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矛盾

以前有人說我這個人很矛盾,一方面想要去試着相信別人,另一方面卻又拒絕相信。

好不容易遇到了可能值得相信的人卻又忍不住試探,有了任何風吹草動,又立刻斬斷那點信任。

大概就是這樣的矛盾,使我的心很容易軟,所以莫淵只是一句話、一個吻便讓我軟了心,暫且将分手一事放在一邊。

但與此同時我的心更容易硬,我無法容忍任何一點讓我覺得不安的東西。

所以此刻,我看着房間裏的莫淵心裏十分糾結為難:明明已經決定要和莫淵一刀兩斷,為什麽我又要因為一時心軟帶莫淵回房呢?

果然是婦人之仁要不得。

莫淵收回打量房間的目光,雙眉微蹙:“小安,你就住這樣的房間嗎?”

我四下看了看房間,香爐、方桌、蒲團、一張床,除了牆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畫再無任何裝飾品。

怎麽了?不挺好的嗎?

啧,怎麽忘了,莫淵和我是不一樣的人啊,對我來說挺好的房間,對他來說怕是逼仄又簡陋。

住慣了五星級豪華大酒店的人怎麽住的下草房茅屋。

我不由想到了中國流傳了千百歲月的一句話:門當戶對。

我和莫淵是完全不同的人,這讓我更清楚的想到這點。

他該找一個地位、權勢、財力同為巅峰的人。

而我……唔,我很有自知之明也頗為得過且過,我長的不錯、家境也頗為殷實找一個讓我覺得放心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是男是女無所謂,長相也不重要,只要看的過去就好。重要的是對方要聽話乖巧,簡單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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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計劃着未來的生活,手突然被握住了,莫淵的手永遠是溫潤的。

他的眼裏有些探究:“小安你又在想什麽?”

這種事可不敢直接說,于是我微微一笑:“沒什麽。”

他看着我,眼裏的探究越來越濃,很快又煙消雲散,他淡淡笑了笑,笑裏是我不懂的味道:“小安,我總是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我聳了聳肩,用着無所謂的語氣道:“你不需要明白。”

別說你了,有時候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麽。

“是啊。”莫淵倒似想通了什麽,深淵般的眼睛湛然生光:“我只需要……”

他頓了頓,剩下的話到底沒說出來。

我最讨厭別人話說一半了,于是忍不住好奇心問他:“只需要什麽?”

莫淵薄唇輕勾:“你想知道?”

我一點頭。

他忽的伸手按住我的後腦勺,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他想要吻我、或者吻我時總喜歡扣住我的腦袋。就像是怕我跑了。

“親我。”莫淵笑的惡劣,和他的形象氣質極度違和,但其實我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雖然見怪不怪了,但總覺得還是很羞恥好嗎?

我能回應他的是重重一肘擊。

他卻像是沒感到任何疼痛一樣,只是笑着凝視着我,我不自在的偏了偏臉,他順勢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我的小安還真是可愛呢。”

他的氣息纏綿悱恻落在我的脖頸處,我僵直了身體,不知該作何反應。

第二天清晨,我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來。

我埋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莫淵,早上好。”

莫淵吻了吻我的眉心;“早上好,小安。”

窗外的花就着三月春風、和煦陽光讓我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嗯,我就是如此容易被外界影響到的人。

但是我的好心情在接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淵對着我三位大小師兄、四位長老笑的有禮卻又冷淡矜貴:“這幾天勞煩幾位師傅對小安的照顧了,我們也不好再繼續叨擾,便告辭了。為表謝意,隔日我會教人來修繕寺廟,再添香火。”

長老師兄們沒說話,年齡最小也是最不知事的智明呆了呆,依依不舍問我:“師弟,你要走了嗎?”

莫淵眼睛沉了沉,我知道他是不喜歡“師弟”這一稱呼。

但更不喜的應該是我吧?誰允許你替我做決定的?

我忍下了想當場甩手走人的心,盡量對小師兄溫聲道:“我不會走的。”

最起碼現在不會。

我此時對莫淵的擅自決定已反感到極點,自私的人大概總是自我。

我沒辦法容忍別人不征求我的意見擅自做主,倒不是說我想要掌控一切,實際上這麽多年我自己一個人早已操夠了心,我不想掌控什麽,我只是讨厭任何突如其來的事件。

我冷着聲音:“你想走那你就走吧,我不會走。”

莫淵整個人的氣場一變,又猛地緩和下來,讓我想到了看似面上平靜無波,實則暗潮湧動的深海。

“小安乖,別鬧。”

他一邊說一邊擡手親昵而愛憐的揉了揉我的腦袋,語氣如同大人對待不懂事的小孩子。

幾個和尚的眼神當即就變了,看我的目光有點勸說的意味:“施主塵緣未了,還是和家人一起回去吧。”

“阿彌陀佛,修心不必拘泥于寺廟。”

他們一邊勸說一邊很自覺的往佛堂裏走。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莫名有種全世界都離我而去的心酸感。

都怪我初來時裝風輕雲淡裝過了,搞得他們都以為我是真想來修心。

再一回頭,莫淵似笑非笑,眼裏就一句話:還是乖乖跟我走吧。

我頓時有了種羊入虎口的危機感。

莫淵也不說話,只是以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僵了一會,我真不明白莫淵怎麽就抓住我不放。

以莫淵的身份要什麽樣的人沒有?其他人在他面前定然是小心周到、婉轉承歡。

莫淵真沒必要在我這低聲下氣、屈尊在下的。

我嘆了口氣,破天荒伸手去拉他的手。

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主動的人,主動去拉莫淵的次數,上輩子加這輩子用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莫淵一怔,眼裏竟似有着受寵若驚,額,定然是我的錯覺。

我苦口婆心、第一次推心置腹勸他:“莫淵,俗話說的慧極必傷,情深不壽,拿得起放得下、就以你的相貌、身材、能力要什麽樣的人沒有?還是別和我這麽個普通人糾纏了,大家好聚好散,當初我們混到一起不還是因為一時興起、逢場作戲嗎?”

所以你也別玩這種深情了,大家都成年人了,沒意思。

莫淵薄薄的唇緊緊抿成條直線。

便在此時,突然門外有人道:

“臨安你又作什麽妖呢?”

那聲音的主人是我這輩子、上輩子估計還有下輩子記得的、除莫淵外最清的人。

那是個足有一米八、相貌英武,渾身上下散發荷爾蒙的男人。

他看向莫淵的眼裏滿是愛意。

我握拳,有點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233壁咚、車咚、強吻應該都有。

話說,求包養專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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