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葉沉依舊不能理解俞銘寒這個人, 但這并不影響他享受他來到第三軍團的福利——蟲族美食。

按着之前接應人的指導,葉沉上了星網買了幾種口味不同的醬料回來。他每天抱着醬料罐子,中午定時打卡駐地邊上的小廣場。

只能說俞銘寒的直播是真的火了吧, 連帶着曾經挑釁俞銘寒的他都享受到了非比尋常的關注度。因為沒了口罩的遮擋, 他曾經的星盜身份連帶着挑戰者的過往也時常會被人一眼看出來,有時候場面實在尴尬。

但好在,他還有他的醬料罐子。

每天中午, 在那個小廣場上,總有吃慣了自己醬料口味的士兵嚷着拼桌,這時候只要葉沉抱着他的醬料罐子加進去, 總會有着想要換換口味或是想要拼出一桌子不同味道醬料的士兵會接納他。

時間久了,再加上他那未成年的身份擺着,葉沉也就這麽靠着他的醬料罐子融進了第三軍團這個集體裏, 甚至還交了幾個關系不錯時常拼桌的飯友。

葉沉将其稱之為“醬料外交”。

……

中午休息時間, 葉沉抱着他的醬料罐子走進小廣場。他那張和其他人比起來稚嫩不少的臉和那與其他人相比矮上不少的身高讓他的飯友在他進入瞬間就發現了他,葉沉很快就看見了他那關系不錯的飯友朝他揮手,于是抱着罐子小跑跑了過去。

六個裝着不同醬料的罐子在地上擺成一圈,士兵們也圍成一圈一邊吃着蟲族肉一邊閑聊扯淡。

“快看那些營養液黨, 又在那吃黑暗料理了。別說,看着食物入口時他們那被熏到猙獰的臉, 我都想知道他們怎麽吃下去的。”

“……怎麽說呢, 其實他們那種吃法也算是有點有點吧。我上次試了試, 蟲族肉的口感确實是嘗起來更清楚了。”

“你居然伴着營養液吃蟲族?!完了完了, 你已經不是純正的醬料黨了。”

“那啥, 就我一個想問問是不是真的好吃麽……”

一個和葉沉關系不錯的士兵看着葉沉那小口小口和往日裏截然不同的進食動作,便拍了拍葉沉的肩膀,問:“你這是怎麽了?吃厭了,還是生病了?”

葉沉搖搖頭,表示自沒事,然後繼續小口小口進食,就和多吃一口都能算虧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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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兵還想再問,卻見葉沉晚上的聯絡器突然亮了亮顯示有收到信息,而葉沉的面色也随着這條消息的進入而容光煥發起來。

葉沉收起醬料罐,一臉興奮:“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你們維修兵又要偷偷加餐了吧。”有個士兵看了他一眼問:“你現在就吃這麽一點,之後吃不飽的吧?難道你打算在中午喝營養液?”

除了那些營養液黨,如今第三軍團用餐步調的士兵早已習慣了在中午的時候完全抛棄營養液開始大吃大喝。除了那些倒黴輪到中午值班的士兵,整個駐地已經再沒其他人。

葉沉抱着醬料罐站起來,挑着眉,臉上露出了一個可以歸結為炫耀的表情來:“不用了,今天我們維修區聚餐,俞說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吃上吃盡興的。”

盡管并不理解俞銘寒對機械的忽視,但是經過了這麽多天的駐地聚餐和維修區內的加餐,葉沉還是認同俞銘寒在做菜上的能力的。跟着維修區內的其他同事,葉沉也已經是習慣了喊俞銘寒的姓來稱呼對方了。

曾經炫耀的資本由自己的專業技術水平轉為維修區內能吃到加餐的維修兵身份。這個過程也可以說是很世事無常了。

……畢竟,這話要是說給以前的葉沉聽,得到的估計也只會是一個白眼和一聲嗤笑。

旁邊還在蘸醬吃的士兵聽到葉沉這麽說,可以說是很嫉妒了。他們甚至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驚愕又豔羨地看着葉沉,把葉沉看得越發得意起來。

關系最好的那個飯友湊過來,突然搭上了葉沉的肩膀:“葉,你們那可以帶朋友麽?”

“對啊對啊,就你們維修兵在那聚餐,看着多孤獨啊。”其他士兵附和道。

葉沉一抖肩膀,把肩膀上搭着的手硬生生抖了下去:“我們這次聚餐還是衆籌的呢,沒有多餘的位置。而是要是把你們帶進去了,我今天中午估計都吃不上了。”

對于這些非後勤兵種的行動力,早在前一段時間他來報道的時候就領略到了。

雖然很感謝那時候那個接應人分了他一口吃的,但是他也清楚認識到了那些非後勤的兵種在搶食裏的競争力。在那次後,他就默默下了決定——只要他在維修區一天,就絕不再帶一個維修區外的人進去。

要是多帶一個人進去,收獲的也只是一次的快樂。要是其他人也學着叫外援,到時候每個人都帶外人進來搶食,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那麽最後分到他們維修兵頭上的就只剩下半鍋了啊。

絕不能開這種壞頭。葉沉冷靜又這般斤斤計較地想道。

“好吧。”

果然,要怪只能怪自己當年沒認真學習,沒考進機械系混進維修區吃飯。

……

小廣場附近的空地上,收到訊息的維修兵踩着領過來的粒子槍和懸浮板聚集在此處。

俞銘寒等着所有維修兵都陸陸續續到了之後,便開始說這次加餐的選材的一些事項。

早在之前那次直播得到“吃飯時間不夠”的反饋後,俞銘寒就開始想辦法。想到最後,還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法。

一鍋蟲族确實不夠讓所有維修兵都嘗到味道,但要是每人一口鍋各吃各的呢?

