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人回了會場,左良行正在講自個習武多年得來的心得,滔滔不絕,喋喋不休,孜孜不倦。

待過了午時天色再次暗了下來,天邊傳來悶悶雷聲,預感暴雨将襲,左良行才算匆匆結尾,給他們放行。

可這雨來得太急,前腳剛欲離開,後腳雨就落了下來。

傾盆大雨落地時激起水霧,将牙山籠成半遮面的姑娘,北風攜着冰冷的雨水打在人臉上,頃刻華淇的衣服便濕了個半。

客棧離得算遠了,會場在山中,而客棧是在山頭。

會武功的人可以調動內力,在周身形成一個障,雨水是落不到他們身上的。

華淇不行,他不能表露出他會武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別人既潇灑又從容的漫步雨中。

于瀾清護得了自己護不了他,幹脆從後面一手圈着他,一手擋在他的頭上,運着輕功往前飛。

“華公子!”白冰那小姑娘突然噔噔噔追過來,可惜追不上于瀾清,只能在後頭喊。

于瀾清停下來等他,眉頭緊蹙,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如此的不耐煩。

華淇擡起頭來,看見白冰居然也是渾身濕透,發絲淩亂的貼在了兩頰上,和他一樣的狼狽。

白冰手上拿着一把傘,遞給于瀾清,說:“華公子你受着傷,淋雨不好,這把傘就先借給你。”

“你怎麽也濕了?”華淇問。

白冰撓着臉嘿嘿嘿的笑,不好意思的說:“我其實武功不怎麽好……”

“那這把傘還是給你吧。”華淇拿過那把傘,塞回白冰手裏,繼續道:“你一個姑娘怎麽能淋雨呢。”

白冰趕忙又塞了回來,道:“沒關系!我們是朋友嘛,為朋友兩肋插刀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她繼續道:“再說你那麽弱雞,手還折了,我一姑娘也是練了武的,你瘦不拉幾的一看就不行,還是趕緊撐傘吧。我走了!”

這話怎麽說得華淇一點感激之心都沒了呢,話說什麽時候我們就是朋友了?

再說這詞也用得不對啊,你就送個傘就算插刀了?

白冰噔噔噔又跑了,于瀾清開了傘,帶着華淇一路疾奔回客棧。

虧得白冰那把傘,再加上于瀾清護得好,華淇也只是維持在半濕的程度上。

“快換衣服,洗個熱水澡我們再吃午飯。”

于瀾清在大堂時就叫店小二準備熱水,兩個店小二一個提一個木桶輪流跑,動作又快又穩,不過多時那一整個大木桶就都滿了。

于瀾清關好門就過來扒華淇衣服。華淇自上次洗澡經歷就吸取了教訓,連忙把于瀾清推開,小姑娘似的揪着自己的領子道:“這……這次我自己洗!”

“沒我幫忙你自己怎麽洗?”

“你前幾天也沒幫啊,我不照樣洗過來了。”

“你自己洗太慢了,別誤了吃午飯的時辰。”于瀾清說完又繼續上前扒。

華淇不敵他的力氣,只好退一步道:“那你不能再對我動……動手動腳了。”

于瀾清嘴上答好,心裏暗笑洗澡怎麽可能不動手動腳呢,太天真可愛無邪純了。

“你整天帶着這破玉簫幹嘛?”于瀾清解下系在華淇腰上的玉簫放到桌子上,問,“前面抱你回來時戳得我腰窩窩疼。”

“帶着當然是有用的。”華淇故意舔了舔嘴唇,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擦過于瀾清的下巴,把于瀾清給調戲了一番。

“什麽?”

“嘿嘿,平時帶着能提升形象,這要是瞧上哪位美人,這玉簫裏藏着的情香……啧啧,用處不就出來了?”

“是麽?”于瀾清狐疑的看着他,“你就不怕那美人醒後一怒之下就把你殺了?”

華淇斜了他一眼,道:“懂什麽?喜歡就表心意,不行就強上。男人,幹脆點。”

“這樣啊。”于瀾清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兩人進了浴桶,還是前一晚那個姿勢。

于瀾清摸上摸下趁機吃豆腐,他按了按華淇胸前的突起,華淇皺起眉,忍了。

那手又滑到腰際,掐了一把,華淇一個激靈差點站起來,咬咬牙,忍了。

于瀾清看他不吭聲,變本加厲的把手往下伸,大手摸到那飽滿肉圓處,捏了捏。

華淇忍無可忍,掙開他的懷抱,去到浴桶的另一頭,面對着于瀾清愠怒道:“你個不守信用的色胚!”

罵完自己又覺得一個男人色另一個男人感覺不太對,于是加詞:“還變态!”

于瀾清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罵他,怔了怔,而後又壞笑着移過去,把華淇卡在那一隅,道:“呵呵……第一次看見你生氣呢。”

邊說手還邊不安分的上下撫着華淇的大腿。

咿呀呀呀!華淇快要氣茬了,罵他他還高興了,這是什麽鬼,怎麽感覺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新屬性???

華淇嘆氣,心累:“你要是真饑渴難耐,出門随便指個人八成機會都是願意的,為甚偏得跟我這發情?”

