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不過她暗中找了一番只發現了那把弓。弩, 便偷偷把那把弓。弩拿走。她覺得這把弓。弩,就是前世假羅志绮獻給皇帝的東西。
因為她記起了前世聽過的一件事,有一個人給前世的皇帝獻上了一把刀, 是什麽刀她不知道。但就是那把刀, 讓那個人得到了皇帝的賞賜。那賞賜價值幾千兩, 那個人拿着賞賜回家蓋起了大房子, 當起了老爺。當時她聽到的時候,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恨不得那把刀就是自己獻上去的。
皇帝對于能夠在軍事上有幫助的人是很大方的,所以她覺得那把弓。弩十有八·九就是前世的假羅志绮獻給皇帝其中之一的東西。于是讓羅炳元通過羅芷茵獻給皇帝,沒想到真的能獲得皇帝的賞賜。
皇帝賞賜下來了,她更加認定了自己猜的沒有錯。那把弓·弩就是前世假羅志绮獻給皇帝其中之一的東西。還有一件肯定還在岚欣園裏,因為那天那個假羅志绮離開的時候, 除了帶走那些木碗,并沒有帶走其他東西。于是她第一時間就去岚欣園翻找, 果然讓她找到了那個小投石機。
不過這一次,她不想再以羅炳元的名義獻給皇帝。當初那把弓·弩的賞賜下來後她就後悔了,明明是自己獻給皇上的東西,為什麽賞賜不給自己, 而是給了別人。這次她說什麽都不能再以她爹的名義把東西獻給皇上。于是她找了鄭氏, 說服她讓她以自己的名義把東西獻上去。
現在羅芷茵說事成了,皇上肯定很快就會有賞賜下來,那賞賜肯定是封她為鄉君。不,她這一世帶着福運, 皇帝肯定封給她的品級比前世的假羅志強的更高, 她會嫁的比前世那個假羅志绮更風光。
想象着之後的風光,羅志绮興奮不已。
皇宮裏, 羅芷茵一離開,武德帝就傳喚楊擎和廖戰進宮。
楊擎和廖戰匆匆趕來,武德帝還沒等他們歇過來,便開口,“現在軍中投石機最遠的射程是多少?”
對于投石機,廖戰是最熟悉的,“禀報皇上,三十公斤以內的石塊,射程可達六百尺。三十公斤以上到一百公斤的石塊,射程可達一百二十尺到三百尺。皇上,您傳喚臣和楊大人是否為了投石機一事?”
“正是。”武德帝把羅芷茵獻上來的投石機遞給楊擎和廖戰,“這個投石機,是否可以用?”
投石機是利用配重物的重力發射,主要用于圍攻和防守要塞。投石機的機架兩支柱間有固定橫軸,上有與軸垂直的杠杆,可繞軸自由轉動。杠杆短臂上固定一個重物,長臂末端有彈袋用于裝彈。發射時,用絞車把長臂向後拉至幾乎水平,突然放開,石袋即迅速升起。當短臂重錘完全落下時,投射物從彈袋中飛出。
對于投石機的結構,楊擎和廖戰是很熟悉的。可是他們現在看到的投石機跟他們熟悉的投石機有很大的差異。它的整體看起來非常的輕巧,杠杆短臂上沒有固定重物,而是多了一個滑輪,只需輕輕一拉,長臂末端就會迅速升起,投射物迅速飛出。
廖戰和楊擎到外面用石頭試了試,盡管這個投石機很小,卻能輕松地抛出兩三公斤的石塊,且射程達到了一百五十尺。楊擎和廖戰心中驚喜異常。
“如何?”武德帝見他們一臉喜色,便知道這個投石機可用。
廖戰非常高興,“皇上,大喜啊!這個投石機操作簡單,只需一人便能輕松掌控。臣與楊大人推算了一下,與軍中現有的投石機同等大小的情況下,這個投石機投三十公斤以內的石塊,射程可達八百尺。不僅如此,它應該能投出重達一百五十公斤的石塊,且射程不低于三百尺,非常适合用來攻城和守城,能夠大大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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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一聽,心中也是一喜,沒想到短短幾天之內,他就得到了兩個好的作戰兵器,果然天佑大晉。“楊擎,機械弓。弩研究出來沒?”
