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畢竟現階段身為學生黨的他最大的收入來源便是碼字,顧長離雖然對責編的聒噪有些無語,但還是默默地登上qq,簡短地回複一句。

【過客:在。有事?】

還沒等顧長離反應過來,最多不過幾秒的時間,他的手機就叮叮叮地響了好幾下。

看着轉眼間便回複了五六條的消息框,顧長離的嘴角抽搐——這手速,連他這個習慣碼字的人都自愧不如,他該不會是抱着手機等他的回應吧?

【責編:天!!!!】

【責編:你終于回我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責編:你被外星人綁架了嗎??】

【責編:當然有事,還是很重要的通知。】

【責編:發來了一份文件】

【責編:星雨娛樂的負責人想和你談談《山河美人志》的影視版權出售,他們拟定的文件在這,你最好先看一下,近期可能會有人登門洽談】

【過客:星雨娛樂?】

【責編:你沒聽說過嗎??這可是目前國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公司旗下巨星雲集,名導輩出,近幾年國內大部分的良心國産都出自這個公司,你的小說能被他們選上,一定又能火上一把。】

【過客:這種事很正常,只能說明他們的眼光不錯,出手也快】

【責編:目瞪口呆.jpg】

【責編:……仔細一想你說的也沒錯,《山河美人志》的确是很适合改編成歷史正劇的小說,與星娛也算是強強聯手……對了,在山河完結的時候你可是說過,暑期開始的時候會再開新文,你的讀者群裏可是已經有人在翹首以待了,存稿存足了就開更吧,趁着舊書的熱度未退】

說來顧長離雖然也寫了不短時間的文,但是在大部分的讀者看來,這位筆名為“過客”的作者,當真和他自取的名字般,透着冷漠和疏離,不開單章,不求月票,無論書客怎麽打賞獎勵,每天都是雷打不動的兩更獻上,和閱書者的互動交流少得可憐——就像朵避世的高嶺之花。因為這樣的表現,所有人都默認,過客肯定是一位年屆中旬,歷史學專業,一心一意熱愛文學,對外物外界視若罔聞的文藝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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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在書評區看到這樣的推測,再看看底下一串“+1”“點贊”“這麽良心的作者可不常見啊”“大叔萌萌噠”的評論,身為知情人的責編君梧就很難忍住自己嘆氣的心情。

在過客和他透露,自己只是一個正在上高二,拿碼字當做賺外快手段的學生的時候,他手指上夾着的煙頭燒到底了都沒有察覺,事後才發現兩指間燒出了一個燎泡,足見當時的震撼之心。

君梧自覺,要是他拿這件事去爆料——奇點新神過客還只是一個高中生——相信的人絕對不會有幾個,說不定自己還會挨上一頓批鬥。

做編輯久了,他也自诩見過不少天才,才華橫溢者有之,靈氣四射者亦有之。若是說山河裏與現實時世界截然不同卻又合情合理,叫一衆考據黨都無法吹毛求疵的背景設定可以來自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深厚的歷史知識;那些層出不窮環環相扣的智計對決由上下千年的厚黑學而生;可行文的字裏行間流露出的平白樸實,鉛華散盡,絲毫煙火味不帶的文字,又哪裏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夠寫出的?

【過客:知道了。謝謝。】

君梧思忖之際,顧長離的回複早早便發了過來,他看着那簡簡單單的五個宋體字,仿佛能看見他的發送者對他的長篇大論滿臉不耐,皺着眉頭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過客糟糕透頂的社交能力,才會給他“這是一個還沒走出象牙塔的單純孩子”的感覺。

這廂顧長離可不曉得年紀足可以當某人爺爺的自己已經被人當成了“不懂交際的單純孩子”,之所以那麽匆匆忙忙截斷話題,只是因為他的目的地快要到了,忙着下車的他自然沒有時間再去和責編扯皮。

作為一個深谙享受生活享受人生之理的前大少爺,顧長離對于自己臨時的駐腳點也沒有随随便便地敷衍,按照原主的記憶,他選擇的是城裏頗有名氣的星級酒店,裝修清雅,服務周到,有口皆碑,與其種種優點相比,那稍微有點高昂的費用也不顯得出格。

在酒店前的車站下車,拖着行李箱走了一段路,快要進入酒店正門的時候,本來一路相安無事,順順當當,結果走在他前頭的一對男女又出了幺蛾子。

那是從身後看體格差異頗大的一對,女方身材嬌小,苗條玲珑,而男方則是肥頭大耳,體格虛胖,腰圍抵得上三個對方。後者像是喝醉了酒的模樣,腳步虛浮,搖搖晃晃,本就瘦小的女方踉踉跄跄地扶着他,仿佛一只扛着大山的小螞蟻,總讓人擔心下一秒會不會一道摔在地上。

胖男人喝醉了酒,動作也不怎麽老實,歪七扭八地走着,還時不時扭頭朝四方看着,舉起右手,像是在敬酒的模樣。忽然,他的動作莫名地定格,像根木頭似的一動不動,綠豆大小的眼睛裏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垂涎欲滴的顏色,凝視着他身後的某個地方。

“小朋友,你一個晚上多少錢啊……陪陪叔叔怎麽樣?”

表情頓了頓,“木頭”終于恢複了活動能力,把身上黏着的礙事女人随手推開,他眼巴巴地就要往顧長離跟前湊。

胖男人是葷素不忌慣了的,只要長得合他心意,無論男女都下得去手。毫無疑問,顧長離的樣貌就在他的狩獵範圍之內,還是最最頂級的那種。

“…………”

無奈地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顧長離低聲咕哝一句,“明明我就沒長着包子臉,怎麽淨招狗惦記。”

“小朋友,你在說什麽啊?”

顧長離方才的話太小聲,胖男人并沒有聽清,他情不自禁地湊近想要聽個分明,一股濃烈的酒臭味頓時直沖鼻子。

“我想說的是——”

輕輕伸出手把男人那只不安分地快要落在他肩膀上的豬蹄握住,顧長離順勢便拗折了他右手的食指。

“一晚上的定金便宜的很,先拿出一只手來抵押,接下來我們可以慢,慢,談。”

十指連心,一根指頭被拗斷的劇透讓男人當即從飲酒過多的飄忽熏然感中清醒,他的額頭汗出如漿,慘白着臉色,抱着自己的右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膩死了。

只是稍微碰了碰,顧長離就覺得自己像是沾了一片豬油,有點小潔癖的他忙不疊地拿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把碰過男人的手指全都擦過一遍,閃過亂成一團的男女二人,進入酒店的時候順手找了個垃圾桶丢掉。

對于顧長離而言,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他這模樣,還是大少爺的時候沒人敢口花花,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先是有崖生護着,後來有了自保能力後那些出言不遜的家夥大都是由他親自教訓的,拳拳到肉,那叫一個爽快。

可惜攝像頭拍着,動手不能太狠。

暗自嗟嘆聲,顧長離捏捏自己的手掌,惆悵不勝的模樣惹人心疼。

自上次遇到那殺人犯後,好久都沒有機會痛痛快快地舒展下筋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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