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浮生(6)
“四殿下,季公子來了。”
蕭穆剛回府中不久,就聽到下人來報說季懷寧來了。
“懷寧,不是方才才分開嘛,怎的又來我府上了。”
蕭穆聽到下人來傳話說季家二公子在外面的時候還以為下人說錯了,結果一看來人還真是季懷寧。
“方才程停也在,有些話不好與你多說。”季燕離又接着說,“你只需知道從既日起防備着程停,莫讓他把什麽不三不四之人塞給你了!”
蕭穆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說,“懷寧這是什麽意思?”
季燕離不能直言,只能委婉的說道,“程停既打聽到淑妃娘娘有意為你篩選穆王妃一事,難免會起什麽歪心思,你只管小心些便是了。”
蕭穆明白了季燕離的意思,“程兄他怎會……”
“聽說,今日程府來了一位遠親,住在了程府。”季燕離知道蕭穆一時難以相信,只能緩緩勸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防備些的好。”
蕭穆聽完這些話,再回想今日程停問他的事,便對程停起了疑心,“我明白了,勞煩懷寧走這一趟了。”
季燕離對蕭穆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
蕭穆對他感激的笑笑。
季燕離見已經談到這個份上了,幹脆把話問開了,“蕭穆,如今這兒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信我,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蕭穆看了一眼季燕離,哭笑道,“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比皇宮裏那些親兄弟還要親,我怎會不信你。只是這帝王之位,從來不是我想争不想争的,如若我不争,那太子、二皇子就會放過我和我母妃了嗎?不會!所以我得活下去,為了我母妃,我也得去争了争。”
季燕離見蕭穆說了太子和三皇子,卻唯獨沒有提那個六皇子,問道,“六皇子呢?你這麽肯定他就不想要那個位置了嗎?”
“六皇弟身子羸弱,本就因為生母不受寵在皇宮裏沒少受欺負,自小就唯唯諾諾慣了,又怎會想要與我們争那個位置。”
自小唯唯諾諾?呵,上一世與三皇子暗中勾結,在季府搜出證據,提出讓季府勾結燕北,請皇上下令滅我季家滿門的可就是你這位唯唯諾諾的弟弟啊!
季燕離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還是小心着你那位六皇弟才是!”
蕭穆想了一下,點頭。
季燕離說道,“知曉你是有野心的,我便放心了。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蕭穆聽了好笑道,“你拿什麽助我啊?你現在還未有官職。”
季燕離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雖現在還未有官職,但不久後,大哥就會把我送進軍營磨練我,讓我立軍工,升高職。況且,我父親可是大将軍,雖長年鎮守邊疆不在京州,但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護國大将,我大哥是骁騎都尉,負責禁衛軍将官和軍營之事。有他們助你還怕沒有其餘武官上趕着巴結于你嗎?”
蕭穆聽着有道理,點了點頭又道,“可這些年來,大家都知道你們季府,只保持中立,從不站隊,你又如何勸說?”
季燕離給蕭穆一個放心的眼神,“放心,我自有辦法。”
蕭穆聽完這話,朝季燕離行禮,“如此,蕭穆便謝過了!”
“行了,行了。”季燕離趕緊把蕭穆拉起來,“你都說了我比你那皇宮裏的兄弟還親了。”
蕭穆笑笑,“那時候也不早了,一起留下用膳吧!”
季燕離搖頭,“不了,我還得先回家與我大哥商量,先把我大哥這兒過了,才能讓他與我一起勸說我父親。”
蕭穆一聽,便不再多留。
季燕離與他大哥吃過晚飯後,季燕離便邀季清如與他同去書房。
季燕離問道,“大哥,如今可有特別看重的皇子?”
季清如看了季燕離一眼,公事公辦的說道,“太子殿下在皇後的扶持下,太過軟弱,不成氣候。三皇子又做事很絕,難堪大任。六皇子膽小怕事,不是能當以那個位置的人。”
“四皇子呢?大哥你把其餘三位皇子都說了,唯獨不說他,這是何意?”季燕離笑着問季清如。
季清如臉色不太好的問道,“我知你與他感情素來交好,你今日這番問話,可是他的意思?”
季燕離生怕他大哥誤會連忙擺手,“不不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季清如正言厲顏道,“你可知我們季家從不參與皇子奪嫡之事?”
“我知。”季燕離頓了頓又繼續說,“但我們不參與就真的能獨善其身了嗎?父親馬上就要從邊關回來了吧?到時候父親一回來,季府風頭最盛,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們置身事外嗎?與其多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不如想盡辦法的除掉,以絕後患。”
季清如聽完季燕離的話,只覺心頭一驚,一是驚訝于這些話自己從未想過,但卻句句在理。二是驚訝于這些話居然是從他那不學無術的弟弟口中說出的。
季清如欣慰的表示,“阿離你長大了!”