“今早剛研究出來,臣還沒來得及向皇上報喜。”
“太好了!”武德帝拍了拍桌子,“立即通知兵部,盡快做出一千把。”
有了這一千把機械連。弩,金平城就能更加固若金湯。
“是!”廖戰應答。
“皇上,請問這個投石機從哪裏獲得?做這個投石機的人必定也是個了不起的工匠。”對于技藝高超的匠人,楊擎第一時間就是想把人招攬到工部裏來。大晉建國才二十年,現在正是缺乏人才的時候。
“廣安伯府獻上來的。”武德帝也不瞞着他們。
廖戰皺眉疑惑,“廣安伯府怎麽會有這麽多用于軍事的東西?難道那個高人就藏在廣安伯府?皇上,這個廣安伯府很是可疑,臣覺得應該讓人查一下,以免有人出現不臣之心。”
武德帝敲了敲桌,“羅婕妤說這是羅炳元剛回府的那個女兒做的。”
“她做的?臣不信,一個鄉下丫頭,哪裏能做出這般精妙的東西。”廖戰絕不相信這東西是羅炳元那個剛回府的女兒做的。若她真有這個本事,她養父養母一家也不會貧困自此。
“是與不是,朕自會讓人查清。”伍德帝看了一眼投石機,神色讓人猜不透。
“是她做的也有可能,聽說羅炳元親女養父一家是木匠,她可能從養父那裏學到了木工。不過……”楊擎仔細查看投石機,“皇上,做這投石機的人應該與做機械弓。弩的是同一人。臣仔細觀察了,投石機和機械弓。弩用的是同一塊木材。臣聽說羅家人對簡秋栩并不好,若機械弓。弩也是羅炳元親女做的,機械弓。弩不可能出現在簡秋栩身上。而當時簡秋栩還是癡兒,她不可能從羅志绮那裏拿到機械弓。弩,臣更認為這機械弓。弩和投石機是羅志绮從簡秋栩那裏拿到的。”
“所以,楊大人,你認為羅炳元親女從簡秋栩那裏偷來了投石機,欺騙皇上是她自己做的?”廖戰怒目,“皇上,若真如此,廣安伯府便是欺瞞皇上,絕不可饒恕!”
武德帝敲了敲桌子,“不急,此事朕自會追查。投石機就先交給你們,盡快做出來。”
“是!”
羅志绮還幻想着皇帝賜給她的封號,完全不知道,廣安伯府已經被武德帝放到了眼皮底下。廣安伯府的人一個個喜氣洋洋,還等着皇上的賞賜。
這邊,簡家已經做了十幾塊肥皂,都放在架子上晾曬着。簡秋栩見家裏人已經能夠熟練的做肥皂,便開始畫自己想要的零件。她想要開一個木工玩具店的想法哪怕是來到了大晉,都不曾消失,反而更加強烈了。
晚上,簡方桦從城裏回來,看到家裏做的肥皂,激動且不可思議地看着簡秋栩。“小妹,這真的是你想出來的法子?”
“不是我想的,是我從書中看到的法子。哥,你說我們家做這個好不好賣?”簡方桦畢竟在京城做工,對肥皂的行情比她清楚。
“好賣,肯定好賣!”簡方桦小心地拿起一塊肥皂聞了聞,心裏火熱,“小妹啊,這個不僅好賣,肯定能賣出高價!”
簡方桦沒想到他才五天沒回家,小妹就給家裏找了一個這麽賺錢的法子。京城富人用的胰子都沒有家裏做的肥皂好,他心裏忐忑火熱,“小妹,你真的能确定這些肥皂過一個月後就能用?”
