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桃的眼睛。初桃将爪子拿下,紙虎還不樂意了,不爽的嗚咽兩聲,幹脆整個身子擠到面前攔住初桃的目光。
“好吧好吧,那便不看了!長得那麽難看,不看也罷!”初桃無奈起身,透過桃子寬厚的背脊瞄了一眼男子。她不過是來确認下這是不是昨日那個人,還有這人死沒死。至于這模樣,她才不想看呢,不用看也知道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地上這人确實是那個不長眼的家夥,他的身上還有初桃留下的咒術。從傷口來看,恐怕昨日黃昏就落到這女鬼手中了,一邊用鬼氣護住他的心脈一邊極盡折磨。換句人間常用的話,就是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這人活不了了,斷氣也就這片刻間的事。本就是一口鬼氣吊着命,如今女鬼和茉莉打架去了,這口氣也收回去了。
果然,初桃心中想法才落,一陣陰風飄過。地上人抽搐一下,散去力氣,徹底成了一灘爛泥。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屍身上飄起來,在陰風中凝聚出實體,正是昨日那個浪蕩子的模樣。
“我在哪兒?”新魂明顯還搞不清狀态,環顧周邊明顯瑟縮了一下,顯然一個人深夜獨處密林不在他平素的認知中。但當他看到初桃的時候,明顯放松下來。
有人,還是個女人,這就說得通了!今夜定是跟這美人相約來此颠鸾倒鳳!瞧瞧這小臉,這小嘴,這小腰。只一夜如何夠!自然是要拐回家去好生疼愛疼愛,再放她走!
淩哥搓搓手,對着初桃抛一個媚眼:“小美人,現在知道哥哥的好了吧!跟哥哥回家,包你穿金帶銀,吃香喝辣!”
初桃無語,真真狗改不了吃屎!見着女人就思春,生死倒成了身外之物!
桃子不高興了,站到初桃面前,對着男子就是一聲虎嘯,唾沫星子飛濺!
“老,老,老虎!這裏怎麽會有老虎!救命啊!”淩哥腿一軟,跌在地上,連滾帶爬的逃跑。太過緊張竟是手腳都不會打彎了。明明看見前面有塊大石頭,腳下也剎不住,只得眼睛一閉撞上去。心中默念:暈吧暈吧!跑不動了,也許老虎不愛吃死的。
預想中的場景沒有出現,不疼也不暈。他還在跑,還在繼續跑。大石頭呢?淩哥偷偷睜開一只眼睛。
大石頭還在眼前,但比剛剛看見的矮了許多。不,不是石頭矮了,是他變高了。這還能迎風伸長?一長長翻倍的個兒。
淩哥低頭看去,原來自己并沒有長高,而是飄在了天上。他的腰上莫名多了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踩在老虎的腳下,他就像個風筝一樣挂在半空。
人能飛嗎?不能吧,從來沒見過也從來沒聽過。自己這是怎麽了?難道在做夢,對對,做夢,一定是做夢。
“生有生路,死有死門。既已離開陽世,就要遵守陰間的規矩!你該在原地等候,而不是随意走動!”
“你在說什麽?”什麽陽世?什麽離開?她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怎麽都聽不明白。淩哥停下腳步看向初桃。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她什麽意思?死生大事,她居然面無表情說的那麽平淡?
“我在說,你死了,該遵守死後的規矩!不可随意亂走驚吓活人!”
“我死了!哈哈!開什麽玩笑!我還不到而立之年我會死。少在這裝神弄鬼!你,你說,你是不是個變戲法的,想坑我,沒門!”淩哥說得大聲,給自己壯膽,但手還是瞧瞧捂上心口。他有點心慌,有點憋悶。這裏陰森森的,還有個滿嘴死不死的女人,怪吓人的。
心跳呢?我的心跳呢!怎麽不跳了,怎麽身上還冷冰冰的,就像,就像……男子不可遏抑的想起“屍身”二字。
“死亡是所有生靈的必經之路,你也不過是早了一點而已!你的屍身就在那裏,若有興致,可去看看!”初桃擡手,彈了一片桃花在他肩上,助他落地。新魂大多輕飄飄,要過些時間才會習慣這種狀态而不至于一走動就飄起來。
鬼才想看死人呢!淩哥落到地上,心中想着不去,腿腳卻不停使喚,側身避開老虎,一步步挪向初桃手指的方向。我死了嗎?我真的死了嗎?
地上的人缺手缺腳,滿身血洞,面目全非。可男子知道這就是他自己,就是他的身體。
我死了!不,不,這不可能!我怎麽會死呢?我才不過弱冠,家中僅四房妻妾,還沒有給家中留後,還沒有接收老頭子的財産,還沒有完成那麽多的享受,我怎麽就死了呢!