季燕離垂頭低笑,“是,阿離也想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大哥,我希望我今日所說的話,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你讓大哥想想!”季清如轉而又繼續問道,“你可是想我與父親支持四殿下?”
“對。”季燕離點頭,說道,“抛開我與他的情分不說,正如你所說,太子殿下太過軟弱,三皇子陰險狡詐,六皇子膽小怕事,那只有四皇子堪當大任!”
季清如反駁道,“可太子殿下有當今皇後支持,三皇子的母妃是當朝丞相之女,四皇子背後可有靠山?”
季燕離從善如流的說道,“當今皇後支持的不過是太子殿下這個名頭,換了一人當,他也定不會反對,他要的是以後安穩的生活罷了。正因為三皇子的母妃是丞相之女,大哥覺得皇上會甘心把江山交給手握重權之人的家族手裏嗎?那以後這江山還能姓蕭嗎?四殿下母妃的外戚雖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不能幫曉太多,但四殿下為人寬廣,待人和善。朝中支持他的人不少,但不敢輕易表态,若是有了大哥與父親的支持,那便如虎添翼了。”
季清如聽完季燕離的這番話,一連說了三個好來表達自己喜悅之情,“好,好,好!咱們季家有了阿離,再也不會走出去被人說莽夫了!”
“大哥,你就莫取笑我了。”季燕離聽到這話,無奈的說道。
“阿離的話,大哥都記上了。等父親回來,我便與他商量。”
“那父親可是要回來了?”
“是,已在回來的路上了。”
“那便好!”
季燕離想自己得加快點速度了,我記得上一世就是父親剛回來不久,朝中就開始傳出父親勾結燕北的流言,當時誰都沒在意。豈料,後來便成為了□□。
“看一看,瞧一瞧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剛出爐的包子哎!”
剛過午時,集市上的吆喝聲連綿不絕。
“公子,你看。那邊有賣手帕的。”竹北用手指着前面一個老婆婆那兒。
“走,過去瞧瞧。”季燕離擡腿就往那個方向走。
季燕離蹲在地上,拿起一塊白色,上面繡着海棠的手帕,“阿婆,這個怎麽賣?”
老婆婆顫顫巍巍的舉起三個手指,“三文錢。”
季燕離出去錢袋從裏面拿出一片金葉子給她,“給,我要了。”
“公子,找不開,找不開的。”老婆婆趕緊擺手。
“不用找了。”說完,便帶着竹北離開,去了清風閣。
“季公子,又來了啊!”門口李媽媽見着季燕離說道。
季燕離笑道,“是,勞煩李媽媽上去禀告一聲。”
“行,有勞季公子等着了。”
“公子,王蒙本是前內閣大學士,後因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諱得罪了人,受到打壓,一氣之下便告官了。”岑行彙報道。
莫雲遠不關心這個,問道,“可有婚配?”
岑行瞳孔放大的答道,“有過一男妻,但因病去世了!”
莫雲遠聽到男妻這兩個字,皺了皺眉。
“公子……王蒙今已六十有餘了……”岑止雖不知公子為何讓他打探王蒙,但還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噔噔噔~
“公子,季公子又來了。”門外媽媽說道。
莫雲遠偏頭,看着岑止,“你下去将他迎上來。”
過了一會兒,岑行下來,将季燕離接上了樓。
“雲遠,我來給你送手帕了”季燕離将方才買的手帕遞給莫雲遠。
莫雲遠接過那塊手帕說道,“你有心了”
見莫雲遠接了手帕,季燕離欣喜的說道,“只要雲遠喜歡便好。”
莫雲遠攪動着手上的手帕說道,“季公子若是無事,還是少來清風閣的好。”
“為何?”季燕離皺着眉,不解道。
莫雲遠攪動着手裏的手帕說道,“季公子來得太勤,莫讓外人誤會了。到時……季公子心儀之人知曉此事,有損季公子名聲。”
季燕離聽到這個理由笑了,突然又想起昨日雲遠莫名其妙的生氣,“雲遠,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莫雲遠的手頓時停住了擡頭望着季燕離,“怎會!季公子說笑了。”
季燕離頭一次見莫雲遠如此局促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那雲遠為何如此在意我那心悅之人?”
“不曾!”
“那你昨日也是吃醋了嗎?”
“未曾!”
“莫雲遠,是你愚笨,還是我未曾直接把話說開,你不明我心意。”
莫雲遠看着季燕離,不懂他這話是何意,“你這是何意?”
季燕離不答,反而指着岑止與岑行說,“你先讓他倆出去,我便告訴你。”
莫雲遠沒有猶豫,“退下吧!”
“公子!”岑止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被岑行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