“确定。”簡秋栩看過成品了,一個月後使用完全沒有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簡方桦激動地磨着雙手,如果這些肥皂真能成功,那便是大晉的頭一家。家裏肯定能賺上一筆錢,爹治腿的錢也能還上了。還有,簡方桦想起了村長方安平家的青磚大瓦房,心想着,說不定他們家以後也能建這樣的大房子。
“哥,先不說這個。我和大伯爺爺他們做了三張将軍案和六個蘋果魯班鎖,你看看這些城裏有人買嗎?”簡秋栩把将軍案和蘋果魯班鎖拿給簡方桦看。
簡方桦仔拉扯了将軍案,又看了看那六個跟蘋果外形一樣的魯班鎖,臉上帶着驚奇,“原來将軍案長這樣,這魯班鎖真奇特。小妹,這兩樣東西肯定有人買,我明天就帶到城裏去。我們掌櫃的東家在城裏有其他的店,我請掌櫃跟那邊的掌櫃說一下,應該能放在那裏寄賣。”
“那就太好了!有地方寄賣就行。哥,你到時候再跟那邊的掌櫃問一下,如果我們有其他的木制品,能不能也放他那裏寄賣。”如果能賣出去,簡秋栩打算教家裏人做其他小件的東西,到時候等他爹腳好了,也能跟着爺爺大伯他們一起做,家裏也能多一筆收入。
“行!哥明天就問。”簡方桦心裏熱火朝天的,應答的聲音都洪亮了不少。簡秋栩看他開心,自己心裏也開心着。
第二天寅時一刻,簡方桦便用竹筐背着那三張将軍案和六個蘋果魯班鎖出了門。
今早的天氣比昨天更冷,即使房間裏有炭火,簡秋栩都冷的哆嗦。她穿的是簡方榆的衣服,身上的衣服不夠厚,禦寒的能力差。簡秋栩心想着,她穿了她姐的衣服,她姐能穿的衣服更定更少了。蘇麗娘和覃小芮當時離開伯府時也沒有帶衣服,身上的衣服都很單薄。
看這天氣肯定還要再冷下去,就這麽幾件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簡秋栩打着哆嗦跑進了廚房,大堂嫂和嫂子已經開始炸豬油,整個廚房裏都是豬油的香味。
簡秋栩拿出昨天晚上攪拌好的松露雞蛋,打算就着油鍋炒了。上次做的松露炒蛋家裏人都喜歡吃,連嫌棄它味道的簡方榆也不嫌棄它了,還直誇好吃。簡秋栩打算今天多做一些。
這幾天都在炸豬油,家裏的夥食多了些油水,松露炒雞蛋的時候多加點油肯定更好吃。
“小妹,你放着,我待會來炒。你別凍着手,還要畫圖呢。”大堂嫂從她手裏拿過裝着松露雞蛋的碗,“你回房畫圖吧,大堂嫂很快就弄好。”
自簡秋栩教會家人做肥皂,簡秋栩在幾個嫂子心目中就不一樣了,知道她要畫圖,而且那圖能做成賺錢的東西,活都不用她幹了。
“那就麻煩大堂嫂了。”簡秋栩沒有拒絕,她大堂嫂廚藝好,做出的菜更好吃。而且廚房裏有蘇麗娘和覃小芮幫忙着,也不會讓大堂嫂累着。
簡秋栩從牆角的框子中拿了幾塊木炭,打算等畫畫的時候,給房間裏加點熱,不然她的手凍得連直線都畫不好。
不過畫畫之前,她打算想去縣裏一趟。“小弟,跟姐去一趟縣裏。”
簡小弟在屋裏認着字,和淼和鑫幾個小孩黏在他身邊,拿着棍子也有模有樣地在地上畫着。聽到簡秋栩喊他,便把書放櫃子裏藏好,跑出來跟她出門。
覃小芮看到了,也從廚房跑了出來,“姑娘,我也陪你去,等我熟悉了縣裏,下次我就可以幫姑娘買東西了。”
“行,那走吧。”
簡秋栩讓簡小弟帶路,目标明确地前往縣裏唯一賣字畫的地方。
字畫店不大,店裏賣的那些字畫也不是什麽高檔畫,簡秋栩猜測,店裏的畫應該是一些沒有名氣的讀書人畫好放在這裏寄賣的。店裏除了掌櫃,并沒有客人,顯得非常的冷清。
簡秋栩沒有去看那些畫,直接走向老板,“老板,有顏料和畫筆賣嗎?”
