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往(上)
張天天的記憶很混亂,清風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他還是努力去看張天天的記憶。
開始看到的記憶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應該是很冷的一年,大雪紛飛,雪積得很厚。張天天那時看起來大概五歲的樣子,一個人走在無人的街頭,他擡頭呼了口氣,有熱氣出來,他笑了笑,也許覺得自己還活着。
他拉攏衣服,一直向前走,是沒有目标的走。
走了很久,又餓又冷的他終于倒在雪地裏。
畫面一下子切換。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一個青衣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清風想努力看清那青衣人的樣子卻無果。
清風用心傳言與思遠說道:“竹思遠,你可看得清那青衣人的樣子。”
思遠:不能,
清風又努力看,還是無果,道:“竹思遠,這個人會不會是剛剛控制食界獸的人?”
思遠沒有在說話,清風無奈,只好繼續竊憶。
張天天坐起來,問那青衣人:“你是誰?我為什麽在這裏?”
青衣人笑了笑,遞給張天天一碗熱湯,道:“剛剛你暈倒在外面,我見到,便将你帶回來,”
張天天:“謝謝。”他拿過熱湯,一口喝進去,似乎太燙,他猛得一咳。
青衣人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小心點,對了,你家在哪兒,為何只穿這麽薄的衣服就出來。”
張天天沉默,青衣人也不追問,拿了一個肉包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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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突然想起馬大伯家的包子,不争氣的咽了下口水。
張天天拿着那包子,手微抖,也許是很感激有人關心他,眼紅紅的看向青衣人,道:“我沒有家了,我才出生父母就去世了,有個親戚收留了我,”他低下頭擦了擦眼淚,“可是他們把我趕出來了,這位恩人,可不可以收留我?我張天天什麽都可以幹的,只要你說,我便可以去做。”說完可憐兮兮的看着青衣人。
青衣人:“我一個人習慣了,”他在一張桌子旁坐下,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繼續說:“不過,既然你無家可歸,留下也好,不過這山野中,只有我一人,不知你能否住得慣。”
張天天高興的跪在青衣人的腳邊,說道:“住得慣,住得慣。可是我該如何稱呼你?”
青衣人扶起張天天:“随你好了。”
張天天叫青衣人為:青衣大叔。倒叫得貼切。
他們住所是深山裏。除了張天天,也真就只有那青衣人,不過那青衣人似乎經常出去。
當青衣人出去,張天天就開始習武,說是習武,其實是他自己一個人亂跑,挑挑水,打打拳,差不多了就一個人來到房頂,坐在上面,等着青衣人。
青衣人一出現在眼前,他便開心露出笑臉,遠遠的跑去迎接。
青衣人:“雖已經是春天,可是這山間還是冷,還是我給你買的衣服已經穿不了?”
張天天可愛的沖他笑了笑:“青衣大叔,你給買的衣服,大大小小一大堆,不用擔心。不過,我今天自己練武了。”
青衣人:“哦?是嗎?那我可得好好看了,練得不錯,我這包子就給你。”他拿起手中的包子晃了晃。
張天天把青衣人拉了坐在門前的椅子上,然後開始開心的打起之前自己學的拳。
夕陽下,一個大人坐在椅子上,一個小孩在他的面前亂出拳,大人偶爾會被逗笑。不過還是會站起來指點一下張天天,這畫面着實溫馨,看上去很像一對父子在那。清風忍不住笑了笑,第一次覺得張天天的笑不假了,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青衣人出去幹嘛,他也不多問,都自己練習,也許他想這樣一直下去。
他的記憶一下到了他十歲,那次青衣人帶了一個大概二十歲的男子來。
清風也看不清那男子的樣子,聲音也不太真切,不過總覺得有股熟悉感,但卻又想不起。
青衣人笑了笑,對張天天說:“天天,如果可以,我想讓你幫這個人,不過你要先去參加入仙選拔,然後加入菊家門下。”
張天天吃驚的看了眼青衣人旁邊的人,然後還是點頭。
清風看了眼菊雅言,只見菊雅言的臉更加白了。清風只能輕聲嘆氣,菊雅言好不容易有個弟子,還是這樣有目的性的,怎麽可能不心寒呢。
那夜月亮格外的亮,十歲的張天天來到青衣人後面,頭次問了青衣人的事。
張天天:“青衣大叔,你為何一個人住這,為何經常出去?”
青衣人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答非所問的說:“如果我有孩子,也許也像你一樣喜歡練武,喜歡亂跑吧。”
張天天苦澀的笑了笑,道:“若我是你孩子,該多好。我會幫助那個人,我以前就說過能為你做任何事的。”
青衣人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對張天天說:“現在說這樣的話,似乎也假了點,不過,你若不願意,可以拒絕,你還是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張天天動搖了一下,不過還是表明自己要去。
張天天記憶一下子就到了入仙選拔,當然他很順利的通過,而且成績不錯。
菊家家主菊子涵,坐在位子上,不等張天天選擇就笑着開口要了他。
菊子涵笑道:“大家,我的弟弟雅言今年剛入仙門,門下無弟子,我見這孩子聰慧,不如讓他入雅言門下?”
