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它們一直躲在水底不出,豈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麽辦?”
船那邊的藍湛拿起避塵,認真的點點頭回應“職責所在”
我走到魏無羨的身旁看着水中暗中波動的異常水紋,問道“要用網抓嗎?”
魏無羨此時說道:如果有什麽東西,像魚餌一樣能吸引水鬼,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羅盤那樣。”
江澄嗤之以鼻道“看水,專心找你的,別整天異想天開。”
突然我眼神轉到藍湛船下的幾處黑色物體,
轉頭向魏無羨低聲說道“藍湛的船底……”
魏無羨收到後一低頭,剛好能看見藍忘機所乘那艘船的船底,果然,吃水不對。于是心念一動,叫道:“藍湛,看我。”
藍湛正凝神戒備,聞言不由自主看向魏無羨,卻見魏無羨手中竹蒿一劃,嘩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飛濺而來。藍湛足底一點,輕輕躍上了藍渙的船上,避開了這一潑水花。
我頭一偏,實在憋不住了,小聲笑了起來。
藍湛冰冷的眸子看向這邊,惱我果然是玩笑打鬧的,道:“無聊!”
我渾身一冷,向那處望去,果然藍湛在看我。
我的視線對着藍湛看着,仿佛在說“看什麽看,才不是我弄的。”
魏無羨卻原先站立的那只船在船舷上踢了一腳,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個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腫、皮膚死白色的水鬼!
離得近的藍氏門生立刻将這三只水鬼制住了。
藍曦臣笑道:魏公子,你怎知它們在船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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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轉身看向我,微笑的說道“吃水不同,當然也要靠藍三小姐的好眼力了。”
藍曦臣也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果然是經驗老道。”
一名藍氏門生喊道:“網動了!”果然,網繩急劇一陣抖動。
我精神一振兩眼放光,名場面啊。
濃密長發在小船邊翻湧,一雙雙慘白的手掌扒上了船舷。
藍忘機反手拔劍,避塵出鞘,削斷了船舷左側十幾只手腕。正要去斬右側時,一道紅光閃過,魏無羨已收劍回鞘。
藍湛見水裏異動止息,網繩也重新平靜下來,看出魏嬰所背的必是上品靈劍,問道:“此劍何名?”
魏無羨很是随便道笑到“随便!”
藍湛凝眉:此劍有靈,随意稱呼,是為不敬。
魏無羨诶聲,道:“轉個彎嘛,我這把劍名字就叫‘随便’你看。”說着遞過劍,只見劍鞘紋路之中刻着兩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不過是被魏無羨這樣随便說樣子給逗笑了,他扭過頭來問道“從未見過七七的佩劍,名字莫不是也和我一樣”
他漸漸靠過來的身體讓我條件反射的拿出劍比在身前,藍湛也是解圍說道“誅仙,輕易不能出鞘”。
魏無羨更是好奇了,他只是想打量一下我的佩劍結果沒成想手才剛碰到劍身就被灼傷了。我連忙捧起他的手有些心裏愧疚“魏嬰,抱歉,可有燙傷?”
魏無羨被藍茗這手一握,心裏突然加快了心跳,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讓七七這樣關心,怕是也不打緊了”
這樣的油嘴滑舌,我瞧見他更是得意的笑沒幾分鐘還是用袖子裏的絲帕卷住他的傷口。
此時幾道忽長忽短忽大忽小的黑影在船底的水中飛速游走,那些藍家弟子抓着網,網了幾次都沒網到東西,便有一名弟子學着藍湛催劍入水,結果失了佩劍不說,衆人的小船也漸漸被引到了湖中央。
又一片黑影掠過時,藍湛避塵劍出鞘,劍尖一挑便将之挑出了水面,卻只是一件衣服。藍忘機仔細查看了劍尖,這才擡頭說道:“現在立刻回去。”
藍曦臣問道“為何?”
藍湛說道“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引到碧靈湖中心的”
此時,船只已飄至碧靈湖的中心。湖水顏色墨綠墨綠,水流迅速蔓延入船,碧靈湖的湖水已經不是墨綠色了,而是接近黑色,所有人船底一沉,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出現在腳底,水流漫進船中,巨大的吸力從漩渦中傳,十幾只船順着漩渦打轉,越來越急。
一陣飛劍出鞘的聲音,衆人紛紛踩着劍飛上了半空,只有那名莽撞失了劍的弟子還在水中,滿臉驚慌像是被吓傻了。
魏無羨俯身彎腰,伸手,抓住那個弟子的手腕,拖了起,帶着他慢慢上升,結果沒升多久,他卻反而猛然下沉了一截。
魏無羨此時多帶了一人,腳下劍身猛然一沉,然而仍在慢慢上升。可沒上升多久,從那個叫蘇涉的那邊忽然傳一股大力,險些把魏無羨從劍上拉下去。
蘇涉的下半身已沒入湖中黑色漩渦裏,漩渦愈轉愈急,身體也愈沉愈深,仿佛有東西潛伏在水底,正拉人下沉。
江澄禦着劍沖下喊道“你又在幹嘛!”
