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二盞燈
太守府裏,君瑤正愛不釋手地擺弄着玲珑燈,小心翼翼的樣子。
君瑤敲打蘇雲來房裏的丫鬟:“都好好照看好了,別打碎了,這可是……”這可是少将軍親自贏回來的。
蘇雲來好笑地睨了她一眼:“照看什麽,讓蘭嬷嬷收到庫房裏去,還真的打算擺出來?”
今日的事鬧的這樣大,肯定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顧君延的身份根本瞞不住,她再大搖大擺的把燈擺出來,這不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麽?
君瑤一臉可惜,這麽好看稀奇的玩意兒,收起來壓箱底,也未免太可惜了。
蘭嬷嬷此時從外面走進來,手裏也提着一盞燈:“小姐,剛才外面來了一人,留下了這盞燈,說是送給小姐的,來人只留下了燈,旁的什麽也沒說就走了,小姐可知是誰來送來的?”
君瑤看着蘭嬷嬷手裏的燈,又看了看桌子上擺的,震驚不已:“又一盞玲珑燈!”頓了頓,她狐疑地說道:“不對啊,程員外不是說這燈只有一盞麽?怎麽又冒出來一個?”
蘇雲來也蹙起了眉頭,她不知道送燈之人,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是人已經走了,想找人都找不到,倒是一件麻煩事。
“不對,君瑤姐姐,這盞燈只能變換三種顏色,而且看着質地也沒有我們這一盞好看,應該是紡織品吧?”屋內的一個小丫鬟觀察仔細,立刻就發現了區別。
君瑤把兩盞燈擺在一起,雖都是光彩奪人,不過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差距出來。
君瑤望了一眼蘇雲來,狐疑道:“小姐,難道少将軍回去又贏了一盞回來?”
蘇雲來搖了搖頭,如果是顧君延,以他的性子,不會這麽偷偷摸摸的送進來的,她又想了一會,實在是想不出頭緒來,便道:“算了,都收起來吧,這件事不要聲張,明日我讓三哥去程員外那裏打探一下。”
燈居然是從程員外手裏流出來的,他一定知道是誰贏走了燈。
君瑤點了點頭,命人收起了兩盞燈。
只是第二天,蘇霑為此事專門去了一趟程府,詢問玲珑燈一事,程員外倒也爽快,告知了蘇霑,在顧君延離開半個時辰之後,又有一人破解了迷宮內的燈謎走了出來,只是他用了比顧君延多了兩倍時間才走出來。
但是玲珑七寶燈只有一盞,已經被顧君延贏走了,這盞三色燈是前期做出來的試驗品,便給了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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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員外并不認識那位公子,是以蘇霑也沒有得到結果,此事便成了一樁懸案。
糧草一事之後,顧衍山特意清查了一遍軍內的将領,避免混入奸細,這麽清查一遍,沒找到奸細,倒發現了不少隐藏的優秀人才,許多以前沒有得到重用的将士都升遷了,其中便有許冠一。
許冠一是顧君延親自挑選出來的,這事還要從他在飄渺峰山頂獲救時說起。
當日劉貴帶人搜尋到了飄渺峰,正好解救了被大遼人困住的顧君延,雖然後來劉貴說搜尋地點是蘇大人尋找的,不過顧君延發現搜救地點離飄渺峰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可是劉貴卻能如此迅速的找到他們的藏身地點,這就有些巧合了。
顧君延覺得劉貴不像是有這等頭腦的人,稍一打聽,便查出當日發現疑點的人是許冠一。
顧君延特意派易文調查了一下許冠一。
“許冠一是徐州許家村人,從小讀書,也是當地有名的才子,遼軍打進來的時候,許家村全村覆滅,他的家人也都死了,他因為去了親戚家而逃過一劫,是今年剛入伍的,本來應征的是賬房,不過此人頭腦清楚靈光,被劉貴發現,就調到了帳下,做了他的狗頭軍師。”易文回報道:“看背景沒什麽問題。”
顧君延點了點頭,不由得有些失笑:“這劉貴倒也是個人才,手底下就十幾個人,也要找個狗頭軍師。”
求生欲也是很強了。
易文看着顧君延道:“少将軍可是要用這位許冠一?”
