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的長留日記
七月初七,情人節。
可惜長留沒有玫瑰花,如若是能有一朵燦爛綻放的玫瑰花,我一定會克制不住将它送到我的愛人面前,哪怕他并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
八月十五,月很遠。
我帶小骨去了三生池,絕情,絕貪,絕欲,果然她進入池水中與我一樣,沒有任何損傷。
那道神念又出現了。
我聽到他說,轉世的神靈被我剝奪了身體,唯有靈體落進長留化為三生池水,絕貪,絕情,絕欲。
三生池是上神的情魄。
九月二十,雨。
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世界的事了,鎂光燈的光芒耀眼得讓人沉醉,到最後,我只記得那個雪後,我和老幹部一起喝茶,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銀色世界,回過頭卻是那個人清冷的側臉,帶着一絲冷峻的溫柔。
突然想要抛棄一個世界去愛一個人。
正月初七,很冷。
修成仙身之後,我再也沒有下過長留,殺阡陌說他想回去,已經找到回去的辦法,很難,我卻想到那個人很寂寞,想陪着他。
·
·
·
二月十二,摔傷。
Advertisement
他的體溫偏冷,很想抱着他為他取暖,只是不能,我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後,為他擋一擋身後的風。
九月初八,兇,宜赴死。
最後一次寫日記了吧,第一次主動去死,我有些害怕,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希望他活在沒有我的世界,一切安好,不老不死,無淚無傷。
這是什麽?
胡歌有些茫然地看着其中夾雜着的愛意,如同癡漢一般記錄那個人的點點滴滴。
寫這本日記的人是他。
那日記中每一日都會出現的那個人,明顯是白子畫。
百年之前的他喜歡自己的師尊白子畫,白子畫呢?
他的師尊也喜歡他嗎?腦子中亂成一團,一下又是歡喜,一下又是惆悵。
門被人推開,熟悉的冷香讓他僵在了原地,他下意識将手中的日記塞進懷裏,卻被衣襟一鈎,直接摔了出去,摔在白子畫的面前,攤了開。
他機械地低下頭看去,只見那一頁寫着。
“十月初三,知微。
今日終于學會了知微,原打算看看他在哪裏,卻不知道于慶池池水清澈見底,而他赤身坐在水中,讓人不勝歡喜。”
那頁還配了一行小字,溫泉水滑洗凝脂。
當真是···尴尬。
“師尊,我可以解釋的。”胡歌撿起地上的日記,和上,嚴嚴實實地放進懷裏,動作一氣呵成。
沉穩的青年變得有些無措,邏輯有些混亂地想解釋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白子畫将手中的白瓷碗放下,碗中是輕輕淺淺的一碗碧粳米粥,粘稠得當,讓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那本長留日記的一角還露在外面,随着青年的動作一顫一顫,白子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幫胡歌整理了下衣襟,恍若未覺他的異常,“徒弟大了,為師也不會事事都管着你。”
“我··只是···我不是···于慶池,哎。”
“你若是想要去于慶池沐浴,這幾日等仙劍大會結束便去吧。”
“咳咳咳,那事不急,我先吃飯,先吃飯。”
白子畫的話讓胡歌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他有些不敢看白子畫的眼睛,端起碗,一大口一大口喝粥。
他的速度雖然快,卻也并不難看,白子畫就這麽盯着他将一碗粥喝完,胡歌冷靜下來後,看去,發現師尊的心情似是不錯。
“師尊,你當年喜歡過胡歌嗎?”
“我允了他相随一生。”只是他最後還是背棄了他的承諾。
仙劍大會最後一天,是決出榜首的日子。
據說,今年的榜首能成為長留尊上白子畫的弟子,入住絕情殿。
衆弟子叽叽喳喳,這幾日長留真是熱鬧非凡,弟子們編著的特別刊長留志遠銷各大門派,成功将八卦進行到每個門派。
胡歌這幾日聽得也是多了。
這次一決勝負的其中之一出自蓬萊,正是霓漫天帶來的弟子,好似叫長卿,眉目俊美,帶着幾分穩重與俠氣,禦劍之術當真也是了得。
另一個則是長留門下的一個女娃,使的是一條紫色的長鞭,她本家姓林,單名一個萱,紫色的萱草倒是有幾分意思。
比試臺在海上,一片汪洋中,如虹的劍光與紫氣的鞭影糾纏在一起,各式招數層出不窮,兩人直鬥得難分難舍。
那日白子畫說完那些話,胡歌輾轉反側許久,他仔細想了想他對白子畫的感情,可能先入為主,第一個感覺便是濡慕,随即便是有些澎湃的愛意,陌生又沒由來。
他失去了記憶,也失去了愛白子畫的能力,就像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人,白子畫是否愛的還是他。
或者,白子畫根本沒有愛過胡歌,無論是百年前,又或是百年後。
這段時間,白子畫對他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就像是一般的師尊對待弟子,只是盯得有些牢,甚至稱得上偷窺的關注。
胡歌揉了揉頭,一點也不想再想下去。
這會兒,臺上的比試已經進行到尾聲了。
那名叫林萱的小姑娘後繼無力,手中的長鞭也沒有之前那般靈活,一個空隙就被長卿挑了去,落進海裏。
“姑娘,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哼!一句不是有意的就能抵消我的鞭子嗎?等着!”她氣惱道。
“我賠你一根就是了。”
“這天下只有這麽一根。”
小姑娘惡狠狠道,手中指影變幻,口中吐出一串古怪的音符,似是向天禱告。
随着她的咒語不斷說出,四周的海水随之沸騰起來,如碎玉一般翻滾破碎。
在胡歌眼中,那個文文弱弱地小姑娘随着白茫茫的海水慢慢上升到半空,下身慢慢虛化,一條紫色的蛇尾出現在原本大腿的位置。
一條人身蛇尾的紫色長蛇!
作者有話要說: 別看我,編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