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去(2)
清爽的午後,整潔的大廳,一位婦女坐在沙發上看書。
她面前的茶幾上擺放着兩盤水果,旁邊還有一杯升着溫氣的開水。婦女左手食指和拇指掀開書的一頁,右手随即将右邊按平整。眉目溫柔,透着溫暖的日光微笑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安寧和靜谧。
“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
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像是蠻橫的強盜一樣入侵了這片安寧之地,婦女吓得按着書本的手一顫,撫了撫胸口,合上書将其放在一邊,這才走到電話旁邊拿起了話筒,口氣一如既往地柔和,帶着善解人意的溫柔:“您好?這裏是白家。”
“什麽?”婦女不知聽到了什麽事情,吓得差點把話筒摔到地上!不過在話筒即将脫離左手的桎梏時立刻雙手握緊了話筒,努力用最平靜的語氣又問了一遍,“不好意思,請問您說的是白久同學暈倒了嗎?”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馬上趕過去的。謝謝。”白母放下手機立刻披上衣服往外走,一邊打白久哥哥白峤的電話。小峤應該知道怎麽做,白母如是想着。因為白久的病,白峤一直關注着相關動态,并且還主動選擇了心理學科,平時給出了很多建議,最近效果很明顯。小久似乎沒有那麽抗拒和人群接觸了,甚至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所以,白女士,我們學校也有難處。”副校長微笑着朝白母伸出手,略帶歉意地說道,“恕我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學生。”
白母看着副校長笑得一臉肥膩,這個素來溫柔得如水一般的女人眼神突然犀利地看向副校長,直到副校長尴尬地再也無法維持笑容。
“抱歉,我是不會接受這樣的回答的。”白母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小久本身的問題你們也知道。如今在你們學校變得更加嚴重了,但貴校卻給予這樣不可理喻的回應。你們是欺負我們母子勢弱嗎?”
“白女士您這樣說就不對了……”副校長擦擦虛汗,想到了大小姐的命令,不由得硬了硬脊背,張口要說推辭。
“您也不必如此,我明白。我們退學。”
白母說完不等副校長回應便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柔弱卻挺直的背影。
“怎麽樣?”白母來到病床前,捏了捏被角,輕柔地擦拭着白久沾上了灰塵的臉。
白峤看着白母的動作,站在床邊也不說話。
他在想,他的弟弟,這整件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秦明、照片、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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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線索連在一起其實很容易猜測。
因為白久的病,他根本不願意接觸外人。如果不是自己逼着他這麽做的話,也許小久會一直窩在房間裏畫畫而不出門。但是,這樣是不行的。先天的自病症并非完全不可治愈,只是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在這期間親人的支持陪伴是極為重要的,而白久自身也願意為了他自己同時為了不辜負親人的期望鼓起勇氣出去走走,最後來到了大學。這無疑是階段性的一步,而且在大學裏還交到了好朋友。這在白母和白峤看來是莫大的幸運,太過欣喜以至于忽略了那些本應該發現的不尋常的小細節。比如秦明兩人的初識,據他們說來是在草坪上,但是他們卻忽略了白久根本不會去人群攘攘的草坪。比如秦明多次送白久回來,而且還經常帶着白久出去,甚至是情人節。那個時候只顧着開心甚至忘記了白久是害怕出去的,尤其是節日裏人特別多的時候。比如說秦明一度住在白家,和白久一起。可是他們卻忘了白久不會和他人親密接觸,有的時候連親人都會吓得發抖。
這麽多的不尋常,當時的他們一味的以為白久遇到了可以交心的好友,命中的貴人,非但不以為意還覺得喜聞樂見。
白峤閉上眼睛靠在牆上。
自己是多不稱職的哥哥啊!
沒有聽到白峤的回答,白母也沒有繼續追問。其實她也沒想要回答。看到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一臉灰塵的小久,白母只覺得心髒像是被螞蟻啃噬一樣密密麻麻地疼。我的小久啊,為何你會遇到這些事情啊。你喜歡誰都可以,秦明也好女生也罷,一輩子都在家裏也好,只要你開心就好。可是你為何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究竟是誰在惡意報複你啊。早知道這樣,是不是不讓你上大學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