顧君延想了想,不置可否地說道:“看樣子倒是個人才,放在劉貴手底下有些可惜了,此人聰明卻很謙遜,否則也不可能在劉貴手下待這麽久,不邀功也不激進,大膽又很謹慎,當時那種情況下,敢做出這樣的決定,可見是個有主見的人,你回頭試探兩回,人品過得去的話,便提上來吧。”
易文看着顧君延淡然的神色,分析的卻極有道理,心中暗暗佩服,便點了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京城。
王臣也誘奸民婦,導致民婦自盡的案子證據确鑿,宗人府很快就去了晉北侯府去捉拿人犯,晉北侯想盡了辦法阻攔,即使他心中也惱怒王臣也不争氣,淨會惹禍。可是王臣也是嫡子,晉北侯最重視嫡庶之分,沒有辦法,皇後是正宮娘娘,他必須也要表現出最重視嫡出的态度出來,否則影響的可就是二皇子。
所以宗人府去了晉北侯府,王臣也就‘病了’,病得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
晉北侯和皇後娘娘去禦書房外哭訴,皇後娘娘都暈過去了,可連乾元帝的面兒都沒見到,不止如此,還有禦史來參晉北侯目無法紀,賄賂收買朝中高官重臣。
一個侯爺,收買重臣是為什麽不言而喻,二皇子一向以謙遜溫潤的面貌示人,可如今發現他的外祖家如此行事,連帶着二皇子的名聲也不好了。
這個情況下,陳閣老看準時機,上奏皇上,請求徹查京城中不良風氣,對于那些仗着家世為非作歹、魚肉百姓的纨绔子弟進行嚴厲打擊。
陳閣老日理萬機,居然也開始關心起纨绔子弟的事了,誰都知道陳閣老這是別有用意,完全是沖着二皇子去的,可是二皇子除了附和認同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二皇子心裏苦啊,可是就算是苦,還要進言支持陳閣老的做法,然後晉北侯府暴露的罪行就越來越多。
開設賭場,瘋狂斂財,搜刮民脂民膏,諸多罪行暴露出來,皇後娘娘現在都不敢去找皇上求情,皇上甚至還放話出去要收了皇後管理後宮的權限,所有人都知道,乾元帝這是有了廢後的想法。
蘇雲來一直關注着京城的動向,看到晉北侯府已是強弩之末了,她勾了勾唇角,提筆寫了一封信,讓蘇霑給顧君延送去。
顧君延此時正在跟自己新提拔的軍師培養感情。
許冠一果然是個人才,性子又通透,顧君延往往說了個開頭,他便聞弦歌而知雅意,讓顧君延很是驚訝,對他也越發的滿意。
蘇霑和顧君延常來常往,便也比旁人多了幾分随意,直接走進了營帳內,拿出了蘇雲來的信件。
“給,阿晚給你的。”蘇霑神色有些不好看,他現在倒成了蘇雲來和顧君延之間的信使了,真的是少小不努力,長大當信差。
顧君延微微蹙了蹙眉頭,看了一眼屏風,許冠一從後面走出來,看到蘇霑,臉上挂起一個和煦的笑意:“蘇公子。”
蘇霑沒想到還有人在,回了一個禮,看向顧君延,顧君延便道:“這位是我的軍師,許冠一,冠一,他就是蘇大人的獨子。”
許冠一微微颌首,不知道為什麽,蘇霑總覺得許冠一對他的态度好像有些過于熱情了,可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啊。
奇奇怪怪的。
顧君延沒注意到蘇霑的狐疑,他已經打開了信,看到入目的內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顧君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信上,所以沒注意到許冠一熱切地注視着他的目光,或許準确地說,是注視着他手裏的信。
顧君延看完,勾了勾唇角,蘇霑了然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看到你這個表情,我就知道我妹妹又要做壞事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了顧君延和許冠一不滿地一瞥。
蘇霑越加疑惑,他到底說什麽了?為啥這個軍師剛剛一副對他熱情的樣子,現在又一副看他不順眼的樣子?難道傳說中的斷袖之癖是真的?
蘇霑腦洞大開,現在已經開始到擔心起顧君延的貞節問題了。
蘇雲來的信其實很簡單,現在二皇子已經是衆矢之的了,晉北侯府也是風雨飄搖,現在就缺壓死他們最後一根稻草,而顧家是最好的刀子,畢竟王臣也害死有功将士的事情是證據确鑿,顧家出面無可厚非。
可是這個事說容易就容易,說難也難,讓誰去做倒是一個問題,顧衍山身邊不缺能打能殺的悍将,可是論陽謀智略卻是沒幾個擅長的,而且京城裏那些個大佬們,哪個都是老狐貍,讓誰去處理這件事,顧君延犯了難。
最後他将目光落在了許冠一身上,可是他有點顧慮,許冠一到底是年輕,雖然才智過人,可到底經驗不足,他能不能擔此重任是個問題,還有忠誠問題,他剛剛投靠,是不是能托付他如此重要的事情,顧君延心裏還有顧慮。
顧君延找到了許冠一,兩個人坐在營帳內喝茶。
許冠一喝了一口茶,便贊道:“好茶!托了少将軍的福,還能喝到這麽好的碧螺春。”說着沖着顧君延拱了拱手。
顧君延笑了笑:“看來冠一很容易滿足啊,只是一壺清茶,便已然滿足。”
“我覺得,人活着,容易滿足是好事,可以少了許多的煩惱和不憤。”許冠一淡淡地說道:“尤其對我這種死裏逃生而言,能活着已是一種恩賜,我只希望能趕走大遼人,為父母親人報仇,別的還有什麽可求?”
淡泊名利,別無所求,這八個字又豈是是那麽容易的?
顧君延目光幽深地落在他的臉上:“你年紀輕輕,人生不過才剛剛開始,就看破紅塵,也未免太可惜了些,我就不信,你莫非還真的就沒有想要的了?這麽問吧,你從軍,除了報仇之外,總是還有別的需要的吧?”
