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知将軍是女郎八

地牢陰暗潮濕,霍麒皺着眉頭踏了進來,他身邊跟着随從,對獄卒擡了擡手,便讓獄卒将地牢的大門打開。

霍麒得了福雅公主的吩咐,這才知道原來那出刺殺是她布置的,只不過偷雞不成蝕把米,目前為止都還沒有查出來另外一批黑衣人是誰派出。所以今夜趕來,他為的就是來滅口的。

黑五被鐵鏈捆住手腳,身上的黑衣破爛露出裏面的血肉,他等着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低低地一笑,極為嘲諷。

這麽晚了霍麒還來大牢裏,黑五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雖然自己這條賤命不值錢,主子想拿走便是,但現在不同,他有回頭路走,所以為什麽要吊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原本還在為出賣主子的事情心虛,但黑五如今可不這麽想了。

霍麒用帕子捂着口鼻,問着獄卒道:“其他刺客在何處?怎麽就剩他一個人?”

獄卒将頭低的更甚,颔首哈腰道:“都死了已經被扔到亂墳崗去了,估計這時候已經被黃沙給蓋的嚴嚴實實。這是留下的唯一活口,所以...楚将軍就讓小的着重監守他。”

霍麒了然,随從見此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和氣對獄卒道:“我們去別處聊聊,怎麽樣?”一邊說着,一邊将銀票塞他手中。

獄卒眼巴巴地看着手中銀票,痛快道:“好好好!沒問題!”

大牢裏的濕氣很重,讓霍麒感覺到渾身上下充滿了難受。他咳嗽了一聲,欲說道。

但黑五已經整理好自己該說的話,所以趕在霍麒話前頭,說道:“霍大人最近睡的不好吧?”他爬在地上鋪着的稻草上,仰頭看着霍麒,嘴邊的壞笑讓霍麒眼眸一冷。

霍麒彎腰,與他眼神對視,“你想說什麽。”

“霍大人低下頭,卑職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他臉上的血跡幹涸,已經成了暗色,瞧起來很是猙獰可怖。

霍麒看他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思量之下,微微刺進一步。

黑五沙啞一笑,小聲道:“公主讓你來殺我的,對嗎?”

霍麒擡手從手袖裏滑出匕首,眼神一片死寂,“你到底想說什麽。”

黑五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本以為自己成了廢棋就足夠可憐了,沒想到霍麒這個被福雅哄的團團轉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霍大人的妻兒如果見你如此給仇人效忠,怕是連死都不瞑目吧。”黑五內心的惡劣一下子竄了出來,看到霍麒這般可悲,他竟有些幸災樂禍,所以臨時改變了楚瑜交代他的話。

黑五認為自己拿捏住了霍麒的把柄,就自信滿滿的覺得他一定會放了自己,最好的結果就是兩個人成為了合作者,畢竟他可是知道很多福雅公主的事情。

但黑五還是太年輕,太大意自己的份量。

所以,霍麒的匕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下子就抹了黑五的喉,如果仔細看着霍麒,就會發現他脖子上的青筋已經凸起,拿着匕首的手還微微發着顫。

也就在黑五倒地的時候,楚瑜突然帶人進了地牢,她和南棋北墨就親眼目睹了霍麒親手殺死刺客的一幕。

而黑五,直到死的那一刻,還不明白霍麒為什麽要殺了自己,難道...他不想知道福雅公主更多的事情嗎?可惜,他死了,這個疑惑他永遠都解不開了。

霍麒用袖子插着匕首,轉身看向好正以待的楚瑜,他望着那張臉,忽地笑了起來,他拍着手,說道:“楚将軍,真是好計謀啊!”

楚瑜裝傻充愣,“霍侍郎在說什麽?在下怎麽聽不明白?”

霍麒眯着狹長的眼睛,眼神冰涼刺骨,“不論是不是你搗的鬼,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楚瑜搖頭嘆息:“什麽人情啊,我只看見霍侍郎殺了刺客,這可是唯一的活口,到時候我該怎麽跟公主交代啊?等下她大發雷霆,遭殃的可就是我咯。”

霍麒嗤笑:“你還會怕公主對你發脾氣?真是天大的笑話。”他話語一頓,眼眸瞥了瞥地上的黑五,又道:“他的事,我自有主意。”

楚瑜聳了聳肩膀,“那你随意喽。”

霍麒起身離開,如一陣淩厲的風,帶着濃濃的冷寂。

楚瑜看着他身邊跟着的随從,眼底的笑意更深,看來,自己插的眼線好像混的都還挺不錯的?

“将軍,就這樣放他走嗎?”

