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裴羽衣眼珠子轉了轉, 道:“沒錯,好像就是叫這個名!”
風且吟聞言滿臉無奈, 道:“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啥?”裴羽衣驚道:“師兄你說那個魔族是咱們自己人?”
其他人聞言也驚了一下,裴英瞪大眼睛,喃喃道:“這可怎麽辦?我今天早上還去地牢罵了他一頓呢!”
風且吟道:“是我從魔族請來的援軍。”
少年們張大了嘴巴。
裴清急急道:“那我去禀告掌門将人放出來?”
于是這群少年們呼啦啦地湧出來又呼啦啦地湧了進去,只不過這一次他們中間簇擁着風且吟和紀珩。
裴清先向衆人說了聲,就先一步跑去禀告掌門了, 其他少年則簇擁着兩人開始叽叽喳喳問個不停。
“紀大哥, 聽聞人掌門說多虧了你和風師兄兩個人夜探摘星峰,才得以将靈宗的罪行公之于衆,要不然這天下的宗派都得傻乎乎地被靈宗吸幹氣運還不自知呢!”
“是啊是啊!紀大哥你說說呗, 那天晚上是什麽情況?”
“我猜一定是驚心動魄精彩不已!”
“紀大哥風師兄, 你們被困在靈宗的那兩個月過得怎樣?靈宗的人有沒有欺負你們?”
……
以上是比較正常的問題,紀珩一個個慢慢回答了, 然而某一刻,畫風突然就變了。
“紀大哥你和風大哥是不是被關在一起的?在一起兩個月你們兩個有沒有幹柴烈火一觸即燃?”問出這句話的是裴羽衣,這話一出, 周圍立刻靜了下來,衆少年們一個個齊齊扭頭看向小師妹,均是一臉受到驚吓的模樣。
裴羽衣不明所以,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見到師兄們都盯着自己看,立刻狠狠地瞪了回去,兇巴巴道:“看什麽看, 我說錯了嗎?”
“沒有沒有!”少年們立刻搖頭,異口同聲。
本來他們并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在小師妹這大膽的一句話之後,頓時想入非非,忍不住偷偷盯着風且吟和紀珩瞧。
這時只聽紀珩認真道:“幹柴沒有,烈火有。”
衆少年:!!!
他們沒有想到紀珩根本沒有聽懂“幹柴烈火一觸即燃”的意思,見到紀珩這副模糊忍不住又想歪了。
他們一會兒瞅瞅紀珩,一會兒瞧瞧風且吟,始終沒法肯定到底誰是那個“烈火”。
不過他們的糾結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風且吟開口打斷了,在這群少年們只顧圍着他們問東問西的時候,風且吟卻看清了校場上躺了一地的受傷修士。
風且吟問:“這是怎麽回事?”
裴牧聞言看了一眼,沮喪道:“這些都是在戰場上受傷的修士,這兩個月咱們跟靈宗的對戰屢戰屢敗,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各個靈峰都塞不下去了,只好把傷勢較輕的挪到這裏來。”
風且吟看着那些或是躺着或是打坐的各派修士,心頭沉甸甸的,但轉瞬又想到靈宗那個邪陣已經被紀珩毀了,心上又是一松,他對圍在他和紀珩身邊的少年們道:“好了,不要圍着我們了,有事做事,沒事繼續去練劍,現在局勢這麽緊張,你們修為上去比誰的保護都強。”
眼見幾句話将少年們打發走,風且吟便側頭對紀珩道:“我先去尋掌門,你要同我一起去,還是……”
紀珩剛剛走到校場就看見了正給人包紮傷口的阿寶,他道:“你放心去吧,我去找阿寶。”
風且吟順着紀珩的視線看了一眼還在人群裏穿梭的阿寶,微微擰了下眉,聲音裏卻沒有任何一樣,他點頭道:“也好。”
兩人就此分開。
風且吟剛剛走上絕塵峰,迎面就對上了急匆匆往峰下趕的裴钰。
“大師兄。”
見到那個從峰下走來,一身白衣器宇軒昂的青年,裴钰目光一熱,上前幾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可算是平安回來了。”
風且吟點頭,臉上也帶出了幾分笑意來,問道:“師兄這是急着去哪兒?”
裴钰道:“掌門聽了裴清的通報,覺得咱們也許是抓錯了人,令我立刻到地牢将那幾位魔族帶出來。”
風且吟聞言,想起被打得半死還被關在地牢裏受罪的那幾個魔族,面上露出幾分愧色,“都怪我,沒有事先同你們說清楚。”
裴钰憂心道:“不能怪你,現在是非常時期,昨夜那幾個魔族又來勢洶洶,話又沒說清楚,難免叫人誤會。我擔心的是,這次烏龍會惹怒魔族,讓他們反倒掉過頭幫着靈宗對付咱們。”
風且吟想起司無忌,搖頭道:“應該不會。不說這些了,我随你一同去。”
裴钰想起昨夜那為首的魔族一開口就叫了風且吟的名字,沒有猶豫便點頭答應。
兩人便一道去了地牢。
劍宗的地牢說是冰牢也不為過,這地方位于劍冢的地下,其內有千年玄冰震着,奇寒無比,便是金丹期的修士在裏面待一宿也極為難受,而其上又有數萬殘劍鎮壓,進了這地牢裏的人,除非修為到了元嬰巅峰,否則想要擺脫寒氣和劍氣的鎮壓逃出來,絕無可能。
風且吟如今的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巅峰,也算得上是高階修士了,饒是如此,在他一腳踏進地牢時,仍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順着腳底爬上來,凍得他脊背發涼。
這寒氣對金丹巅峰的修士都能起作用,更別提如今才只是金丹中期的裴钰了,好在他帶了掌門的手令,那手令對玄冰有克制作用,帶在身上倒是不覺得冷。
他如今已看不穿風且吟的修為,仍以為他還是金丹初期,見風且吟跟着進來,便毫不猶豫地将手令給了他。“風師弟,你拿着這個。”
見走在前頭的裴钰頭也不回地扔來一物,風且吟立刻将之接在手裏,剛剛入手,身上寒意頓時一散,他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是塊方形的黑玉牌,那上面刻着一個“赦”字。
而将手令給了風且吟的裴钰,卻打了個哆嗦,面色也被寒氣凍得浮起幾分青色,好在他背對着風師弟,并沒叫他看清他的面色。
裴钰身上冷得直打顫,腳步卻穩當依舊,沒叫後面的風且吟看出一點異樣來,他暗暗運轉靈力抵抗寒氣,心道就這麽幾步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