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中毒
26、中毒
言曈賴了一會兒床,耷拉着腦袋爬了起來,沒精打采洗漱完畢,咚咚咚下了樓,只見蒙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着電腦不知在看些什麽。
蒙玉聽見腳步聲,擡頭嫌棄地瞧了言曈一眼,道:“早餐在桌上。”
“安姐呢?”言曈有些頭疼,沒胃口吃東西,徑自走到沙發另一端窩着。
“出差去了。”蒙玉頭也不擡。
“哦……”言曈的聲音變得悶悶的,她越來越不習慣自己現在這種狀态,就跟少了主心骨似的,她的喜怒哀樂似乎慢慢的不再受她自己的控制,總是被那個叫譚正安的女人給影響着。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你還傻愣着幹嘛,趕緊收拾了我送你去機場。”蒙玉見言曈歪在沙發上許久不動,覺得這孩子似乎有變懶的趨勢,嗓門不禁擡高了一些。
“哦……”言曈這會兒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覺得蒙玉兇巴巴的了,她呆呆的回到卧室,躺回床上,拉了被子将自己蒙頭蓋住,只有這間房子裏殘留着比較濃的譚正安的味道。這一絲絲金銀花般的香氣就像毒藥,早已在不知不覺見侵入她的骨血肺腑。
言曈覺得自己中毒了。
下毒的人是譚正安;解藥也是譚正安。
愛情和她想象中的竟是那麽的不一樣。
她原以為愛情是晨曦下鮮豔欲滴芬芳吐露的紅玫瑰。以前的她也能想象到玫瑰的嬌豔紅火,卻無法想象玫瑰的香味究竟是何等沁人心脾,更無法想象被玫瑰上的刺紮一下是什麽感覺。
在送言曈去機場的路上,蒙玉遞給言曈一份新劇本和一臺筆電。
“這是《輸贏》的劇本,裏面有大量的英文臺詞,你有時間在網上找找相關聽力練習和口語練習,我已經在給你挑英語培訓老師了,等你拍完《兩生花》的戲份就開始培訓,我們時間不多,你自己要加油。劇本是我找人提前幫你拿到的,記得保密,不要讓別人看見了。”
蒙玉交代完,接到了譚正安的電話,她接聽後,說了個好字,直接将手機遞給了言曈。
“老婆,昨晚睡得好麽?”譚正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有些低啞,有些失真。
“還好。你幾點走的?”言曈依舊有些悶悶的,她弄不明白,譚正安為何要在勾搭上自己之後,卻變得這般忙碌。兩人能在一起相處溫存的時光越來越少,這和她想象中的愛情相差甚遠。她本來就不習慣自己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的狀态,譚正安的遠離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五點多,你吃早餐了麽?我讓小玉準備的你最喜歡吃的糯米雞。”
“吃了。”言曈是吃了,但也沒嘗出什麽味道。
“老婆,你怎麽了?我感覺你不開心呢。”
“我……”譚正安的敏感讓言曈感到心酸,你明明能感覺到我不開心,為何還要這麽早就丢下我,來去匆匆。原本昨晚,譚正安坐直升機接她回來讓她很是感動,只是夢境太短,她還沒醒來夢便碎了。
“我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
這句話讓兩人陷入了沉默。
譚正安停下了腳步,身後以餘晉為首的一幫人也跟着停了下來。
言曈的這句話讓譚正安想起了上一世,頓時心慌起來。
上一世的江瀾就經常以工作太忙為由,對言曈越來越疏遠。
言曈見譚正安不說話,心中更加郁悶。她将手機還給蒙玉,抱着胳膊扭頭看向窗外。她心裏很矛盾,她原本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從來不會因為和人相處這件事情而不高興,是譚正安主動招惹了她,她現在上了勾,招惹她的人卻将她晾在一邊,果然得不到的就是最好麽?可她沒有理由指責譚正安的努力工作,甚至在之前,她還以譚正安的努力為榜樣。這才過了多久,心境就已經大不一樣了。
言曈懷着低落的心情回到劇組,她看着周圍的人忙忙碌碌的樣子,主動加入其中,讓自己忙起來就不會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情緒。
劉元盯了一會兒拍攝,轉頭見言曈穿着一身現代休閑裝跟在一個副導演後面幫忙拿着器材在片場穿梭,沖她喊道:“言曈,你在幹嘛呢,還不快去化妝換衣服?”
“啊?換什麽衣服?”言曈聽見導演吼她,一臉發懵,她的日程表上今天沒有戲要拍啊。
劉元瞧這孩子一臉傻樣,就知道劇組的人沒有通知到位,一甩棒球帽,繼續吼道:“其他演員檔期有變動,下午沒時間趕過來,先拍你的,快去準備!”
