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梅仁裏說要等， 那簡秋栩就多等他兩天了。這人變化很快，說不定他現在答應好了，等他們走了， 他又不肯去了。那他們不是白來一趟？
簡秋栩繞着他那破破爛爛， 冒着濃煙的窯看了幾眼。沒想到梅仁裏用這種窯都能把玻璃做出來， 看來他掌握的技術很紮實了。
“附近有地方可以住嗎？”小茅房破破爛爛的， 根本就不可能住人。簡秋栩原本想進城去找個地方住，心中卻想起了剛剛那個灰衣公子的話。鄞州城， 最近似乎不太平。如果現在回陳州，又太晚了，所以她打算還是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
“姐姐，我家可以住！”叫小東的小男孩很積極地說道，眼神裏有着期盼。
“行， 那你帶我們去你家吧。”簡秋栩看出他很想讓他們住他的家，打算去看看。
“姐姐， 我家就附近，很近的，我現在帶你們去。”見簡秋栩答應了他，小東很是開心， 跑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走了幾百米， 他們就拐入了一個村莊。村莊看起來不大，零零散散地住着一些人。
“這就是你家啊？”覃小芮看着那四間窗子都破了的簡陋的茅草屋，皺了下眉。這房子也太差了吧？
“是，是我家。”小東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還住嗎？”
簡秋栩看了下周邊， 點頭， “住。”
“那我讓奶奶給你們收拾收拾。”小東見簡秋栩沒有嫌棄，高興地去喊他奶奶。
“姑娘， 這屋子有點破。”覃小芮左右探頭看了看，不是很滿意。
“這屋子雖然破了點，但還挺幹淨的，住沒問題。反正我們也只是住一兩天。”簡秋栩雖然不會虧待自己，但她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她看出來了，這個叫小東的小男孩家裏好像只有他奶奶，他想要她住這裏，是想賺點錢吧。這點小小的願望，簡秋栩還是能幫他實現的。
小東把他奶奶叫了過來，老人聽了很開心，拿着抹布開始收拾房間。
簡秋栩按照普通的客棧收費把錢給了小東，小東開心地眼睛都亮了不少。
“小東，你梅仁裏哥哥平常就住那裏啊？”事情安頓下來，簡秋栩打探起梅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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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仁裏哥哥家在村子後面呢，那個大房子就是他的。不過仁裏哥哥把瓷窯的窯又燒塌了，被梅叔叔趕出來了。姐姐，仁裏哥哥人很好的，他說要帶我們賺錢，我們真的賺到錢了！仁裏哥哥分了我一百文錢呢。”
又燒塌了？看來梅仁裏是個執着的人。從他剛剛的反應以及他分出去的錢來看，他的執着在于他的法子能成功，而不是執着于法子能賺錢。同時又有義氣，這種人，合作起來還是很輕松的。
小東的奶奶整理好了屋子，還給他們準備好了晚飯。雖然不豐富也沒有肉，味道卻不錯。
簡秋栩特地給簡sir勺了一大碗吃的，簡sir也吃的挺開心的。小東很喜歡簡sir，蹲在一旁看着它吃飯。
簡秋栩看簡sir對小東沒有什麽惡意，便讓他帶着它玩了。
“哥，你上次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她哥百分百有事瞞着她。
“哎，小妹你就是聰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簡方桦摸了下鼻子，“上次我和李掌櫃在鄞州差點被騙了，幸好被人救了，不然你哥我真的要有去無回了。小妹，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只是怕家人擔心才沒說的。早知道鄞州城外也不安全，我就不帶你過來了。”
簡秋栩皺了下眉，沒想到她哥竟然會遇到這種事。看來鄞州是真的不安全，等梅仁裏事情已搞定，他們就離開。
“哥，以後你得小心點。”簡秋栩囑咐簡方桦，家裏人都很好，就是太容易輕信他人。像之前杜春華一家，交往了十幾年，家裏人都看不出杜春華一家人品有問題。
“知道了。”經過這件事，簡方桦心中警惕了不少。可不敢随随便便就相信人，跟人走。
說到這個，他又想起了剛不久前看到的盧孝。想到他死而複生，心裏還是有些發憷。只是覺得還是不要告訴簡秋栩了，怕萬一把她也給吓壞了就不好了。