天氣太冷了,她得盡快賺點塊錢買幾件衣服。
“顏料有,要什麽顏料?”聽到有人要買顏料,書畫店老板擡頭看了她一眼,而後皺了皺眉,“畫筆和顏料都不便宜,你果真要買?”
估計看出簡秋栩幾人并不是什麽有錢人,老板有些疑惑。
“确實要買。老板,有朱砂,藤黃,石青和鉛白嗎?”簡秋栩原本要買紅黃藍三種顏色回去調其他顏色的,後來想想,這個時候的顏料多是純天然的礦物顏料,想要調顏色并不簡單,她不打算畫顏色太複雜的東西。
“朱砂二百文一兩,藤黃一百五十文一兩,石青三百文一兩,鉛白一百文一兩,真要買?”老板報了價後又問了一句。
簡秋栩知道這個時候顏料貴,沒想到這麽貴!得了,還是得賺錢。“要買,這四種各要一兩,老板,麻煩再給我一只細毛畫筆。”
雖然貴,簡秋栩還是把它買下了。
簡小弟拉了拉她的衣袖,“姐,顏料好貴,你要沒錢了。”
“沒事,沒了再賺。等以後你會畫畫了,姐姐也給你買。”
“真的?”聽到簡秋栩的話,簡小弟高興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當然,你姐不騙人的。”簡秋栩想想,又讓老板拿一只寫字用的毛筆,而後把這只毛筆遞給了簡小弟。“這是二姐送你的,以後你不要用棍子在地上寫字了。回去找一塊木板,沾着水在木板上寫。這樣你就能想方雲哥他們一樣練字了。”
“謝謝二姐!”簡小弟興奮地把毛筆抱在了懷裏。
當然,毛筆也不便宜,兩根毛筆花了她一百五十文。簡秋栩算了算,買顏料和筆一共花了九百文,她的口袋裏也就剩下六百文。
賺錢的速度果然比不上花錢的速度,盡管如此,她還是有其他東西要買。于是帶着簡小弟和覃小芮去了買陶瓷的店鋪。花了一百文,挑了一只淺口的白瓷碗。
想要買的東西買齊了,簡秋栩從老板手中接過白瓷碗,打算再去一趟藥店。
覃小芮站在陶瓷店門口探着頭,臉上帶着些疑惑。
“怎麽了?”簡秋栩問了一句,“你要買什麽東西嗎?”