基于這個想法,俞銘寒想到了一個簡單人人都能做的菜譜——炸蝦球。

裹層面糊炸到表皮金黃就能撈出來吃,做法簡單還能配着不同口味的醬料嘗到不一樣的口感,真的是太适合這群沒什麽廚藝基礎但是筷子使得越來越好的維修兵了。

在想到了這個主意之後,俞銘寒就和他的同事談了他的這個想法。結果自然是全票通過,群衆熱情可以說是很熱烈了。

就在今早,維修兵們拿着衆籌的錢上網批發批回來的鍋、面粉、芝麻油和調料全部到貨,而這也代表着他們可以開始他們的聚餐了。

俞銘寒和這些人強調了一下這次只能抓還沒長大的鳌蝦幼蟲,不然一鍋會炸不下。

在約定了回來集合的時間後,俞銘寒就開口表示大家可以分散行動各抓各的了。

維修兵一擁而散,分散開來踩着懸浮板沖進了身後的樹林,看着就像是被放進自助餐廳的餓死鬼。

俞銘寒也進了樹林裏,按着記憶裏的那些蟲族聚集地,他挑了最近的地方找準方向出發。

可是,等着俞銘寒到了地方後,卻發現那裏已經有人先到了。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民用防護服,手上捏着一把電子槍。看身形,明顯是個男人。

男人被鳌蟹的鉗子緊緊夾住,整個人被提在了半空,隐約随着風有幾句痛苦的呻吟飄過來。

然而,盡管本人已經是落到了這有些凄慘的境地,男人還是執着地拿着手上的手槍想要射殺那只成年的巨大鳌蟹。

俞銘寒看了一眼那只鳌蟹被電到之後的反應,稍微估算了一下那把手槍的輸出,得出的結論是槍支被撥到了最低的輸出檔位。

本來就是威力有限的民用武器,又被調到了最低檔位,怎麽可能把這只成年鳌蟹打死啊。

果然,随着那人開槍的動作,那只鳌蟹被電流刺激地越來越精神,揮鉗子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雖然穿着防護服不會受傷,但鳌蟹的動作所帶來的暈眩感也是不會少的啊。

俞銘寒看了一眼,端着粒子槍就開始瞄準射擊。随着那枚淺藍色的粒子光彈被發射出去,穿着防護服的男人發出了一聲驚叫:“不!!!”

那叫聲實在凄厲,俞銘寒差點都以為自己瞄錯了目标。

粒子槍在鳌蟹胸口開出來一個口子,鳌蟹倒在地上,鉗子還緊緊夾在那個男人身上。

“你怎麽能這樣?!”鳌蟹的死讓這個男人異常痛苦,“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麽一只黃油蟹的!”

“你這樣,黃油都會流出來啊!你難道沒看俞的直播學……”他轉過頭來,看清了俞銘寒的臉後,後半句話就這麽硬生生卡回了肚子裏。

“……俞?是本人麽?!我今天居然能看到真人,這也運氣太好了吧。”男人的聲音透過防護服的面罩傳出來,悶聲悶氣卻又能讓人清楚聽出本人的興奮:“俞,我每天都在準時看你的直播。”

“俞你的廚藝真的是太棒了,隔着屏幕我都覺得饞。”

這算是粉絲?然而我只是個廚子啊。

俞銘寒心裏有些不大确定地想着,面上卻是淡定地很:“謝謝。”

男人還是很興奮:“俞,你那場黃油蟹的直播真的是太棒了。因為看了那場直播,我每天都有出來找黃油蟹。找了十幾天,我終于找到和你同款的那種鳌蟹。”

話說完,男人就又想起剛才那蟹被俞銘寒一槍打破了殼打死。這會兒估計黃油都該流幹淨了。

防護面罩下,男人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地一幹二淨。

俞銘寒看了眼死得幹幹淨淨的鳌蟹:“啊……那不是黃油蟹吧。”

“什麽?不是麽?”男人轉頭看向死的不能再死的鳌蟹,說:“我看它渾身有些發黃,那難道這不是黃油蟹身體裏的黃油顏色透出來了麽?”

俞銘寒:“這應該不是吧,死這麽久都沒油漏出來。”

男人問:“那它怎麽渾身發黃?”

俞銘寒猜測道:“可能是它在哪裏粘上灰了吧。”

男人靠着防護服上的自救功能掙開了夾着他的蟹鉗。他走到鳌蟹前,抖着手在殼上摸了一把。

白色的防護服瞬間發黃。

“靠。”男人罵了句髒話。

這還不如黃油蟹在他面前漏幹油呢,起碼那還能說明他不是白忍了這只鳌蟹這麽久,沒白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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