“汪！汪！”院外的簡sir突然叫了幾聲，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往他們方向駛來。馬車簾子掀開着，車裏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是誰了。
“姑娘，是羅志绮！她怎麽也跑這來了？”覃小芮看到羅志绮心裏就有氣。
“不知道。”簡秋栩掃了一眼馬車，把簡sir招了過來。
終于追上簡秋栩，羅志绮焦急憤怒了一路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讓車夫把馬車停在這，打算就住在簡秋栩這裏，時刻盯着她，決不能讓她搶先了。
“三小姐，我們找別的地方住吧？”看着面前虎視眈眈的簡sir，夏雨心裏哆嗦。“這裏只有四間屋子，而且房子看起來又破又不幹淨，住起來肯定不舒服。三小姐，你是伯府嫡女，怎能住這樣的房子？”
聽到夏雨的話，羅志绮才正視起幾間房子，看了一眼後滿臉都是嫌棄。這樣破舊的房子，怎麽能讓她住？
要不是為了盯着簡秋栩，她現在就想轉頭離開，不過此刻，只能忍了。
“我們去那！”站在馬車上看了一番，羅志绮指着離小東家不遠的房子，讓車夫把車駕到那。
那是村裏唯二的瓦房，房主人聽到羅志绮要借住心裏有些不願意，但看到她開出的價格後，立馬殷勤地騰出了兩間房間給她住下。
盡管房間很幹淨，羅志绮內心依舊嫌棄，“簡秋栩來這裏做什麽，你之前問出來了沒？”
“聽那個小食攤上的人說，好像她是去找一個叫沒人理的人。”夏雨根本就沒有細問，自然不知道簡秋栩來這裏做什麽，不過她聽到了灰衣公子的話。
“沒人理？什麽沒人理？”羅志绮哼了一聲，而後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眼睛一瞪，激動地站了起來。“梅仁裏？果真是梅仁裏？”
夏雨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如此激動，卻還是點了點頭。
“梅仁裏，難怪簡秋栩要到這裏來！”她記得幾年後，京城會出現一種透明的瓶子，一個瓶子要賣到上千兩，還供不應求。而制作出這瓶子的人就叫做梅仁裏，名噪京城，多得是達官貴人想要與他合作。
而梅仁裏誰都不選，最後選了簡秋栩，給她帶來了源源不斷地財富。
只是，這梅仁裏現在都沒有任何名氣，簡秋栩怎麽就知道他手裏有法子？
哼，不管她怎麽知道，既然讓她知道了，那肯定要搶過來。
“秋栩姐姐，昨天那個女人要跟仁裏哥哥買法子。”剛吃完早飯，小東就急匆匆跑回來了。昨天看到簡sir兇羅志绮幾人，小東心裏就認定了他們不好。于是看到羅志绮過來，便偷偷跑回來跟簡秋栩說。
“姑娘！”覃小芮一聽就急上了。
“別急，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這羅志绮怎麽什麽都要搶？”簡方桦心裏很不爽，氣沖沖地跑了過去。“知道什麽叫先來後到嗎？”
羅志绮沒理會簡方桦，而是看了簡秋栩一眼，下巴微擡，端出些高貴的氣勢，“他還沒有跟你們簽訂任何協議，我出高價讓他把法子賣給我再正常不過，價高所得不是天經地義嗎？”
簡秋栩聽此眼神閃了一下，羅志绮一路追着她的尾巴過來難道是知道梅仁裏有玻璃的法子，想要過來搶？她怎麽知道的？她記得當時夢到羅志绮一生時，她的人生記憶可沒有一丁點關于梅仁裏的事。
“當然，價高所得很在理。若梅公子要賣給你，我是不會阻攔的。”簡秋栩掃了她一眼，感覺眼前的羅志绮有些不一樣了，氣質表情都有了質的提升。簡秋栩不由得心中疑惑，難道廣安伯府專門找人調、教過她，讓她學會了貴婦小姐的作态？不過這改變也太快了吧。
“不賣！”簡秋栩的話剛落下，梅仁裏就朝羅志绮翻了個白眼，而後拒絕。
聽到梅仁裏的拒絕，羅志绮也不在意，“我出兩千兩，你這法子可不值兩千兩。簡秋栩也不會給你出這麽高的價錢。現在，你賣不賣，不賣的話，之後你就別想再找到出更高價的了。”
說完，羅志绮有些得意，她能出這麽多錢，簡秋栩百分之百拿不出來。她就不信出這麽多錢，梅仁裏這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不會動心。
“誰要你的破錢？滾滾滾！”得意的羅志绮沒等來梅仁裏的感恩戴德，卻等來了他揮過來的髒兮兮的衣袖。衣袖上揮出的黑色竈灰，直接往她臉面上撲。
羅志绮嫌惡地退了幾步，惱怒地說道，“我好心好意給你高價，你這是什麽态度？我出的價格肯定是最高的了，現在不賣，以後別後悔！”