“不是啊姑娘。”覃小芮搖頭,“我剛剛好像看到春婵了,不過好像又不是。”
覃小芮想了想,應該是她看錯了。這麽冷的天,春婵在這邊又沒有親戚,她怎麽會來這邊,肯定是她看錯了。“姑娘,你要去藥店嗎?你的藥吃完了,娘說要我提醒姑娘買藥。”
“我正打算去讓大夫看看頭上的傷。”簡秋栩覺得自己頭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藥也許不用吃了。不過這也只是自己的判斷,還是去給大夫看看最好。畢竟這是個感冒發燒都能要命的時代,她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的小命的。
簡秋栩去的還是之前的那一家藥店,之前那個學徒說這裏有大夫坐堂。她們到那的時候藥店裏正巧有一個老大夫,不過藥店裏只有他一個人。那個老大夫見她進來,看了他一眼,而後什麽都沒說,就讓她過去看後腦的傷。
簡秋栩有些驚訝,她頭上戴着帽子呢,這個大夫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要看後腦勺的傷,有點厲害。
“你這傷只要再吃七八副藥就好了。”老大夫看了看她的傷,說了這句話後就直接去給她抓藥了。
簡秋栩付了錢,拿了藥就帶着簡小弟和覃小芮往家裏趕。
回到家時,三個人的鼻子都凍得通紅。
“快過來喝點熱湯。”簡母招着手讓他們進廚房,給他們一人勺了一碗蘿蔔大骨湯。那天簡秋栩買回大骨炖蘿蔔,家裏人覺得好喝。骨頭湯還帶着油,簡母覺得買大骨炖蘿蔔吃比較劃算,于是她和大伯母去買豬油的時候都會帶一兩根大骨回來。
喝了熱湯,簡秋栩瞬間覺得暖和起來了。她拿着東西進了房間,而簡小弟迫不及待地跑去院子裏找了一塊木板,拿起新買的毛筆練起了字。
她弟真是個愛學習的小孩,她得趕緊掙錢,明年開春的時候送他去讀書,不然她就成為騙弟弟的姐姐了。
簡家白天不燃炭,但簡秋栩要畫畫,只能把炭盆點了起來。
炭盆裏的炭很快就重新燃燒了起來,房間漸漸變暖了不少。簡秋栩跑去把那天做好的松香膠拿了出來,然後把剛剛買回來的白瓷碗洗幹淨擦幹,把一根木片放在白瓷碗中,拿起裝着松香膠的瓷瓶,沿着木片緩慢地往陶瓷碗中倒入松香膠,直至松香膠把碗底填滿。
因為沿着木片緩慢滴入,滴落在白瓷碗底的松香膠沒有什麽氣泡。簡秋栩把松香膠晃平,而後放到窗臺上晾幹。等白瓷碗裏的松香膠完全幹後,她便能在上面畫畫。
是的,畫畫,簡秋栩打算用這些松香膠做一副樹脂金魚,這是她想到的能最快賺到錢的方法,也是能夠讓松香膠實現它最大價值的方法。
樹脂金魚的做法其實并不難,分層畫金魚即可。第一層松香膠鋪好,畫魚鳍和魚尾,而後鋪第二層膠。等第二層膠變幹,開始畫魚身、魚鱗和魚尾刻畫,繼續鋪第三層膠。第三層膠幹後畫背鳍,鋪第四層膠。第四次膠幹後做細部調整。這樣幾個簡單的步驟就能畫出一條立體感十足的金魚。
簡秋栩打算做一副金魚群戲圖,讓大哥拿去賣給上次跟他買木碗的書生。
她從大哥口中聽出來那個書生對新事物比較感興趣,而且有錢。樹脂金魚3D立體,栩栩如生。雖然她的畫技相對其他人來說比較普通,但這種立體的畫法這個朝代肯定沒有,必定會引起那個書生的興趣。
簡秋栩覺得,制作一副樹脂金魚,怎麽都能賺點錢。
冬天天冷,松香膠幹的快,大概一層松香膠半天就能幹。簡秋栩估算了下時間,等大哥下次回來時,樹脂金魚就能做好了。
等着松香膠晾幹的期間,簡秋栩畫起零件圖。
大堂哥好奇地進來看了幾眼,看她畫一堆大大小小的齒輪,看不懂。他在屋裏繞了一圈,“小堂妹,你說你哥能把将軍案和蘋果魯班鎖賣了嗎?”
