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師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
“打人不打臉,穆宴秋,你大爺的,老子要動真格的了。”
“……唔!師兄,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師兄手下留情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穆宴秋,你……啊!……你給我等着……”
偌大的練武場上一片鬼哭狼嚎,剛入門的小弟子們被驚掉了一地下巴。
衆新弟子:這……這……!小教主居然被人打的這麽慘,而向來高冷如仙的大師兄居然打起人來這麽狠。
碧泉教,當之無愧的江湖第一魔教,而作為碧泉教唯一的小教主,竟被人毆打至此,一旁的衆護法堂主師兄姐們居然就這麽冷眼旁觀,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敗壞?!
老弟子們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小弟子們的肩:“習慣就好,記住,想要在碧泉教混下去,就千萬不要被大師兄的漂亮表象所欺騙,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大師兄,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
小弟子們躲在角落,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恐,他們顫顫巍巍的問着周圍的師兄師姐們:“教主他老人家也不管?”
對此老弟子們只能為小教主鞠一把同情淚,要知道小教主混成如今這模樣,不就是他老爹造成的嗎?
大家之所以叫穆宴秋為大師兄,并不是因為他年紀最大入門最早,而是因為他是教主目前唯一的徒弟。從小受到的資源待遇,都可以和小教主持平了。
為了促進兩人的關系,使其相親相愛兄友弟恭(抱歉,我們只看到了相殺相愛),教主大人還特地定了兩人每年一次的大比。
因此,小教主的血淚史就此展開。
老弟子們愉快的向小弟子們科普這近五年的大比。第一年小教主被大師兄給打斷了腿,足足在床上休養了兩個多月。第二年小教主被大師兄給打斷了兩根肋骨,這個倒是好的比較快,一個多月的樣子就已經活蹦亂跳。第三年,小教主興致勃勃一雪前恥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足足有半年沒出現在教衆面前。第四年,小教主直接還沒開打就認慫(明智)。第五年也就是今年,小教主出逃,被大師兄捉回來後,額……也就是現如今演武場上的慘狀。
……
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駱北咬碎了一口銀牙,卻還不忘身殘志堅的想着怎麽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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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宴秋,你大爺的。小爺是上輩子掘了你祖墳還是咋滴,每年大比你都要把小爺給揍得爬不起來,我個魔教少主不要面子嗎?蒼天啊!大地呀!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那兇殘的家夥?
“小教主?”剛端來一碗小米粥的秦瑤看見小教主那豐富多彩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
還在內心罵罵咧咧,想着如何報複回去的駱北驚喜的叫了一聲:“左護法,你怎麽來了。”
那歡歡喜喜的樣子像是忘了傷痛,以至于某人又扯到了傷口,疼得龇牙咧嘴。
秦瑤将小米粥放在一旁的案幾上,輕敲了一下駱北的頭,把他扶起來後又在其身後墊了幾個軟墊,才無奈的道:“你說你非要拉着我去賞什麽西湖美景,一年一次的大比你也敢放你大師兄鴿子,他這都是手下留情了。”
被自己偷偷愛慕的人這麽說,駱北那叫一個委屈兮兮。他都被打得下不了床了,也叫手下留情。駱北瞪圓了眼不斷在心裏咆哮怒罵穆宴秋那個混.蛋冷血無情無理取鬧言而無信,明明說好這次不把他打那麽慘的。
駱北臉色直從蒼白憋到青黑,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說:“總有一天我會打贏那混.蛋的!”
這話秦瑤從五年前聽到現在,就沒有一次實現過,她都已經免疫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一旁案幾上的小米粥,用瓷勺攪拌了幾下,散了散熱氣,才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了駱北的嘴邊。
“等等!”駱北慌忙找出一根銀針,在粥碗裏攪拌了好幾下,見銀針并無異色才稍微放心。
他真的不想這樣的,溫柔善良待人和善的左護法親自給自己熬的粥,他當然想歡歡喜喜的全部吃掉,可這些年他真被穆宴秋那家夥給搞怕了,那層出不窮的瀉藥毒藥他真的受不了了。
穆宴秋,你來殺了我吧!小爺要被你給搞瘋魔了。
此時的駱北簡直不敢看秦瑤的臉色,悶頭一口一口的把秦瑤喂過來的粥給吃掉,美滋滋的想他家左護法果然賢良淑德什麽都會,一個小米粥都能熬的這麽好喝。
熱熱的小米粥在胃裏暖暖的,沒一會兒駱北就困意襲來,安安穩穩的酣然入睡。
秦瑤在駱北床邊坐了許久,眼神複雜的看着甜甜入睡毫不設防的駱北,目光在其俊朗的眉眼上多次掃過。良久,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收好碗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他吃了嗎?”