清風無奈,這菊家家主還是這麽愛管閑事,不過想想,也是為了雅言。
一身紫衣的雅言也頗無奈的對他哥哥說:“哥,這事還得看這孩子如何想。”
菊子涵:“你叫張天天?你可願加入雅言門下。”
張天天跪下,道:“是,我願意。”
畢竟是菊雅言的第一個弟子,菊雅
言來到張天天的面前,将他扶起,讓他到自己身邊站着。
清風又看了一眼雅言,原來他是這樣收張天天的。那時,正是八年前。
張天天來到菊家,便一直努力修煉。半年後,一天夜裏,那男子終于出現了,不過依然看不清臉,聲音也還是聽得不太真切。
那男子背對着的張天天,道:“我需要食界獸,菊家善于控制獸類,我想對你來說也容易吧。”
張天天驚訝的看了眼那男子,道:“食界獸雖說不會輕易攻打人,卻很難控制,我學了許多控制獸類的技能,但我師父還未教過我控制食界獸的方法,再來,控制食界獸的方法,一般只有師父知道。”
男子笑道:“哈哈…是嗎?那還請你快另想方法。你不是答應幫我的嗎?對了,這個葫蘆你也許用得到。”男子拿了個玉葫蘆給他,他葫蘆正是之前裝食界獸的葫蘆。
張天天:“是”
翌日。
蘭心見張天天心不在意的練劍,擔心的問:“天天,你怎麽了,你師父不在就偷懶呀?”
天天低頭道:“不是的,我…我會好好練。”
蘭心忍不住笑出來,“你呀,平常就努力修煉,偷懶也沒事的,你師父像你一樣大時,像個女孩子不說,還沒你厲害呢。”
“在說我什麽壞話呢?”這時菊雅言笑着出現在他們面前。
蘭心:“說你像個女人,比我漂亮。”
菊雅言:“你…你怎麽能對着我的大弟子面說這種話。”
這時,張天天也忍不住笑了笑,蘭心和菊雅言好奇的看着他。
蘭心摸了摸他的頭,對雅言道:“你…你看到了嗎?這孩子頭次笑了呢,入門後,我都沒見過他笑。”
張天天畢竟還小,臉一紅。
蘭心和菊雅言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說,張天天會沖別人笑了,不過夜深時,他依然睡不着。
一天夜裏,張天天似乎做出了決定,他一個人悄悄起來,跑到食界獸的待的山裏,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張天天驚喜道:“青衣大叔!”
青衣人笑了笑:“是我,食界獸的厲害,我是知道的,我來助你打開結界。”
張天天略感失落,不過很快釋然 ,道:“謝謝青衣大叔。”
那青衣人厲害,拿出一張符,念了一句口訣,食界獸的結界就打開了。
張天天吃驚的看向他。
清風心道:這個青衣人厲害,應該也是個修仙的人,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青衣人:“速去,到了這我就不去了,抓好食界獸,就來找我。”
張天天點頭,快速去找食界獸了。不久就找到了,食界獸是日行動物,這個時候,都睡着了,警惕性減弱。
張天天趁機拿出那葫蘆,打算抓幾只,可就在這時,食界獸似乎察覺危險,都醒過來,幾十只食界獸圍住他,張天天退了幾步,似乎被吓到。進退為難時,那男子出現。
張天天:“你怎麽在這!”
男子道:“不要多問,快點,我掩護你。”
張天天不再追問,開始閉目專心念心法,可能因為他年紀小,又不太懂控制食界獸,食界獸只有一小會兒受他控制。
男子無奈,道:“你可以用一個方法,将手割出血,用你菊家的心法。”
清風楞住,他記得在古書裏見過,可他記得這是一種禁術,施術者會被怨氣反噬。這男子為何知道這種術。
張天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聽男子的話。
他将手割出血,開始念心法,食界獸果然停下動作,張天天拿出葫蘆開始裝,裝了十只時,那男子趁着食界獸無動作,拿出劍,将剩下的都殺死,食界獸發出哀嚎。
張天天不解的看着男子,吼道:“你幹什麽,為什麽要全部殺死!”
也許是同類的哀嚎喚醒了葫蘆裏的食界獸,裏面的食界獸開始震動。張天天一驚,看向男子。
男子:“快走!葫蘆給我,你先回去,不然會被懷疑。”
張天天無奈,快速回了菊家,把髒衣服換掉。他聽到菊雅言他們的聲音,不過,菊雅言卻沒有來叫他,也許是他還小,菊雅言不想讓他受傷。
張天天沒想太多,放下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