“後悔也不關你事，趕緊離開我這裏，礙事！”梅仁裏像趕蒼蠅一樣趕着羅志绮。
羅志绮心中惱怒，這人是死心要賣給簡秋栩了？為什麽簡秋栩這麽容易就得到法子，而她就不行？
羅志绮心中暗恨，而後怒瞪着簡秋栩。等着吧！等廬陵王盯上你，到時候不管你怎麽說，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買了梅仁裏的法子又如何，到時候說不定跟周密楊一家一樣，莫名其妙就死掉。哼，就讓你再得意一會！
想到這，羅志绮眼中的嫉恨和惱怒變成了得意的冷笑，看了簡秋栩一眼，甩着衣袖離開了。
羅志绮的眼神讓簡秋栩覺得有些莫名，不明白她有什麽好冷笑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雖有疑惑，但簡秋栩一時也不知道羅志绮是什麽意思。
“梅公子，沒想到你竟然拒絕了她。”
“我梅仁裏是個講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你，怎麽可能還會把法子賣給別人。而且，我最讨厭別人說我的法子不值錢。”梅仁裏哼了一聲。
“你的法子很值錢。”羅志绮兩千兩就想把梅仁裏的法子買走，真當梅仁裏是個傻子了。
梅仁裏有些嘚瑟，“那當然，你還是有眼光的。”
簡秋栩笑了下，“對了，梅公子，上次你給我哥的那塊黑色石頭在哪裏找到的？還有多的嗎？”
“那東西有用？”梅仁裏聽簡秋栩這麽一說，兩粗眉往上一聳。
簡方桦聽了，眉角一抽，“你之前還跟我說值錢？所以你上次騙我的？”
“嘿嘿，我沒騙你啊，你妹不是說有用嗎？有用就值錢啊。”梅仁裏絕不承認上次騙了簡方桦。
簡秋栩輕笑一聲，“那東西還有嗎？你在哪找的？”
“後山撿的，你要啊，要的話讓小東帶你去。”梅仁裏把小東喊了過來，讓他帶簡秋栩撿黑色石頭去，而後拿着一塊平板模樣的東西，又鑽進了窯洞。
簡秋栩看他又沉迷于玻璃，便不打擾他，跟着小東去後山。
後山并不是指後面的山，而是指山的後面。這座山看起來有兩三百米高，五分之四的面積位于鄞州城內。
小東帶着她走進山，山的背後郁郁蔥蔥的，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根本無法讓人看清山上的情況，更別說要透過樹叢看到山對面的情況了。
“秋栩姐姐，繞過山坡就到山腳地下了，石頭是仁裏哥哥在山腳下撿的。不過山上更多，我帶你去。”幫簡秋栩去撿石頭，小東看起來很開心。
“好呀。”簡秋栩也想看看那裏是不是一座天然的二氧化錳礦山。
四人一狗爬過山坡，剛踏上山腳，一根樹枝飛來插在離他們半米的地方。
覃小芮等人吓了一大跳，簡秋栩瞬間警惕地看向對面。
“離開這裏。”樹叢中隐隐約約有一個人，冷聲讓他們離開。
簡秋栩拉住簡sir，透過樹葉，對上了他的視線。一雙淺綠色，讓她莫名覺得熟悉的眼睛。
是他，昨天在小食攤上見到的人。
“為什麽要離開，山上有什麽？”簡秋栩看着他問道。
“你最好不要問，速速離開。”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一下！”簡秋栩喊住了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認識我？”
端均祁離開的腳步頓了頓，頭都沒回，“不認識。”
話音一落，人就消失了。
簡秋栩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這人認識她的。
“小妹，我們還是不要上去了。在山坡下找一找，應該也有的。”再一次看到盧孝，簡方桦心中又覺得驚悚。只是等端均祁開口後，他的驚悚變成了震驚。這聲音不就是那天救了他的人的聲音嗎？想起了李誠說鄞州有些事情不簡單的話，簡方桦立即讓大家下山。
簡秋栩雖然心中疑惑，也不打算上去了。安全最重要，誰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危險的東西。
“小東，這山上有什麽？”到了山坡下，簡秋栩看了一眼郁郁蔥蔥的山背，問道。
小東搖頭，“沒什麽啊，以前我和仁裏哥哥他們經常跑上面摘果子的。上面就只有果子和樹，哦，還有黑色的石頭。”
估計有什麽他也不知道，簡秋栩便不問了，讓大家在山坡下找找，果然找到了一些從山上滾落下來的二氧化錳礦石。
估計這座山是座礦山。
山上，剛剛在簡秋栩等人面前消失的端均祁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山頂，山背的另一側沒了郁郁蔥蔥的樹木，取而代之的是被削平的山石，沿山而建的房子，高高豎起的旗子以及正在操、練的幾千上萬的精兵。
