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裙子下面是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腿均勻瘦長,若不是她眼底的譏笑和如今的這種局面,顧寒會真的以為,她是在蓄意勾引,而他自是不用多說,她一個眼神,他都能上鈎。

可惜,她沒有在勾引,她在諷刺,諷刺他們,也在諷刺他們以前的那段時光。

心口有些鑽心的疼,顧寒在她将要把裙子徹底往上拉的那一刻,用盡全力閉上了眼,近乎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裏丢出一句話,“袖扣是......”

話音未完,溫語竹倏地道:“顧寒,難道你還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說了,袖扣是誰買的,無所謂,慕雪也好,陳雪也罷,我都不在乎,就算現在是你的婚宴,我也依舊不在乎,我這麽說,你懂了嗎?”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上趕着解釋,卻被對方侮辱的一塌糊塗。

他現在都不知道,到底他們之間,是誰做錯了,是他先放棄的,但是後來,不愛的卻是她,走的幹淨利落,絲毫不留戀的,是她,他現在搞不懂,他和溫語竹,到底是誰欠誰的。

目光看着她,視線在她抓着裙擺的手上微微停頓,他忽然覺得剛才的自己很可笑,像是賭氣也像是嗆她的那句“就算現在是你的婚宴,我也依舊不在乎”他舌尖抵了抵腮,一手抓着西裝外套的領子,讓西服垂落在他的大腿,他就這麽痞痞的站着,背對着鏡子,視線漸漸瘋狂,看着她說:“脫!”

衛生間安靜了幾秒,又是一度沉默。

溫語竹抓着裙子的手一頓,她能這麽放肆,是因為她知道顧寒不會看,但是,她沒想到,是她估錯了,他不但沒有不看,甚至還有種要把她扒光的沖動。

指尖在顫抖,溫語竹有些招架不住現在的顧寒,闊別多年,他們成年後的情緒,好像在今晚才真正的爆發,不,是她而已,顧寒沒有,她也曾見過他生氣,遠比現在的面目可怕,一雙眼,比現在陰鸷,比現在陰郁。

溫語竹懂得見好就收,正欲将裙子放下,卻被顧寒察覺到了那般,一陣風撲面而來,在她還沒有回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來不及放下的裙子被他單手抓住。

溫熱的指腹觸到了她的肌膚,溫語竹整個人瞬間僵硬,回神後,想把他推開,可惜,顧寒像是悉知她的動作,下一刻就用一只手一把桎梏住她的兩只手。将她牢牢地鎖在身前。

背後是冰涼的牆,冷感隔着連衣裙傳入肌膚,她被迫擡起眼眸看着他,眼前人面目陰鸷,目光沉沉,見她看着他,他嘴角一扯,私有些自嘲,嗓音寡淡,“溫語竹,我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才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我臉上放肆?”

他咬字很重,最後還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眸緊緊的盯着他,從喉嚨溢出聲,“嗯?”

尖細的下巴被他緊緊的捏着,溫語竹疼的一雙桃花眼都包着淚,媚眼如絲的眸光此刻變得更加的撩人,她忍着淚,忍着疼,被他捏着下巴,說出的話,卻絲毫不認輸,“顧寒,你給我滾!”

“你叫我滾?”顧寒眸光漸漸瘋狂,他未經允許,捏着她下巴的手往下一探,狠狠一捅,吓得溫語竹頓時瞪大了眼,她眸光裏的淚更加的藏不住,可憐又倔強到讓人只稍稍瞧一眼,心尖都能被放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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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勇氣去看她,強硬的封住了她的粉唇。

衛生間裏響起了溫語竹的嗚咽聲,良久後,化成了一道一道暧昧又引人遐想的吞咽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嬌氣的嗚咽聲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衛生間裏響起顧寒暗啞的嗓音,透着幾分警告的意味,“溫語竹......”

顧寒的頭稍稍往後撤,隔着一點距離看着眼前發絲淩亂,桃花眼卻更加妖豔的女人,舌尖伸出,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腥甜的,是血液的味道。

溫語竹唇齒間還殘留着他嘴角上的血液的味道,腥甜的,她咬牙,視線往下移,當看見那只手時,骨子裏的那種委屈和怒意驀然竄出心口,她眼眶泛酸,什麽傷人的話都往外丢,“顧寒,認識你,真的是我的不幸。”

“我真的好後悔。”

“要是時光倒流回七年前,不,要是時光倒回到高一那年,我一定一定,不會在那天下午趕着回班裏。”自然也不會看見剛好在寫黑板報的你,也不會在那天黃昏的夕陽下對你一見鐘情,以至于後來,無藥可救的愛上你。

