,我有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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