端均祁眼神冷了冷，仔細查看地勢。
地勢易守難攻，山頂上下時時有人巡邏，想要潛入營地并不容易，更別說直接強攻了。
看來，還是要從鄞州城北荒山下手。
看了一眼眼前起伏的山巒，端均祁當即有了決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羅志绮怎麽還在這？”簡秋栩等人帶着幾塊礦石剛離開山坡，羅志绮就走了過來。她什麽也沒說，就是時時刻刻讓夏雨盯着簡秋栩等人。
“小妹，她這是再做什麽？”簡方桦看到羅志绮心裏就有氣，“梅仁裏都不願意把法子賣給她，難道她還想等着從我們這裏搶。”
“我看未必。”簡秋栩這會也看出來羅志绮的真正目标不是玻璃珠的法子，而是她。只是盯着她做什麽？她現在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獲利的吧？“別管她，哥，麻煩你去跟小東奶奶把這兩個框子買下來。”
裝了礦石的框子變得黑兮兮的，簡秋栩不好再還回去，就讓它這樣裝着帶回去吧。
這些二氧化錳礦石純度很高，敲成粉末就可以直接使用了。如果不是明天就離開，簡秋栩還打算多撿一些。
把礦石放好，簡秋栩打算去看看梅仁裏新出爐的玻璃，她心裏有些好奇梅仁裏是怎樣把玻璃弄出來的。
“仁裏哥哥把珠子又倒回去了。”簡秋栩剛走到茅草屋旁，小布就大着嗓門跟她說了這件事。
“為什麽？失敗了？”簡秋栩有些遺憾。
“沒有，仁裏哥哥說了，他想到怎麽把珠子做成一片片了，于是就把它們倒回去了。”
簡秋栩無語了，喊了一聲梅仁裏。“最後一窯已經搞定了，是不是該離開了？”
梅仁裏搖頭拒絕，“不行，還要再等幾天。”
簡秋栩扶額，她就知道。“做完這一次，一定要走了。你想要實驗，用好窯不是事半功倍？把它做成片狀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功的，跟我們回去，到時候再試都不遲。正好路上你可以多想些法子，說不定能做出更多東西來。”
再這樣試下去，她還用不用回家了？
梅仁裏聽了她的話，覺得也對，點頭，“那你就再等幾天吧，我下次肯定不再倒回去了。”
簡秋栩還能怎麽樣，只能等了。幸好家裏沒什麽事，二堂哥也沒有那麽快把立式蒸鍋打出來，她也不急。只是附近不太平，她不好出去逛，悶了些。早知道就把工具帶上了，幾天的時間還能做些小玩意。
簡秋栩不急，羅志绮急！羅志绮等了好幾天都沒見簡秋栩離開，有些自我懷疑了？難道這一世，簡秋栩不會再碰到端均祁？難道自己上次真的認錯人了？
羅志绮有些暗惱自己沒有記住端均祁的二十歲是哪一天，她擔憂着自己那些放在明陽樓裏的金銀財寶，又害怕自己離開後事情會按着前兩世走。
不行，不能再這樣耗着了。竟然她等不下去了，她可以加快，反正端均祁早死也是死，應該沒什麽影響的。她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端均祁，可以讓別人确定！再等下去，周密楊宅子就要被查到了。到時候端禮追上來，她就要功虧一篑。
羅志绮咬了想了想，想出了一個好法子，于是寫了一張紙條，讓夏雨進鄞州，給一個人送過去。
王長史剛從茶樓出來，有人走過來撞了他一下，他以為是小偷想要偷他的東西，一模腰包，發現了一張紙。打開紙後，他臉色變了變，匆匆往廬陵王府而去。
“端均祁在鄞州，這紙條是誰送過來的？”看到上面的字，端禮的眼神陰沉了下去。
“不知道。”王長史搖頭，“當時人多，卑職沒有看清。”
“派人去查。”端禮冷聲道。
“卑職已讓人去查了。”王長史想了想，“王爺，你覺得這可不可信？”
“寧可信其有。”端禮把手中的紙條扔到桌上。
“可之前來報，端均祁還在金平城。”武德帝在鄞州有探子，他們自然也會有探子在其他地方。探子來報，端均祁并未離開過金平城。
“是不是，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端禮冷冷地盯着桌上的紙看着。
王長史皺了皺眉，“鄞州各個進出口都有人監視，若端均祁來了鄞州，我們不可能沒有發現。”
端禮冷哼了一聲，“你小看他了，端均祁若沒有點本事，能讓端允如此看重？若此次來的是他，他必定已喬裝進了鄞州。哼，喬裝又如何，再怎麽喬裝，那雙淺綠色的眼睛也不會變成黑的。”
“王爺，鄞州淺綠色眼睛的人不少。”
端禮冷笑，“寧可錯殺，不可錯過！”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