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怒火

與徐謹見面的過程說不上有多麽的波瀾壯闊,更沒有多少驚豔,徐謹是個不失風度和幽默的男人,但是就是因為他在聊天上無比的純熟和幽默,使得裴元晉對他的初次見面感覺大打折扣,若不是身經百練,怎麽會如此懂得讨人歡心。

要是徐謹今日面對的真的是一個未見過多少大世面,也未結交過多少人的宅男修士,沒準第一次見面就會給徐謹打滿分,非要他當自己的伴侶不可。可是,裴元晉可不是,他面上才二十歲左右,但卻是不折不扣的有着幾百年資歷的老家夥,徐謹眼裏的那些伎倆他只稍一眼就能看出來。

有了俞曦在前頭的比對,裴元晉對徐謹的評價還是比較客觀的,兩人的見面看似相談甚歡,但裴元晉知道自己大有敷衍之意,跟對方的交流其實并不達心底。徐謹在他面前的表現欲極強,裴元晉幾乎是聽他如何吹噓自己從小到大得到多少獎勵,如何被師門看重,有多少人羨慕他愛慕他,臨到分別,徐謹都沒有從裴元晉嘴裏套出多少關于他的內容。

徐謹的不成熟表現被裴元晉看在眼裏,在心裏的分數也打得相當的低,回酒店的路上,裴元晉直接将自己與徐謹的見面感想發給了談靖軒。

想來要接受一個人并不是那麽容易,又不是真正的熱血青年,更不是見到花蜜就要往上撲的花蝴蝶。

收到信息的談靖軒思索一翻,全能大會是個認識全修真界青年才俊的好機會不能錯過,既然徐謹入不了師尊的法眼,那再換一個?

裴元晉可有可無的答應了,反正就是見見面吃個飯,好像也沒有什麽損失,滿大街的修士,無論男男女女都在相親,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連續幾天,裴元晉都利用下午的時間外出現陌生男子見面,同時又被某個陌生男子将他與陌生人見面的場面錄制成視頻,而裴元晉則毫無查覺,他當然不會想到自己早已成了應靜柔的眼中盯,肉中刺。

得到越來越多視頻的應靜柔早已在私底下笑得猖狂不已,裴元晉很快就會被她踢出俞曦的視線了,俞曦以後就會是她一個人的,哼哼。

裴元晉連續幾天都神神秘秘的,淩楠等人再遲鈍也發現他的異常之處,更何況是心細如絲的俞曦,他雖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比賽上,可是其餘時間和重點都落在裴元晉身上,而且近段時間越是片刻也不希望裴元晉離開他的視線,莫名的控制欲被某種欲望突然激發出來,渾然天成,仿佛是他本應有的個人設定,完全沒有任何不适感和偏差。

談靖軒給裴元晉約見的青年可都是家世、人品、前景都不差的,只是裴元晉一個個見過去,卻沒有一個滿意的,直到見完第五個,他就直接跟談靖軒說他決定暫停這種無厘頭的約見,真的沒有什麽效果。

談靖軒也知道拿師尊沒辦法,只好暫且放下此事,等師尊哪天再想起來再繼續吧,事情本來就急不得。

全能大會的前半部分的比賽都開始接近尾聲,新一輪的比賽項目正在開始。

這日,俞曦全天都沒有比賽,可以在酒店裏休息。而他的臉色并沒有因為可以休息而變得好看,反而內心壓抑着怒氣,向來不愛生氣的他再一次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坐在靠近窗邊搖椅,手裏捧着一本古籍的俞曦擡頭問像個懶骨頭似的歪在皮沙發上的裴元晉:“今個兒不出去了?”

裴元晉想也沒想應道:“不出去。”回答完畢後猛然睜開半閉的雙眼,“你怎麽知道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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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曦冷冷地掃他一眼,對裴元晉的隐瞞他非常不悅,可是對方是二十歲的成長人,他又不能一天到晚的拘着他:“你厥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麽屁。”

裴元晉撇撇嘴角:“你的形容竟是如此的低俗,什麽屁不屁的。”

俞曦低頭繼續看他的古籍,沒說話。

裴元晉半晌沒聽俞曦說話,又開始昏昏欲睡,這幾天他外出次數太多,着實是累着了,環境舒适,又無人打擾,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不一會兒,俞曦的手機傳來通訊請求,他瞧了一眼沙發上正睡得香甜的裴元晉,揮手給他蓋上毯子,然後在自己身邊下了一道結界隔絕聲音,才接通電話。

對于打擾他們閑暇時間的人,俞曦态度冷淡,說道:“你好,我是俞曦。”

對方卻無視俞曦的冷淡,而是用自認為嬌媚地聲音問候道:“俞曦師兄,你好呀,我是應靜柔。”

俞曦更是冷淡了,說道:“哦,是你,何事?”言外之意,沒事我就挂了。

應靜柔自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卻說道:“別急着挂呀,俞曦師兄,我這兒可是有一份特別好的禮物要送給你呢,相信你看完之後會大吃一驚的。”

俞曦不耐煩應付她:“別故作懸虛,有話請講。”

應靜柔卻咯咯咯直笑,說道:“是關于裴元晉的一些秘密,想必你可能不知道他這幾天見的都是哪些人,如果你想知道就來四葉草冰山公園找我,晚上八點鐘不見不散。”

