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詭計暗生
知夏急的要推門進去,陳峰攔住她道:“她既想一個人待着清淨,不如順她的意。”
屋子裏,南懷珂飛似得跑到妝臺邊取過鏡子來看,先看清自己的臉上沒有傷疤,又撩開袖中檢查身上有沒有傷痕——
沒有傷痕,不是從前,她還活在當下。
一切都是真的,就這樣突然的,她真的見到了刻骨的仇人,她許久不曾夢見的心魔。他活生生站在那裏在談笑風生,沒有任何不詳的報應出現在他身上。
命運真是不公,那樣的人,為什麽總是好端端得過得安樂。
複雜的情緒被壓抑在心頭,一個人待了很久,最後南懷珂才長舒一口起身去開門。門外只有知夏一臉焦急站在那。
“小姐……”
“我沒事,哥哥呢?”她低聲問。
“峰少爺走了,說是有事再通知他。”
南懷珂默默回頭,陳峰對她一定很失望吧,她自己今天也對自己感到失望。
“峰少爺有句話讓我轉告給小姐。”
“什麽?”
“峰少爺說……若是現在害怕了,還不如趁早做個低眉順眼的人。”
南懷珂聽得這話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看來今天在他面前真是贻笑大方了。
她的目光移到臺階下,翠濃和小張自知沒有照顧好少爺,此時正低頭跪在院子等着懲治。整了整袖子,她讓知夏去把崇禮帶過來。
崇禮方才也受了不小的驚吓,這會正躲在屋裏不敢說話,見知夏來請,這才磨磨唧唧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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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空檔,南懷珂進了趟屋子又出來:“崇禮過來。”崇禮走上臺階站到姐姐面前,南懷珂說:“把手伸出來。”
崇禮見她表情嚴肅,只得乖乖剛把伸出來。
南懷珂抓着他的手翻過來讓他掌心向上,右手上一把尺子高高舉起,毫不猶豫就打了去。“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院裏想起,刺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衆人都吃了一驚,卻都愣是不敢阻止。知夏想勸一句,卻見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只得站在一旁不敢阻攔。
崇禮痛得嚷起來:“姐姐!痛!”
做長姐的毫不憐惜,又是一下打在小小的掌心上。
“姐姐為什麽要打崇禮!?”崇禮哭着要抽回手去,南懷珂緊拉住他的手,一連又是幾下打上去,痛得崇禮手掌通紅痛哭流涕。
南懷珂這才放開他,聲色俱厲道:“不許哭!今天那些人罵你土包子,要你磕頭,合起夥來消遣你,你難道感覺不到?”
南崇禮本來還在大哭,被姐姐一吓,立刻改成抽咽說:“我知道他們是壞人,我就想把球撿回來。”
南懷珂欠身扶着他的肩膀說:“你只做對了一半,卻沒有做對另一半。以後但凡有人欺負你,你就要回擊過去,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可以任人欺淩的。”
是她将崇禮保護得太過周密,周密到他的性格變得這樣溫和,全然不會回擊敵人。
陳峰留下的那句話如同當頭棒喝點醒了她,陳峰嫌他們姐弟會成拖累,她又何嘗不擔心自己的弟弟?
南懷珂積壓在心底深處的苦痛無處述說,誰都不會懂。
她要對付二房對付潘家,如果她做不到反而輸在對方手下,那麽在父親回京前崇禮要怎麽辦?再沒有人能替她保護親愛的弟弟。就算到時候父親回來,也沒有那個閑心天天擔心內宅的事情。
“崇禮,姐姐不能總是護在你的身前。比如今天,如果沒有你陳峰哥哥出手,你和翠濃就都會被人欺負的,你明白嗎?”
南崇禮低下頭,愧疚地說了一聲“我錯了”,随後又拉住翠濃的裙擺道:“翠濃姐姐,崇禮錯了。”
翠濃難過地低下頭去,少爺這樣的小的年紀哪知道世道險惡,今天的事他也是着實委屈呀。
南懷珂放開南崇禮,對臺階下跪着的二人開口說道:“今天的事并不能全怪你們,你們的那點錯,身為你們的主子,崇禮自然應該替你們擔着。以後要更加細心照顧崇禮。”
小張和翠濃急忙磕頭,連聲稱是。
花園涼亭裏,在座的客人只剩下潘家兄妹。
剛才的風波已經煙消雲散,對旁人的消遣和嘲諷全然不會引起他們心裏上的不适,衆人喝着酒仍舊談笑風生。
潘瑞佳對南家兄妹道:“那個就是你們家二小姐呀,也不是很厲害嘛。”
南崇銘道:“今天她倒奇怪,一聲不吭,往日那張利嘴說起來就停不住。”
南懷秀不屑道:“我看她說不定是害怕了咱們。”
潘世謙笑着沒有說話。
潘瑞佳把酒杯放下說:“還以為能看場好戲,着實沒意思。下回不如去我們府上,你們府裏連個歌姬都不養,沒勁透了。三哥你說是不是?三哥?”
潘世謙正出神,被她這麽一喊這才回過神,“嗯”了一聲問對南懷秀:“我瞧着這姑娘倒确實有股不服人的勁頭,難怪你們忌憚。可到底是一家子,你們平日裏和她都不走動?”
“那個烈貨誰要和她走動。你看她方才的樣子也不是愛和人走動的那種,假正經的很。”
男子對男子的花花腸子總是摸得最透,南崇銘看出一絲意思,笑着問:“世謙莫不是對我這二妹起了興致?”
潘瑞佳頭一個嚷起來:“三哥可別惹上她,我瞧着她那樣子就怪橫的,懷秀說她不好對付呢。”
潘世謙不以為意道:“你一個姑娘懂什麽?女子而已,翻出天去還不是那麽回事。”
南崇銘好奇地問:“這麽說你倒有主意了?”
“主意是有,可還得你們成全。”
南懷秀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附和着就說:“你說我們照辦,你要是能收拾得了她,我和大哥請你好好吃頓酒。”
潘世謙壓低聲音小聲說了幾句,南懷秀狐疑着:“會不會出事?”
“你要是怕就算了。”
“誰說我怕了?幫你這個忙就是。只是幫了你,你要怎麽謝我?”
“我謝你?我幫你們降服了她,該是你謝我才對。”
衆人說着說着便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