魏無羨雙手拽着人,喊道:“七七搭把手,不然就要脫手了!”
我立刻飛身過去拉他,伸手拉住手臂,環于腰間,施法于劍。
魏無羨看我笑道“七七果真還是好姑娘”
我一臉尴尬一邊穩住身體抱緊魏無羨,心想:這要拉不上來,我就把下面那人扔下去。
忽然只覺得身後一緊,下一秒整個人飛快地升了起,扭頭一看,拉住我手臂卻是藍湛,扭頭一看,藍湛正單手拉着我一個人、一把劍,承受了四個人的重量,同時與湖中不明怪力抗衡,我們的位置卻仍在穩穩地升高……升高。
一行人禦劍迅速撤離碧靈湖,落到岸上。藍湛放開抓着我的手臂,從容地轉身,對藍曦臣道:“是水行淵。”
藍渙皺眉搖頭:“這便棘手了!”
我一臉思索,水行淵嗎?可剛才明明感覺到一絲很冰冷至純的靈氣,身體才感到不适,不然怎麽會禦劍升不上去呢!
“水行淵”魏無羨和江澄一聽便知道了。
碧靈湖和這條河道裏最可怕的不是什麽水鬼,而是在裏面流動的水。
有些河流或湖泊因地勢或水流原因,經常發生沉船或者活人落水,久而久之,那片水域便會養出東西,隔一段時間就要有貨船和活人沉水獻祭。如果沒有,便要作怪自行索取。
水行淵一旦養成,那整片水域都變成了個怪物,極難除去,除非把水抽幹,打撈幹淨所有沉水的人和物,暴曬河床三年五載。而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不過,卻有一個法子可以解一時之憂,那就是把它驅趕到別的河流和湖泊裏,叫它去禍害別處。
這彩衣鎮一帶的人都熟谙水性,從i很少有沉船或落水慘事,這附近不可能養得出水行淵。既然水行淵在此出現了,只有一種可能,它是從別的地方被趕來的。
藍湛問道“近日點可有什麽地方受過水行淵之擾”
藍渙沉默半天,指了指天,指的不是別的,正是太陽。
魏無羨與江澄對視一眼,心中明了:岐山溫氏。
仙門之中,大小世家,數不勝數,然而在他們之上,有一個絕對淩駕于他們的龐然大物,岐山溫氏。
溫氏以太陽為家紋,意喻“與日争輝,與日同壽”,仙府地甚廣,可比一城,名為不夜天,又稱,不夜仙都,據說城中無黑夜,無論門生人數、法力、仙器,其他家族都是望塵莫及,沒有能與之抗衡,不少修仙之人都以溫氏客卿為無上榮耀。以溫氏行事風格,彩衣鎮的水行淵,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趕過來的。
雖知此地水祟根源,衆人反而默然了,若是溫家幹的,無論怎麽控訴,也是于事無補的。他家是不會承認,也不會有何補償的。
一名門生道:他家把水行淵趕到這裏,可是害慘了彩衣鎮。若是水行淵擴散到鎮上的河道裏,那這麽多人,就會天天都在一個怪物身上讨生活了,那……
藍渙嘆道“罷了,罷了,都回鎮上吧。”
之後他們上了新船,回程的路上需要經過彩衣鎮,水道那麽多總要轉個彎,在經過岔道口的時候,和兄長乘着同一條船領先的藍忘機卻突然開了口,讓船施入了另一道岔道口。
我和魏無羨同乘一條船,坐在船篷頂上吃糖,就看到藍湛在說完話之後,藍渙看了看原本要走的地方,側頭看着藍湛笑……
魏無羨竹蒿一抛,腳踩在船舷上,對水照鏡,瞧瞧自己頭發亂了沒,渾然不像剛剛挑過數只水鬼,氣定神閑地沖兩岸抛出媚眼:小姐姐,這枇杷多少錢一斤?擡起頭便沖着兩邊的那些漂亮姐姐飛了一溜兒的媚眼,幾句話便讨到了一只金燦燦的枇杷,姐姐多送個給我身邊這個姑娘吧!”
那姑娘道“好俊,公子接着!”
事後,魏無羨将幾個枇杷放在我手裏,我卻不太想吃的,更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