“這個不好說。”簡秋栩對城裏人的需求也并不清楚,做将軍案和魯班鎖也不過是想試試市場。能賣出去最好,賣不出去想別的辦法。“大堂哥,別急,東西賣出去需要點時間,等我哥回來就知道了。”
她大哥把将軍案和蘋果魯班鎖背到城裏後,大堂哥就沒心思繼續做蘋果魯班鎖了。爺爺和大伯也一樣,都在等着她大哥帶消息回來。
“我知道,不過心裏就是有點焦急。哎,小妹,要不你再教我其他東西,這樣我就不會總想着它了。”
簡秋栩看他坐不住的樣子,放下筆,“行,大堂哥,我教你做個小玩意。你去廚房撿兩個好的雞蛋殼過來。”
簡秋栩打雞蛋的時候,特地只在雞蛋上面打了個小洞,雞蛋殼都保留的很好。簡方榉不知道她要教他做什麽,不過能學到新東西他就高興,立即轉身去了廚房。
“哎,哎……!”門外覃小芮焦急地叫了幾聲,哐當一聲,有什麽東西摔到了地上。“簡sir,我要打你了簡sir……”
簡秋栩眉頭一挑,肯定是簡sir闖禍了。她起身走出去,看到覃小芮氣鼓鼓地瞪着簡sir,簡sir不安地一會看着她,一會嗅嗅地面,地面撒了一碗黑乎乎的汁液。
“姑娘,你的藥被簡sir撞倒了,你等等,我重新給你煎。”覃小芮拿着碗又跑回了廚房。
簡sir有些不安地在她身邊晃着,簡秋栩蹲下揉了它一把,“犯錯了吧?看你還小,先原諒你一次,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簡sir大概有三個月了,過些時日就可以訓練了。
“小堂妹,雞蛋殼拿來了,接下來怎麽做?”大堂哥挑了兩個雞蛋殼跑了出來。
簡秋栩拍拍簡sir的腦袋,進房間把松香膠拿了出來。“大堂哥,這個很簡單。”
簡秋栩往雞蛋殼裏小心地加入松香膠,而後抓了一把泥沙慢慢加入,很快,松香膠就幹了。簡秋栩推了一下雞蛋殼,雞蛋殼左右不停地擺了起來。“成了。”
“這麽簡單?這是什麽,雞蛋竟然不倒?”大堂哥驚奇地說道,伸出手又推了一下蛋殼,雞蛋殼又晃晃悠悠了起來。
“這是不倒翁,大堂哥,不倒翁做法簡單,你和爺爺大伯他們可以用木頭照着雞蛋殼鑿幾個,做好了下次讓我哥哪去賣。這東西,小孩子應該喜歡。”簡秋栩跑去廚房拿出一個雞蛋殼,掰了一點殼,用松香膠把兩個雞蛋不倒翁上面的破洞封住,順道用炭筆在雞蛋殼上勾勒出一個戴帽子小孩子的模樣。
蹲在一旁看着的和淼和鑫,好奇地争着玩了起來。看雞蛋殼怎麽推都不倒,不服輸地繼續推着。
“看來小孩真的喜歡,我這就跟爺爺說去。”大堂哥學到了新東西,迫不及待地去跟爺爺和大伯說了。
簡秋栩看家裏的小孩玩得有趣,坐在一旁陪他們玩了起來。
“咦,這是什麽?”大嫂羅葵看了一眼廚房門口那一圈灰白色的東西,好奇地彎腰下去仔細看了看,“地下怎麽這麽多鉛粉。”
“什麽鉛粉?”簡秋栩問了一句,看她大嫂盯着地上那碗被簡sir打翻的藥,心中疑惑,走過去看。
倒在地上的那碗藥已經幹掉了,剛剛有些黑的藥漬變成了灰白色,用手一摸,手指上還能沾上一層灰白色的粉末。
果然是鉛粉。
簡秋栩神色凝重了下來。
“真的是鉛粉。小妹,你的藥裏面怎麽有鉛粉?鉛粉能當藥?”羅葵疑惑,她沒聽說過鉛能當藥用的啊。
“不能,鉛是有毒,鉛進了人的身體,會導致人智力低下,老年癡呆,腦死亡。”
大嫂聽不懂,“什麽癡呆死亡?”
“就是吃了鉛,人會變傻子!”簡秋栩站了起來,神色更加的凝重。
“天啊。”羅葵被吓到了,“那你的藥裏面怎麽有鉛?”
