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來沒對你做什麽啊, 那你還賺了一筆。”

江令麒抓住了五鬼後, 終于想起地上躺屍的度夔,一起抓着幾只,提到了沉霄的客廳審問。

然而大半夜被迫躺大馬路的度夔此時對江令麒最後的感激也沒了, 他被凍得好像有點感冒,不停地打噴嚏。

春寒料峭, 剛開春的季節, 晚上氣溫還是很低的, 尤其是躺在通風口的地上,冷風嗖嗖的,吹得度夔心裏也涼飕飕。

現在滿腦子只有兩個字:

後悔。

為什麽非要綁架白弈秋,直接在白家搞定不好嗎?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初衷, 忘了最初冒名頂替進入白家當管家是為了什麽。

好像,仿佛,只是為了謀奪白家的企業, 為了一些商業機密, 和一些陳年往事。

後來, 為什麽對白弈秋這個人上了心?

度夔自己也迷惑了。

然後,他看到沉霄從卧室內走出來,對江令麒道:“小點聲, 弈秋在睡覺, 別吵醒他。”

度夔的神色立刻森冷下來。

白弈秋是被這人救走的,他跟這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咳,別看了, 這人就是綁架你的主謀!”

度夔冷眼瞥了江令麒一眼,對這個不靠譜的天師也沒有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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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不用謝,為凡人服務是應該的。”江令麒笑呵呵的把這話當誇獎收下了。

度夔挑眉:凡人?

這個說法,似乎有點奇怪?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還有奇幻的一面?

江令麒沒有多關注度夔的想法,在他眼裏,這不過是他随手救的一個人。

他對沉霄倒是更為在意,看到沉霄走出來,立刻站起身來,用下巴示意了一番可憐兮兮蹲在角落畫圈圈的五個搬財鬼。

“沉霄,你是不是又想我向地府舉報?”

“我做什麽了?”沉霄看到五鬼,比江令麒還驚訝,“啊,忘記你們那一隊的了,大家都走了沒?”

“走了走了……”五鬼混亂不清的剛說完,直接被江令麒兇巴巴的打斷。

“果然是你有預謀安排的!”

“我安排什麽了?”沉霄老臉一紅,“怎麽,你都知道了?”

“沒錯!”江令麒一聽,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拿出桃木劍對準沉霄,“被我逮個正着,你完了,我要舉報你!”

沉霄反而生氣了:“我表個白怎麽就違法犯罪了?我還表白失敗了!”

他一想起白弈秋的拒絕就來氣,說到後面聲音越說越大。

喲呵,失敗了啊!

蹲在牆角的五鬼彼此對視一眼,眼裏閃爍着八卦的賊光。

而原本臉色随着沉霄說表白的話語越來越陰沉的度夔,聽到結果後瞬間開顏,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啊?”江令麒尴尬的疑惑聲幾乎與度夔的笑聲同時出聲,“我說的是你綁架,你綁架活人!”

沉霄怒視度夔,聽到綁架又道:“是他先綁架的,我是正當防衛!”

“你的小鬼都把人給拖到大馬路上了,有這樣正當防衛的嗎?萬一我當時不是踩輪滑是開車,他不就直接被壓死了!”

“你買得起車嗎?”沉霄嗤笑一聲,嘲笑起江令麒來。

同是窮鬼,誰不知道誰呢。

“買得起!”江令麒理直氣壯,“我有小電動!”

“小電動算車嗎?只有兩個輪子。”

“你兩個輪子都買不起!”

沉霄悲催了。

紮心了,他連兩個輪子的自行車都沒有。

度夔:……

兩個人聊着聊着就跑偏了,他這個受害人算什麽?

“等等,什麽地府,你們在拍戲?”