“哦哦哦!”言曈連連點頭,趕緊将設備交給旁邊的人,一溜煙往服化組去了。等言曈換好衣服化好妝,提着裙擺趕到片場時,大家都已經各就各位等着她了。
長生島,顧名思義是一座島。
言曈飾演的玄靈打小就聽說島外的世界五彩缤紛,爹娘卻總以安全為由不允許她出去。
她長到十六歲,有一天趁大家吃晚飯的時候,終于尋得了一個機會偷偷溜出了島。
這一場拍的是玄靈偷偷出島在客棧吃飯被砸了桌。
玄靈來到客棧,樂滋滋地點了一桌子美味佳肴,還要了一瓶好酒,正大快朵頤,一個間包房裏突然傳來打鬥聲。玄靈坐的位置就在這間包房旁邊,她一杯酒還沒喝完,一個壯漢被人從裏面扔了出來,砸爛了門,恰好滾落撞上了她的桌子,一壺美酒就這樣被打翻了。
玄靈好歹也是長生島的三小姐,在島上何時受過這般沖撞,更加不能忍的是這人自己打架擾民竟然還撞翻了她的酒,真是豈有此理!
玄靈一拍桌子“騰”地站了起來,一臉憤怒地沖着包房裏叫嚷:“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擾本小姐吃飯?趕緊給我滾出來!”
“OK!過!來,燈光往包房門口去一點,準備下一場。”NG了兩次之後,第三次通過。劉元一邊說着,一邊給了言曈一個贊許的眼神。他這雙眼睛果然沒有看走眼,言曈将那玄靈的機靈古怪和年輕氣盛都演的活靈活現。
聽見劉元說要接着拍下一場,言曈愣住了。
下一場可就是玄靈初次遇見反派女長老墨心,墨心是由譚正安飾演的,可譚正安今天不是去外地出差去了麽?
“言曈,你發什麽愣呢?趕緊準備啊!”
劉元一嗓子将心不在焉的言曈吼了回來,她對大家抱歉地笑了笑,将心中的疑惑丢到一邊,趕緊擺正了身姿,氣呼呼地盯着包房的門。
只見一個披着黑披風、頭戴黑鬥篷、黑紗遮面的女人出現在房門口,這女人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色之中,唯有那雙閃着厲光的眼睛能讓人窺得一見。
言曈盯着這雙熟悉的眼睛,一時有些恍惚,那形狀、那光澤,分明就是譚正安的眼睛,那冷漠、那淩厲,卻又不像譚正安的眼睛。
“卡!言曈你又發愣!昨晚沒睡好麽?”劉元眼看着言曈的神色又開始游移,一嗓子又吼了過去,今天真是見了鬼了,重要幾個人總是狀況百出,吼來吼去吼得他嗓子都冒着煙,這下子一用力,不禁咳嗽起來。
可不就是沒睡好麽?
言曈只能在心中這般暗想,見那黑衣女子在劉導喊了“卡”之後眼中流露出一絲溫和又熟悉的笑意,确定了這人就是譚正安,心中頓時高興起來,趕緊向導演道了歉,跟補充了神力大還丹似的整個人染上一層神采,重新投入到拍攝中。
墨心從門口走到玄靈面前,一雙銳利的鷹眼盯着言曈上下打量一番,那眼中的狠厲的氣勢讓玄靈心中一顫,眼中露出一絲膽怯。墨心自然抓住了玄靈的害怕,不準備和她一般計較,剛轉身,卻聽見玄靈硬着聲音嚷道:“喂,你!你打壞了客棧的門,打翻了我的酒,什麽都不說,就準備這樣走掉麽?”
墨心聞聲止步,轉身看向玄靈,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明明心裏害怕得緊,卻還想着打抱不平,真是欠教訓。她手捏蓮花對着玄靈輕飄飄一彈,這一指也不知點中了玄靈哪裏,剛才還能大呼小叫的丫頭頓時就張不開嘴了,那兩瓣唇似乎被無形的線給縫住了一般,竟不聽她使喚,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玄靈何時受過這等刁難羞辱,頓時氣得滿臉漲紅,氣血沖紅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墨心,如果眼神要是能殺人,墨心不知得挨了多少刀了。
墨心見玄靈吃了苦頭性子還這般倔強,眼中露出一抹輕蔑,心裏嗤笑這又是一個沒什麽江湖經驗的傻丫頭,就這般莽撞,真是自找苦吃。她懶得和着丫頭糾纏,轉身大步離去。
“好!過!”劉元以前在別的劇裏和譚正安有過短暫的合作,今天看來,這位影後的演技又精進了,剛才的表演張力凸顯,帶着一直出狀況的言曈也一條過,真是厲害。
接下來的戲要換場景,言曈得了空閑,看着譚正安的背影,很想走過去問她怎麽會在這裏。但片場人多嘴雜,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和譚正安的關系太過親近,便默默地找了一處角落複習劇本。
從剛才的表現開來,她知道她的狀态還遠遠比不上譚正安。看見譚正安精準地把握着墨心的舉止神态,她心中突然為了今天早上的情緒更加慚愧。
比自己優秀的人都還這麽的努力,我又在做些什麽呢?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們的相處時間太短,這樣不好。”
言曈正自我反省,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轉頭看去,譚正安取下了紗巾,依舊是這張絕美的容顏,不經意間又加深了她的眷戀。
作者有話要說:
言曈(哀怨):早起不見某人,感覺自己被白嫖了……
譚正安(這鍋我不背):作者昨天沒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