簡秋栩快速朝廚房走去,“小芮,我剛剛買的藥在哪?都拿出來。”
“都在這。”剛剛拿回了八副藥,覃小芮剛剛煎了一副,現在鍋裏還煎着一副,桌上還剩下六副。
簡秋栩迅速把它打開,果然,每一副藥裏都發現了一兩重的鉛團。鉛不溶于水,卻溶于酸。她這次拿的藥明顯是酸性的,自然能讓鉛變成鉛離子。
八副藥八兩鉛,溶于藥中的鉛離子肯定會超标,她若喝下去,必定會鉛中毒。即使不變傻子,身體神經和代謝系統也會遭到嚴重的損害。
鉛不是藥,不會有大夫給病人拿鉛治病。
簡秋栩拿出那個大夫開的藥方,上面也并沒有鉛。這個鉛,肯定是那個大夫抓藥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
她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害她?
“大堂哥,跟我去一趟藥店。”簡秋栩把藥和藥方帶上,決定現在就去找那個大夫。
“發生什麽事了?”簡方榉看簡秋栩神色凝重,立即意識到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小妹的藥方裏好多鉛,吃了會死人的。”大嫂在旁邊有些害怕地說道。
“什麽?這個庸醫,我們現在就找他去!”大堂哥大呵了一聲。
“怎麽一回事?”大伯簡明義聽到了,也趕緊走了過來,神色也凝重了起來。“藥裏怎麽會有鉛?那個大夫難道亂開藥?大伯和你一起去。”
亂開藥怎麽都不會開到鉛,那藥分明是用來害她的。
她自認為與任何人都無冤無仇,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害她的,除了羅志绮,她想不出其他人。
簡秋栩帶着大伯和大堂哥迅速趕往縣城。
藥店門還開着,那個老大夫卻沒了蹤影。
看門的學徒看大伯和大堂哥氣勢洶洶,有些吓到了。“你們要幹什麽?”
“今天早上在這坐堂的老大夫呢?我們要找他。”簡秋栩冷聲說道。
“老大夫?”學徒疑惑,“你們找他做什麽?”
“找他做什麽?當然要扭他去報官!”大堂哥把一副藥丢到櫃臺上,“這是你們店裏大夫給我小妹開的藥,藥裏加了那麽多鉛,你們是想要我小妹的命吧?”
學徒打開藥看了看,臉色難看了起來。他顯然也知道這藥吃多了肯定會要人命。
“那個老庸醫在哪?如果你不告訴我們,我們現在就去報官,說你們藥店給病人開害人藥。”簡明義沉着臉色厲聲說道。
“別別!”學徒攔住了他們,“那個老大夫他不是我們藥店的坐堂大夫。他是從城裏來的。前些日子我們店的坐堂大夫走了,我師傅想找個大夫坐堂,他自己上門來的。我師傅見他醫術不錯還是從城裏來的,就讓他留下來了。”
“他人現在在哪?”簡秋栩問道。
“走了,三個時辰前走了。說我們藥店太差,連工錢都不要就走了。”
“走了?走去哪?他哪裏人?叫什麽名字?”簡明義這時候意識到那個大夫不是開錯藥那麽簡單了。
“他姓常,叫常平,哪裏人沒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對不住各位客官,這人私自配藥,是我們藥店失誤。客官你看,藥我幫你們免費換了,報官的事就算了吧。”學徒有些緊張地擦着汗,害怕他們去報官。
簡秋栩見他雖然緊張,神情卻無異,知道他并沒有說假話,要想從他這裏得到更多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了。
“藥我們不要了,把錢退給我。”
學徒迅速地把錢退了回來,怕他們去報官,還多退了一半的錢,簡秋栩拉着簡明義和簡方榉出了藥店。
“小妹,這樣就算了?”簡方榉還想着從學徒口中問出什麽。
“大伯,大堂哥,不用問他了,問了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那個大夫從一開始就沒有跟他們說真話。不過雖然找不到那個大夫,我也知道那個大夫為什麽會在我的藥裏放鉛了,他是被人指使的。”簡秋栩想到了覃小芮今天早上的話,覃小芮應該是沒有看錯人,她看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春婵。而這個大夫,百分之百與春婵有關。
“是誰?”簡明義和簡方榉立即問道。
“羅志绮,也就是簡方檸。”簡秋栩沒想到羅志绮心思竟然如此狹隘歹毒,她都離開廣安伯府了,羅志绮卻還在因為當年的錯誤,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她于死地。
這樣狹隘記仇歹毒的人,她以後一定要多加提防。
“簡方檸?這怎麽可能?”簡明義有些不太敢相信。簡方檸這個前侄女雖然自私自利了點,也做出了讓家裏人寒心的事,但這種指使別人殺人的事,簡明義怎麽都不敢想她能做的出來。
簡方榉的想法卻與簡明義不一樣,他覺得簡方檸既然能做出丢下重傷養父的事,就能做出害人的事,“小堂妹,你怎麽知道是她?”