不過才行數百米,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
踏風無聲,就連她都是在對方出聲後才察覺,也難怪這些年小教主打不過這人。
可如果小教主真的想贏,只要他願意放低姿态去求這人,這人又有什麽會不答應。
秦瑤搖了搖頭,溫婉一笑,笑中平白多了兩分自嘲,她身子微斜,帶着幾分笑意看向了身後之人。
印入眼簾之人,眉眼精致,俊俏清寒的臉上,竟是還透着幾分出塵的意味,哪怕此時它的主人眉頭緊皺,也讓人覺得這人面如冠玉俊美無俦。
“怎會?你端去他也不願吃。”見秦瑤搖頭,穆宴秋有些煩躁的問道。
秦瑤忍不住噗嗤一笑,揚了揚手中的空碗,調侃的說:“我端去他當然會吃,不過要是宴秋端過去,小教主興許會直接砸你臉上也說不定。”
穆宴秋抿了抿唇,冷哼一聲,棱角分明的俊美臉上滿是不爽,深深皺着眉心,沒有反駁,足尖輕點,就要閃身離開。
秦瑤柔柔一笑,喟嘆了一聲:“宴秋你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守着熬了一個多時辰,他就連是你熬的也不知。”
“不識好歹。”穆宴秋面色不善的嘟嚷了兩句。
“宴秋,何苦呢?你心悅小教主,可小教主卻不見得也會對你抱有同樣的心思。”秦瑤輕聲細語的勸道,如同對情人的低喃。
穆宴秋冷冷的瞥了一眼秦瑤,寒聲道:“與你何幹?”
“怎能無幹,你明明知道……”秦瑤險些脫口而出。
殘酷的劍風打斷了秦瑤未完的話語,穆宴秋還劍收鞘,唇邊帶笑,深邃的眼睛卻冷得吓人:“左護.法,有些話可得三思過後才能說。”
說完就運轉輕功潇潇灑灑的轉身離開,只留下一道殘影。
秦瑤不是蠢笨之人,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混到護法之位,她也知道自己心緒不寧之下失言了。
秦瑤摸向臉頰上被劍風所劃破的血痕,一看果然瑩白的手指上映着鮮紅的血,她嘴角卻依舊含着一抹仿若春日裏粼粼湖水般溫暖的淺淺笑意,優雅而得體,輕輕舔去指尖的血液,輕聲道:“駱北有一點的确沒有說錯,你就是個混.蛋,不過……我卻偏偏喜歡你這個混蛋。”
若是駱北有幸能看見此時左護法的模樣,恐怕也就不會悄悄暗戀對方了。
穆宴秋幾個輕躍,來到了被他揍得下不了床的小可憐的房前,他遲疑了一二,推開房門,果然駱北在窗邊照射進來的陽光下睡得安穩。
穆宴秋坐于床邊,倚頭安靜的看着對方安然熟睡的側臉,或許是因為某人的眼神實在太過于火熱,駱北迷糊了幾聲,嘴唇微嘟。
面無表情的穆宴秋:還真……挺可愛的。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駱北的臉上戳了戳,直到戳出一個紅印子,心情才好了那麽一丢丢。
也就只有像他這樣審美水準奇異的人,才會覺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教主可愛。
穆宴秋恨恨的想這麽可愛的人怎麽會那麽可惡不識好歹,殊不知他與駱北在這一方面的想法一拍即合。駱北也常在想,那麽漂亮的人怎麽會就這麽兇殘,當然,穆宴秋再漂亮也比不過他這位魔教第一美男子。
臉上奇怪的觸感,讓駱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
駱北一看見是穆宴秋,先是愣了愣,然後又閉上了眼。
再猛然睜開眼後,見坐他旁邊的居然還是穆宴秋,駱北終于驚恐了,原來不是做夢啊!
駱北:……靠靠靠!
一醒來就看到穆宴秋那個大殺器,以至于駱北都忽視了穆宴秋戳在他臉上的修長手指,驚恐問道:“穆宴秋!你來幹什麽?”
“……”默默收回剛剛還戳在駱北臉上的手指,靜默一秒,穆宴秋面無表情的道:“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你……你!”駱北怒不可遏,可他現在卻是連擡起手怒指穆宴秋的能力都沒有,動一動就痛什麽的,簡直傷不起。
駱北:莫非穆宴秋知道了我在背後罵他,不能啊!
見駱北半天說不出話來,穆宴秋還以為他氣血不暢,好心的拍了拍駱北的背。
果然動手了!駱北驚恐的身殘志堅的蠕動着傷殘的身體,把自己縮到了牆角。
還維持着拍背動作的穆宴秋默默的收回僵硬的手。
駱北還在盡量縮小着自己所占用的面積,好不可憐,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師兄,大師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在背後罵你了,你就饒過小的這次吧!我都這麽慘了。”
穆宴秋柔和的表情瞬間破裂。
駱北:操操操!穆宴秋這次連示弱這套都不吃了,莫非他真的要殺人滅口,老爹你快別閉關了,你兒子都要小命不保了。
穆宴秋笑容滿面看向駱北:“你有什麽要向我解釋的嗎?!”
駱北:好……好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