于瀾清沉默的注視着華淇,一陣無言後突然把嘴巴湊上來。

華淇反應迅速的擡起左手,用手肘頂在于瀾清胸膛處,阻止他靠近。

溫熱的氣體讓華淇側過頭,冷着臉道:“離我遠點。”

于瀾清頓時也失了笑容,連眼底的笑意都退了個幹淨,他重重捏着華淇下巴,氣勢迫人的逼他看着他的眼睛,華淇莫名有些心悸,仿佛現在的于瀾清才是風火堂堂主。

他意識到,原來傳聞也是有真的。

“你若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立馬上了你?”

不是疑問句,完完全全的警告。

華淇睜大雙眼怔住,末了愣愣的點頭。

于瀾清盯着他看了會兒,突然又咧嘴笑開,“吧唧”一聲吻上華淇的唇,輕拍華淇的背笑道:“吓着了?我生氣恐怖吧,所以下次別再說這種話,這次就饒過你了。”

華淇錯了,錯大發了! 他居然以為于瀾清沒有精神分裂,誰給他的自信!

“好了,快起來,手都泡皺了。”于瀾清捏着華淇的臉道。

華淇依他話出了浴桶,也不拒絕于瀾清給他抹藥穿衣服,任于瀾清給他撫幹頭發,于瀾清遞來辣口的姜湯也乖乖喝下。

于瀾清牽着他去大堂吃午飯,于瀾清估計是在彌補剛剛對華淇甩冷臉的錯,居然不顧旁人視線,主動拿過華淇的碗,一口一口的喂華淇。

他遞來什麽華淇就乖乖張嘴吃。

只是一語不發。

在于瀾清眼裏華淇是被自己真吓怕了才言聽計從的,于是喂華淇一口飯,自己就嘆一聲氣,心道真真是千不該萬不該。

實際上華淇只是在走神罷了,只是這神走得比較高級。

華淇來牙山,為的就是遇上于瀾清并跟在他身邊取得他的信任可照。

今天這情況,華淇怎麽感覺自己把于瀾清給帶歪了呢?

他本想在于瀾清這混熟,先做個小弟,再慢慢上升到心腹之類的。

可他媽現在不僅是于瀾清歪了,事情發展不按套路了,搞不好還要搭進自己的身體,要掉貞操的啊!

危險,太危險了!得趕緊想法子讓于瀾清正回來!華淇可沒有和男人上床的興趣。

旁人看這情景,給雷得是外焦裏嫩,皮酥內軟,議論紛紛。

“哎,你們看,那邊可是風火堂堂主于瀾清?”

“那還有假?大會時你瞎了?”

“啧,嘴怎麽這麽欠呢!我是說于瀾清能這麽溫柔?”

“欸,你們別說,這于堂主啊,我看他只對這一個弟子這麽好!他不是帶了倆弟子來的麽?我可看見好幾次了,他對這兩個弟子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差別對待啊……”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唉,我師父要能親自給我喂飯……別說現實,做夢夢見我都得笑醒。”

“得了吧你!現在就想做白日夢,不覺得刺眼睡不着麽?”

“你嘴真欠!”

“你們這些人就只認為是弟子麽?有見過尊卑不分的師徒關系?我看那少年長得實在出挑,說不定……”

“噓!這話不能亂說,當心舌頭離嘴!”

華淇聽他們議論,臉上臊得慌,搖搖頭表示不吃了。

于瀾清拿着原來的碗,舀了碗飯,對華淇道:“等會兒,我吃幾口。”

冬日的雨久日不至,一旦下起便沒個完。雨勢已經小了很多,只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倒是有了另一番意境。

于瀾清匆匆吃了幾口飯,放下碗筷後看到華淇出神的望着門外,表情淡淡的,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活力。

哎喲造孽啊他這是,他也不知他當時為何會那麽氣,其實他最初反應是傷心,被抛棄的傷心。

後來是出離的憤怒,大腦不禁控制,惡語便脫口而出,一開口便後悔。

“看什麽?”于瀾清問,“要吃糖嗎?”

于瀾清記得上次給他買了糖,他高興得不斷往嘴裏放,最後還是于瀾清強行把他糖搶走他才肯乖乖吃飯。

華淇聞言回頭看他,似乎不解為什麽要問他吃不吃糖。

華淇搖搖頭,道:“我有點困了。”

說話了!他和自己說話了呢!

“要回房睡覺麽?”于瀾清忍住竊喜問道。

華淇點點頭,于瀾清便牽着他回房。

到了房門口,于瀾清自覺的沒有進去,站在門口對華淇說:“你就自己睡吧,一個時辰後我來叫你,不然晚上會睡不着的。”

說完轉身走了兩步又退回來,道:“燒着碳千萬別把窗戶關死啊。”

接着他轉身,又轉回來,嘴皮子上下動了兩下沒出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洩氣的摸摸華淇的臉道了聲“好好睡”便離開。

華淇開心的躺床上,盡情的在大床上翻滾,享受着屬于自己的大床,捂着嘴偷笑,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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