簡秋栩冷了冷眼神,“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肯定是她。大伯,大堂哥,我頭上的傷便是她讓府裏的人打的。因為覺得她已經與我們簡家無幹,所以我才沒把這件事告訴家裏人。畢竟她在我們簡家長大,我不想讓家裏人傷心。”
從小養大的孩子做出殺人的事,哪怕羅志绮已經與簡家無關,簡家人知道了心裏肯定會難過,也許會自我懷疑。
簡秋栩不想讓家裏人傷心。
不過,她現在不得不告訴大堂哥和大伯了,因為她得讓家裏人防着羅志绮。羅志绮心思如此狹隘歹毒,且怨恨着簡家,簡秋栩擔心她會對家裏人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
聽了簡秋栩的話,簡明義一時陷入沉默,過來好久才說到,“秋栩,這件事我和你大堂哥知道就行,千萬不要讓你爹娘知道。”
“好。”簡秋栩點了點頭,她明白大伯的心思,是不想讓她爹娘難過傷心自己養出了這麽一個惡人。
“爹,那個姓常的,肯定回去廣安伯府找簡方檸了。我們現在去找他,說不定還能人贓并獲。”簡方榉心裏有着怒氣,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所謂的常平抓起來報官,把羅志绮給揪出來。
“大堂哥,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我們過去估計誰都見不到。我們現在沒有證據,真找到了人報官,他也會反過來說我們誣告。”
常平給她的藥方裏面并沒有鉛,沒有其他人看到常平往她藥裏放了鉛。到時候去見了官,常平很容易就反過來說他們自己往藥裏放鉛誣陷訛詐他。別說揪出背後的羅志绮了,說不定他們反過來還得吃官司。
“那這事就這樣算了?”簡方榉有些憤憤。
“大堂哥,我們沒有證據,只能暫時這樣。”沒有證據想要去對付羅志绮,這是行不通的。羅志绮背後是廣安伯府,他們真過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說不定因為這事,還會讓羅志绮心中更加憤恨,做出傷害簡家人的事來。
羅志绮現在的目标還放在她身上,她提防着點就好。至于羅志绮害她的事,簡秋栩想着總有機會報回來。
雖然心中憤怒,大堂哥也是理智的。他想了想,也只能放棄了去京城找常平的事。而後安慰簡秋栩,“小妹,你放心,有大堂哥在,一定不會讓羅志绮再害你的。”
“謝謝大堂哥。”雖然知道這只是他的安慰話,他也做不了什麽,簡秋栩心裏還是很暖的。
“以後我們多提防着羅志绮,方榉,你回去跟你家的說說。”簡明義說完,又沉默了。這是個什麽事啊,他們簡家,怎麽就養出了這樣一個白眼狼?明明他們一家子都是心善之人,他想不明白。或許不是血親,真的永遠養不熟。
簡明義嘆了口氣,帶着他們兩人回家。
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