俞曦蹙起眉頭根本不想理會應靜柔,她的做法絕對是偏激型,她為什麽要抓裴元晉的把柄,不對,元晉有什麽把柄會被她抓住。

如若應靜柔是拿自己的信息來要挾,俞曦反而可以置之不理,直接将此人拉入黑名單從此拒絕往來,可是涉及到裴元晉,他卻無比的上心,挂上電話後一直平靜不下心來看書。

而被他心念念着的主角裴元晉此時正抱着自帶的抱枕呼呼大睡,根本不像有什麽特別私密的人,裴元晉以往根本沒有到過山葉城,還有什麽事情可以瞞着自己,難不成他近幾日悄悄跑出去玩是因為跑去賭博欠人一屁股債,還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被人抓到把柄。

越想心越是不寧,俞曦索性将書本合上,從芥子空間取出文房四寶,開始寫字靜心,一幅幅毛筆字緩緩落地,時而快時而慢,可見寫字之人此時的心情不得有多美好。

待裴元晉睡了個滿足的午覺醒來,看到滿地都是大字紙張,不由撿起落在他腳邊的,舉起來研究,草體字,寫得非常不錯,大氣磅礴,無一絲小家子氣,帶着男人特有的狂野與豪邁。不過,最後一個字收尾時卻是多了一點點敗筆,可見寫字之人當時的心境并不太平穩。

裴元晉将宣紙擱在茶幾上,伸了個懶腰,走向站在與房間隔開陽臺上的俞曦:“師兄,你怎麽寫這麽多字?心情不好?”

何止心情不好,俞曦現在的心情根本就只能用糟糕來形容,一下午都因為應靜柔的電話而心神不寧,在他挂了第一個電話後,應靜柔又給他再打了一個,後面這個電話說的越是更具體,她有視頻記錄,如果想要保住裴元晉就要跟她做交易。

俞曦不傻,當然不會直接相信應靜柔,可是他還在糾結着該如何應對此事。

但是即便他為裴元晉的事情而心中惱火,卻也沒有打算将睡得香甜的家夥搖醒,而是用寫毛筆字來磨砺自己心性,他記得自己已經很久未拿過毛筆了,上一次捏起毛筆字是何他并不記得。

心急如焚的俞曦面上依舊不顯,他應了裴元晉一句:“醒了?”

裴元晉像是無骨似的歪在他肩上:“嗯,還是覺得有點困。”

俞曦嘴上輕責道:“叫你天天往外跑,比我們比賽的還要積極。”

裴元晉繼續歪在他身上,說道:“我也是不得已啊。”

心中懷疑在擴大的俞曦心想着裴元晉有什麽不得已的事情需要天天背着他出去辦的?難道跟應靜柔跟他提的是同一件事,但在應靜柔的話語裏怎麽如何嚴重,而元晉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一時糊塗了,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兩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最直接的辦法還是問當事人!這是俞曦此時想到的解決辦法。

裴元晉就在他跟前,他不問他反而私下跑去應靜柔訂的酒店,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打定主意,他是不會去的。

俞曦假裝不在意順着裴元晉地話問道:“那你說說何事如此不得已,也讓我知曉一下。”

被安排相親一事裴元晉當然不希望俞曦知道,可是敏感如他,俞曦越是冷靜越是漫不經心的時候就說明他應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瞞不過去了。在他還在十歲之前,只要他幹了什麽壞事,俞曦總是這樣,假裝根本不知道,然後一堆堆懲罰鋪天而來,他就是這樣一個深藏不漏地男人,這只是說他好聽點的。

裴元晉近幾日動作頻頻,俞曦交友廣泛,沒準還真有人見過他跟別人在外頭吃飯。心裏想想還真不好忽悠,跟他吃飯的人中還有一個是他的手下敗将徐謹,他該如何解釋?

裴元晉吱吱唔唔地說道:“就是跟剛認識的新朋友出去吃了幾頓飯,交個朋友,呵呵,沒什麽。”笑得好幹,好尴尬。

俞曦一把将他擱在自己肩上的腦袋推開,臉一冷,說道:“說實話。”

裴元晉舉起三指對天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真的只是吃個飯而已!”

俞曦聯想到全能大會的另一個隐性說法——萬人相親大會,臉又黑了幾分:“女的?”

裴元晉心虛搖頭:“男的。”

俞曦将手中的毛頭捏斷:“那些人都哪裏來的?”

繼續心虛下去的裴元晉說道:“網上認識的網友。”

俞曦雙眸中冒起熊熊妒火:“……裴元晉,你膽子可真大,要是對方不懷好意呢!”

裴元晉縮了縮脖子後退兩步,生氣的俞曦有點可怕,不過他還是硬氣說道:“我這不是還好好站在你面前麽。”

俞曦瞪他一眼,黑色的眼眸中透着寒意:“要不是別人給我電話威脅我,我還不知道你跑出去跟人約會,要是你出什麽事我怎麽跟師叔他們交待!”

裴元晉心道:就是你那好師叔我的好徒弟安排的。

俞曦哪裏知道裴元晉和談靖軒之間的勾當,被裴元晉氣得不行,居然跟陌生網友約會見面,都沒有跟他約過會!

被自己想法吓着的俞曦:“……”

因為裴元晉的半坦白,俞曦被氣得晚飯都不想吃,但是為了懲罰裴元晉的魯莽,到了晚點,拎着他去食堂裏吃白水燙菜,沒油沒鹽完全沒味道……

被俞曦的怒氣威懾到的裴元晉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聽從吩咐。

至于約俞曦于晚上八點四葉草冰山公園見面的應靜柔,早已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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