顧寒垂落在大腿的手指尖顫了幾下,心口一滞。

她卻還在說,用最平靜的語氣,将他的驕傲踩得粉碎,“如果時間真的倒流,我也不會再因為是你值日而把自己的校服藏起來,就是想讓你記一下我的名字,顧寒,我真的後悔,後悔——”

他的驕傲被她放在地上踩。

“夠了!”他啞聲制止,那被溫語竹的視線烙了一塊鐵的手,從她那裏抽出來,抽出了幾根銀絲,她自嘲的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麽,卻看見他略顯慌張地轉身離開。

衛生間忽然恢複了平靜,溫語竹嘴角自嘲的扯着,眼淚像是不要錢那般掉,她默默的頓下,默默的将自己的裙子整理好,再默默的将挂在腿邊的打底褲穿好,一切恢複了平靜。

仿佛剛剛衛生間裏的暧昧都是假象。

溫語竹緩了一會兒,正準備發信息給邊檸自己先回去了,衛生間的門卻被人敲了幾下。

“語竹,你在裏面嗎,我是邊檸。”

溫語竹抿了抿唇,聲音聽不出情緒,莞爾道:“在,我拉肚子了,難受的很,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出去了。”

“好,”邊檸說:“等會兒你和我回去,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是一個公司的人事,和我還算挺好的,我剛多嘴問了他一句,他說他們剛好招人,你不是找工作嗎,剛好可以趁今晚聊一下,要是順利的話,估計很快就能上班了。”

盡管再不想回去,但是溫語竹怕邊檸多想,擔心她,而且現在帝都的工作的确是很難找,她今天接到電話的那幾個雖然只要她同意就能立刻去上班,但是她并不是很滿意,左右都要出去,不如就順便面試。

思及此,溫語竹稍稍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口紅被那人胡亂一通的親吻弄得有些花了,她拿紙巾卷成團,輕輕得擦拭了一下唇部邊緣,眼角得紅卻是很難降下來,她緩了一會兒,假裝水進到眼睛被刺激紅了,邊檸倒是真的信了,也沒多問,陪着她回了包廂。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邊檸好幾次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溫語竹看不下去了,無奈問:“你想說什麽?”

“就是你剛剛出來的時候,顧寒不還是在裏面嗎,然後你知道嗎,慕雪好像被顧寒罵了,你一走,慕雪挂在顧寒手上得手就收回去了,啧,你是沒看見他得那個眼神,恐怖得很。”

又是顧寒,又是顧寒,溫語竹覺得帝都哪裏都好,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到處都是顧寒,小到大街小巷的財經報道上的照片,大到她周圍認識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知道顧寒這個人。

她沒有搭腔,只回了句:“他不本來就挺恐怖的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忽然回想起剛剛衛生間裏時他的眼神,眼眸微顫,她将畫面從腦海中揮散出去,邊檸走在身後,看不見溫語竹的眼神,傻乎乎的接話,“不是啊,你以前不還說他不笑起來最酷了嗎,那時候,他眉毛被你不小心給刮掉了一截,他都沒對你生氣,還說你刮的好,但是慕雪剛剛只不過挽了一下他的手,他就——”

話音未完,溫語竹再也沉默不下去,轉身看着邊檸,像是和她說,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低聲道:“小檸檬,我和沈寅要結婚了,我是他的未婚妻,和顧寒,是以前了,以後,我的丈夫是沈寅,是他,就算要修眉,我也只會幫他,他可能也會生氣,但是我和他還是夫妻。”

“就好像現在,慕雪挽他的手他生氣了又如何,他們還是很登對。”

“所以,就當是為我好,別再說我和顧寒了。”

邊檸感覺溫語竹上了個廁所出來,對顧寒的厭惡似乎更深了,她撓了撓小腦袋,有些捉摸不透,正欲和溫語竹說些什麽,卻忽然在酒店的轉角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她腳步一頓,喉嚨忽然變的很幹。

邊檸似乎走神了,回到包廂都有些心不在焉,溫語竹和她說什麽她都沒搭腔,不過她倒是沒看見顧寒,估計是走了。

溫語竹今晚覺得唯一舒心的地方就是這裏了,只是下一秒,她就默默的在心底翻了個秀氣的白眼,餘光裏,慕雪倒了一杯酒,一搖一晃的往這邊走來,她不傻,這杯酒是給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前二十紅包,麽麽噠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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