是誰?是誰殺了我,我要他血債血償!不,是他全家雞犬不寧!
是誰?是……
淩哥想起來了。昨日他家老頭子非逼着他跟着管家下鄉收租,說是自家産業,他作為未來接管的人怎麽也要熟悉熟悉,連哄帶騙的把他賽進馬車。
到了地界,管家去收租,他就帶着玩伴兼狗腿子四處閑逛。說什麽熟悉熟悉,這破地他早來過好幾次了,有多少個大姑娘小媳婦他門清,睡都睡過一輪了,有什麽好玩的。
無聊之中聽說有個外來的漂亮姑娘在問路,領着狗腿就尋過去。一打照面,果真是個美人,此處難得一見的美人。
後來……老虎!那美人身邊有只猛虎!男子看向桃子,對,就是這只老虎,那麽這個女人也就是白日裏那個女人。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殺了我,我要你的命!”淩哥猛沖過來。既然已經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什麽老虎,什麽鬼怪,統統不怕了!報仇,他要報仇!
“不是我。我要殺你,白日便可動手,無須等到現在。”初桃側身讓開,身邊桃子沖上去,對着就是一掌,直把人扇回他的屍首邊。“也算是有一點關系吧。你調戲與我,作為懲罰,我在你身上下了咒,你若生邪念,必鬼像纏身。”
“賤人,小爺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多少人求着我我還不看呢!臭不要臉得東西,活的女人沒有了,那就你變成鬼來陪我吧。然後我再去殺了你全家!”淩哥不聽,仍是飛撲過來!
桃子又是一掌,定點扇回,末了嫌棄的甩甩爪子。
一撲一扇,一撲一扇,瞬間十數個回合。淩哥倒也是一副不屈不饒的架勢,還要繼續來,都已經是鬼了,還能再糟糕到哪兒去。桃子很不高興,長嘯一聲,等男子再沖上來的時候幹脆不扇了,直接踩在腳下,作勢要咬。
“你咬啊!有本事咬啊!都是鬼了我還怕你個啥!”淩哥叫嚣,桃子也不含糊,上口就咬下一根手指。
“啊!”淩哥徹底吓懵了,老虎連鬼都能咬嗎?他回想起了昨日被老虎揉胸的恐懼,驚叫起來。
真難聽!初桃皺眉,一指封了他的聲音,“可以安靜下來了嗎?”
淩哥說不得話,拼命點頭。
“那好!想起自己是怎麽死的了嗎?能好好說話了嗎?”
怎麽死的?淩哥搖頭,馬上又改作點頭。他想起來了,想起自己是怎麽死的了,他也想起了那個引他入林子的女人是誰。那種疼痛和恐懼太過激烈,因為不願也不敢回想,他選擇忘記。如今又被這女人逼出來,渾身冷顫不止。
第 10 章
“桃子,放了他吧!看好了,別讓他離開!”
初桃問完了,視線轉回茉莉這邊,一妖一鬼依舊鬥的不可開交。她能繼續停在原地的時間不多了,可現在眼前的一妖兩鬼也不能直接放任不管。
茉莉花妖其實沒關系,事情了了,大家各走各的。但鬼不行,她放不下,總覺這裏面有她要擔的職責在。這也是她攔着不讓淩哥魂魄離開的緣由。
初桃撫上左手的封印,那裏一直在微微的發熱,似乎是在提醒她,密林還有惡氣,它要将所有惡氣吞噬殆盡。
可是她很猶豫,失去了記憶,她并不知道這個封印代表着什麽,是好還是壞。剛剛解開封印不過是順勢而為,現在卻不想刻意去解開它。
忽然間,天上落下一滴水,正好落在初桃的眉心,涼涼的!
是下雨了嗎?初桃望天,夜空星月交輝,并無一絲雲雨的跡象。只有花尖葉下凝聚着一個個小小的露珠。夜風吹過,顫三顫,滴落下來。
沒有雨,但起風了!這風還真冷,完全不似夏末初秋的清涼。不過片刻,風更冷了,是沁入骨髓的寒冽。邊上似乎還有東西在暗處窺探,沒有惡意,距離還挺遠。
另一邊打鬥中的茉莉覺察到冷風後,架住女鬼的攻勢,揚唇一笑:“你的克星來了!”
茉莉說話前,冷風起來時,女鬼就已經變了臉色,如今被這話一擠,臉色更是難看至極。她對着茉莉猛地一擊然後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