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牛車到了縣裏,人就分散開始行動了,阿離跟着小郭獵戶走了,周煜跟着沈村長去了衙門,沈劉氏要将名下的田地落到周煜身上,就得去縣衙辦理轉讓文書。

青雲縣是個小縣,一般來說縣衙應該有五個管事兒,但是青雲縣的縣令是由縣丞頂上去的。目前,新的縣丞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就只有縣令、縣尉、主簿、典吏。

主簿管文書戶籍,縣丞管征稅、田地,如今縣丞不在,這事兒就由主簿擔了起來,倒省得周煜他們再跑一趟了。

聽周煜他們說是來辦田地一類事情的,被小吏帶了主簿的辦公的地方。主簿姓黃,人稱黃主簿,說來也該是如此,上次周煜才從沿海那邊逃過來,也是這黃主簿給辦的戶籍。

黃主簿起初還沒有認出周煜來,實在是兩者之前差得太遠了些。之前周煜逃難過來,臉色蠟黃,瘦的皮包骨,人也沒有什麽精神氣。如今養了幾月,雖然也沒有閑着,夥食卻是好的,倒也把肉給養出來了。再加上他看起來精神氣也足,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聽說周煜是個秀才,是小河村的人,黃主簿似乎想起了什麽,“你是從沿海那邊來的?”

“正是,去年八月,寧波府遭了海溢,十數個縣都遭了海難,學生就着逃難的人來到了這邊,如今落戶小河村。”

黃主簿哪裏不知道,周煜就是他給安排的,想着當時周煜他們一衆人分到青雲縣的時候,全是生氣全無的樣子,不由有些心有餘悸。

天威難測啊!

“你這是來過戶田地?”黃主簿只能想到這個,這時候又不是稅收時候,找他的都是過戶田地一類的。

“正是,學生來有兩件事勞煩大人,家河對面對面有十幾畝荒地,學生欲開荒下來,前來給請大人派人丈量。二來……。”周煜将事情一一道來。

黃主簿聽後,點點頭,“現在也無什事情,等下我讓小付跟你們走一趟,至于田産過戶,如果現在帶了田契,就可辦了。”

“帶了,帶了。”沈村長趕緊将田契拿了出來,這是沈劉氏一早給的。

過了契,黃主簿也就沒有事情了,就問起周煜,好歹也是自己給落的戶,“周秀才以後有何打算?是在家種地還是往上考?”

“學生還欲上考,這次臨山書院招生,學生打算前去。”

“周秀才有志氣,本官就在這裏祝周秀才馬到功成,得償所願了。”

“借大人吉言。”

等走出衙門,周煜都還沒明白那黃主簿扯那兩句是為何?

“你就是周秀才?”有倆個二十來歲的灰衣小吏從衙門裏跟了出來。

“正是。”

“那就好,主簿大人讓我随你們一道去丈量土地。”

周煜沒想到人會這麽快到,那陪着沈青溪去醫館的事情那就不成了,周煜只能看向沈劉氏,“母親,那陪青溪去醫館,就只能拜托你了。”

沈劉氏連連搖頭,“阿婿,正事要緊,你快随兩位差爺回家會丈量土地,溪哥兒這邊自有我照顧。”

雖是如此說,周煜還有點擔心,結果沈青溪不耐煩了,這人別看長了一張硬漢的臉,結果性子這麽婆媽。

“回去,這麽大個縣城裏,能有什麽事兒?”

兩個小吏聞言,也說,“周秀才放心,這縣裏治安相當好,我們陳大人當了典吏後,就是小混混都不敢在縣裏亂逛了。”

周煜聞言松了口氣,讓兩人去了醫館就去君悅酒樓旁邊的茶館等他,然後趕了牛車帶着兩個小吏回去了。

牛車要走村中過,村裏人看見周煜出門一趟就帶着兩個小吏回來,不免好奇,紛紛好奇的打量着,不過念着周煜是秀才,倒也沒有說些不該說的。但是有兩個膽子特別大的,看見沈村長,就問村長這是怎麽了?

“別多想了,周秀才是請了人來丈量土地的。”

衆人面面相觑,丈量土地,那不是應該走村外嗎?跑村裏做什麽?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會不會是那河邊?”

人群一靜,“不可能吧?不是說村長挺看中那周秀才的,怎麽不提醒一聲?”

“那沈劉氏也是本村人,不知道那地的邪乎?”

“哪裏有不知道的,那地的邪乎全村都知道,哪怕小孩子都不去那裏玩兒!”

“那這又是為什麽?”

……

周煜絲毫不知道後面已經鬧成了一團,帶着兩個小吏去了河邊,“就是這裏。”

兩個小吏本來就是專門做這個的,一看這土地就知道這地還挺肥,好奇的問,“你們村這麽好一塊兒地怎麽就給空下來了?”

“這地有點怪,靠近林子,村裏人嫌棄野獸多,不願意來這邊。”

兩個小吏看看,的确是靠近林子,倒是有點理解,也不廢話,拿起尺子就開始丈量。

說是量尺,倒不如說是一根麻線,大概有二十米的樣子,上面打了很多結,應該是不同的尺度。

周煜看他們橫着量一下,豎着量一下又再拉半下,然後說是一畝。然後用小木棍打了記號,又繼續開始。

大概量了有大半個時辰,這片地才算完。兩人抹了臉上的汗水,說,“這地看着挺寬,其實也就九畝過半的,走,我們去找大人彙報一下。”

沈村長聽了,眉頭一動,問周煜,“賢侄,你還買地不?”

周煜搖頭,“不買了,母親那地就種糧食,這邊種果樹,盡夠了。”

“那這樣,賢侄,我去年買了兩畝水田,能不能記你名下?”

周煜思緒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水田一般都是好田,這邊好田一般繳稅是一畝兩鬥算,兩畝也就是四鬥。

雖然明白,周煜也沒有說什麽,舉手之勞的事情。再者沈村長幫助他挺多的,周煜點點頭,“可。”

回去的時候,沈村長回家一趟,把田契帶上,然後又上了牛車。

周煜掏出一兩碎銀子遞給兩個小吏,“沒來的及給二位買點酒,兩位累一場,也拿去買酒喝。”

兩個小吏念着周煜的身份,不太敢收,他們收禮也是分人的,一般他們都只收一般村民的,一只雞或者幾個雞蛋或是幾十個銅錢,還沒有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的。

“兩位就收下,算是幸苦一場。”

兩個小吏還是舍不得銀子,最後還是收了。

“這麽快就量好了?”黃主簿問。

“好了,這地看着寬,也就九畝半。”

“哦。”黃主簿點點頭,新開了田契,在上面寫了畝數,又定了日期,遞給周煜,“這是田契,你收好。”

過戶的事情黃主簿見多了,倒也沒說什麽,點頭,也順手給半了,臨走,他又對周煜說,“臨山書院的報考就是在八月二十,你若是有意,可要抓緊時間了。”

黃主簿這麽一說,周煜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學生謝過大人提點。”

“去吧。”

出了縣衙,周煜就朝着君悅酒樓而去,沈村長看的好笑,“賢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那弟妹曾經也是這縣城裏面的人家,對縣裏還算熟悉。”

周煜不知道有這回事,也不曾聽人講過,就問是怎麽回事?

“我弟妹的父親以前的一家米店的掌櫃,所以她自小也是在這縣裏長大的,後來劉掌櫃生了重病,為了醫病而積蓄耗光了積蓄,縣裏自然也待不下去了,只能又回到鄉下去。”

原來是這樣,周煜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又有什麽狗血故事發生呢!以前電視裏面不都是總那麽演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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