沉霄和江令麒齊齊看向度夔。

沉霄:“完了,不會真出意外,腦子壞了吧?地府迷暈人類腦子似乎要關地獄一年。”

江令麒到底不忍心看他蹲大牢,出主意道:“最近不是剛有個名醫死了嗎,把他叫來給他瞧瞧。”

“萬一又吓出毛病呢?這人膽子忒小。”

“讓他上你身,有個人的身體就沒那麽吓人了呗……”

度夔平靜的有些異常了:“原來真的有地府,真的有鬼……”

争吵的沉霄和江令麒再次對視一眼。

“你洩露機密了。”

“你先說的。”

“你先說的。”

度夔無語中,看着這二人,覺得這畫風十分不符合影視劇裏的形象。

不陰森不恐怖,也不妖異誘惑,就是略二略沙雕。

鬼王原來長這樣?

天師也會很窮?

他發現原來地府也有法律,鬼王也不能直接弄死自己後,重新恢複了商場上的冷靜理智,開始分析自己此時的局面,想着如何為自己謀奪福利。

“這位天師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留個聯系方式?日後有業務也希望能請到真正的大師。”

度夔的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

他聽到江令麒說舉報,深感自己找到了對付鬼王的辦法。

面對面無法舉報,私底下呢?

度夔想着私底下再來算今日綁架的賬,但是沒想到,鬼王幾千年的年紀,這種小把戲見的多了。

“天色不早了,是我把你帶出來的,再由我把你送回家。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沉霄一手按在度夔的肩膀,對江令麒笑的老實而誠懇。

江令麒:“你放開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用陰氣威脅人!”

江令麒負責的去拉度夔。

正如江令麒所說,陰氣再次蔓延了度夔全身,讓他沒法說話,身體各個角落全被被冰凍了一般。

江令麒的手一搭上度夔的肩膀,就感受到了他渾身的冰冷,手裏突然現出一張符紙,無火自燃,拍入度夔的身體,瞬間讓他暖和。

“松手!”

“嘿,我只是要送他,鬼氣自帶的我也控制不了!”沉霄眼神一閃,身形如影随形的追随上去,再次抓住了度夔的一只手臂。

“你就是故意的!”江令麒算是看出,沉霄跟這男人杠上了,他反而懷疑起沉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越發要去救下度夔。

兩人以度夔為中心打鬥起來。

而度夔的身體仿佛成了兩人的戰場,一會兒冰冷,一會兒火熱。

起初只是內部的感受,到了後面,兩人交手交出火氣,冰霜有如實質,火焰也變成了實質。

先是從頭發到腳尖結出一層冰霜,然後渾身發燙發熱像即将爆炸的燈管。

然後輕輕地“砰!”的一聲,冰塊破碎的聲音,度夔的衣服鞋子有如風化作用一般,碎成了渣渣掉落了一地。

“答”的一聲,客廳的開關響了。

而這個時候,白弈秋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看着這三足鼎立一般的局面,眨眨眼。

“你們這是,在幽會?”

深更半夜,三個男人在客廳,燈也不開的拉扯來拉扯去。

最重要的,是被兩個男人各自抓住一條手臂的那位,是光着的……

沉霄抓着烙鐵一般,立刻甩開度夔的手,莫名有種奸情被抓包的心虛,弱弱地道:“我說我們剛才是在玩游戲,你信嗎?”

江令麒扭頭看看沉霄又看看度夔,秀氣的臉上是羞澀的紅暈:“對,我們,賭博!”

度夔冷靜雙手捂住下半身:“對,脫衣撲克,我輸了。”

他寧願說自己是打牌輸光,也不願意說自己是被兩個男人用術法燒光的!

冰火兩重天的感受,說出去更說不清!

然而白弈秋已經看到了度夔腳下冰霜融化後的水跡,還有衣服被烤化後的灰燼殘渣,眼神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我信,你們說的我都信。”

然後,白弈秋主動關了燈。

“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還有,我聽力不好,你們別憋着,沒事,我什麽都聽不到。”

沉霄悲傷地捂住臉,啊,他的求愛之路似乎越來越遙遠了。

“不,道祖在上,我的童子身為了大道不能破。”江令麒摸了摸手裏的桃木劍,看着度夔:“你說,我要不要斬了你以證清白呢?”

沉霄仿佛被提醒一樣:“對,我殺了你,弈秋就不會誤會我跟你有關系了。”

度夔:……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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