楚瑜伸了伸懶腰:“我并非要求現在他就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我只需要打破他和福雅之間的和諧。不着急,一切慢慢來。”

公主府看似平靜無事,但自從宴會上被刺殺一事,福雅公主就變得有些疑神疑鬼,總覺得哪哪都充斥着不安全的感覺。

她砸碎了桌上的茶壺,眉宇間的煩躁不安讓福雅公主如同即将要衰敗的嬌花,沒有了耀眼的光彩。

當霍麒推開房門後,看到癱坐在地毯上的福雅,他深邃的眼底閃過沉痛,但很快化為殺意,直到恢複平靜。

他把福雅抱進了懷裏,用自己的疼愛緩解了她片刻的暴躁。

女官聽到了響動,不由得對視一眼皆是松了口氣。

而另一個女官則随便找了個借口退了出來,回到自己房間後換了換裝就從後門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出了大街上,她又謹慎地拐了一個胡同裏,再次披上一件破舊的外衫,擋住了她原本的面貌。

她來到一間小屋子裏,敲了三聲門,咳嗽了四聲。沒過多久,一個秀美的女子打開了房門,笑着出來迎接着她。

如果有人看到這個女子,定要認出這是楚瑜身邊的丫鬟秀玉。

秀玉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溫和道:“看你嘴都起皮了,快喝些水吧。”

“秀玉,這次怎麽是你來?”她錯愕地問道,以往和她碰面的都是北墨,難不成将軍又有別的事情交代?

秀玉笑了笑,解釋道:“北墨出外城了,所以我就過來了。這是将軍的手信,你看一下吧。”

為了謹慎,她還是打開了楚瑜寫的信,一目十行後,翹了翹唇角,不太好意思地說道:“秀玉,你別怪我多事,只是這事情我只能小心着點。”

秀玉搖搖頭:“怎麽會怪你?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一直這麽辛苦為将軍做事。”

“哈哈哈,這也沒什麽,誰讓将軍在京城救過我弟弟的命,再說了...福雅公主确實不像話。”有些事她不好對秀玉說出口,只能隐晦地嘆嘆氣。

秀玉沒有繼續追問,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來,交給了她。

“這是剩下的藥,用完了就不要再放了,省的被福雅懷疑上你。”

她點點頭,“我會注意的。”然後不多言起身再次離開了這間小破屋。

【嗝,秀玉,看不出來你也是個黑芝麻餡的呀?】

秀玉淡淡一笑,眉目流轉,風韻雅致,她摸着茶盞,說道:“我雖是下人,做不了當面跟福雅較勁的事情。但現在有個好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怎能舍得放過?上世害了我和将軍,他們也別想好活!”

【不過嘛,這種你我交換的事情只能這一次哦,我不想白學你的廚藝,所以那瓶藥就是學費了。咱們之間清賬了哦,誰也不欠誰啦。】系統說的有點小心虛,那藥自己從別的系統那裏得來的,根本不值錢,但是秀玉的這手廚藝,可是價值連城呢,就連評估都打上了A分呢!

“有這一次,我也足夠了。”她扯唇譏諷,彎起的眼睛明媚。

自從公主府發生過刺殺一事,好像就這麽風輕雲淡地過去了,楚瑜帶走的刺客也沒有了後續,在場的官員們剛開始時不時還會在私底下嘀咕幾句,但現在已過去好幾日,誰都沒有再提起,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

楚瑜剛從練武場出來,黑色勁裝沉穩大氣,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即将出鞘大殺四方。

小巧捧着臉,和一邊抱着狗的小丫興奮道:“小丫,你有沒有發現将軍越來越俊了?”

小丫眼神鄙夷,“小巧姐,你這話我天天都聽,簡直都聽煩了。”

“你這個死丫頭,還來狹促我?”小巧給了她一粉拳,冷哼道。

小丫撅了撅嘴巴,“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耍威風。”

小巧笑嘻嘻道:“誰讓你比我小咧?”

秀玉遠遠看着她倆,忍笑着和楚瑜說道:“瞧瞧将軍把小巧給迷得。”

楚瑜摸着自己的臉,納悶道:“我天天看這張臉,也沒覺得哪裏好看啊?”

秀玉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将軍,你在京城的那次馬球,不知道讓多少個千金小姐芳心暗許,如果不是皇上一道聖旨給你和福雅公主賜了婚,這将軍府的門檻早都被踏破了。”

楚瑜笑的前仰後合,說起當年的趣事,她也格外的懷念。“嘁,那群少年郎連我都沒贏過去,哪裏會有姑娘家看上他們啊。”

“是是是,将軍可厲害了。”

楚瑜被吹捧的胸膛一挺,壞笑道:“秀玉有沒有被我的風采給迷住?”

她問的話就像是落入池塘的一片梨花瓣,頓時打亂了秀玉原本平靜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做個禮物好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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