許冠一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想要的,還是有一樣的。”他的嘴角噙了一抹溫柔的笑意:“我希望能配的上我喜愛的姑娘,然後迎娶她。”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樣的許冠一,顧君延突然想到了自己,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有些人的認同感只産生在一剎那,這個時候,顧君延是真的欣賞這個只想努力成為配的上他喜愛的姑娘的年輕人。
顧君延拿出了蘇雲來的信遞給了許冠一,“你看一下,這是我接下來想讓你去做的事情。”
許冠一接過來一看,入目的自己溫婉娟秀,卻自有一股別樣風骨,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突然想到今天蘇霑送來的信,這是……蘇姑娘寫的信麽?
這封信他看的別樣的長,信上是寫明了接下來的計劃,顧君延已經可以出手了。
過了良久,許冠一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信。
“怎麽樣?可有信心能做好呀?”顧君延問道。
許冠一微微一笑:“在下,定不辱命!”
京城。
此時的晉北侯府裏,二皇子上了門,來找晉北侯商量對策,晉北侯将他迎入書房。
“殿下不該來啊!現在外面多少人在等着抓殿下的把柄,若是傳到皇上耳裏,怕是又要連累殿下。”晉北侯憂心忡忡地說道。
二皇子冷笑了一聲,多日來的打擊,他已經維持不住往日的風輕雲淡了,“怕什麽,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也有人來抓我們的把柄,我算是看明白了,如今父皇看我不順眼,巴不得讓把我踩下去!我還在乎什麽連不連累?”頓了頓,他又道:“我已經接到了消息,顧衍山已經派人進京,來追問将士的事情,怕是這幾日就要到京城了,舅舅,我們還要想個章程出來。”
以前乾元帝對二皇子也是真的好過,他畢竟是皇後嫡子,乾元帝也是重視嫡庶的。
晉北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嘆息了一聲:“此事還是由臣也而起,”頓了頓,他咬牙道:“如果到了萬不得已,也就只好把臣也交出去了。”
“舅舅!”二皇子一驚:“如果交出臣也,怕是會兇多吉少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別無選擇了。
晉北侯只有王臣也一個嫡子,雖還有庶子,可晉北侯擔心會影響到二皇子的前程,一向對庶子敬而遠之,一心培養王臣也,只是王臣也不争氣,現在要他放棄王臣也,也是心如刀割。
晉北侯看着二皇子,誠摯地說道:“殿下,顧衍山向來護短,只有交出臣也,才能平息他的怒氣,殿下才能得以喘息的機會,只要能度過眼前的難關,我們還能徐徐圖之,待日後殿下登上大統,這才是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啊!”
二皇子看着晉北侯渾濁執拗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許冠一很快就到了京城,這次來京城是為了公幹,身邊帶了一隊護衛,顧君延還派了易武跟着他。
“我們先到将軍府休息一下吧。”進了城,易武便對着許冠一道。
許冠一搖了搖頭:“事不宜遲,還是先辦差吧,”頓了頓,他對着易武拱了拱手:“我第一次來京城,對京城不甚熟悉,還要有勞易兄多多指點啊。”
這本來也是易武的差事,可是看到許冠一如此和氣,心裏還是對他産生了幾分好感,尤其是他一進城就去辦差,也确實是不易。
易武點了點頭,臉色也帶了幾分真切,“許公子客氣了,少将軍讓我聽命許公子,自然一切都由許公子做主。”頓了頓,他又道:“我們先去哪裏?先去晉北侯府?”
“不,我們先去宗人府。”許冠一說道。
到了宗人府,許冠一按照流程求見了宗人府主事,易武心裏有些嘀咕,以前跟顧君延向來橫沖直撞慣了,根本就沒碰見敢攔的,這還是第一次按照正常流程進門,還有點……稀奇。
宗人府主事不是別人,正是安寧郡主的父親莊王爺。
莊王爺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同胞弟弟,不過莊王爺為人風流不羁,無心政事,成日裏玩狗逗鳥,這一點和蘇家的四老爺倒是挺像的,這個宗人府主事,還是今年太後發了狠,見不慣他如此自由散漫,讓皇上給他安排的差事。
宗人府是負責宗室名冊以及圈禁罪犯及教育宗室子弟的,都是自家人,他有皇上做靠山,反正出不了大簍子。
結果莊王爺一上任,第一個案子,就碰上了顧家。
莊王爺苦着臉出來,雖然顧君延沒來,可是對顧君延的人,他也不敢怠慢。
許冠一言辭倒是很恭敬,可态度卻很強硬,直接要莊王爺交出王臣也來。
可是王臣也如今因為病着,晉北侯府還不放人呢,哪裏交得出來?
許冠一微笑着說道:“我們将軍對此事非常氣憤,一定要嚴懲兇手,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靈!還請莊王爺不要為難在下,顧将軍已經很氣憤了,在下如果不能解決此事,怕是顧将軍便要親臨了。”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莊王爺無比懷念自家那些可愛的愛寵們,這些當人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此事,此事本王也是無奈,犯人如今身體不适,還在家中,畢竟犯人身份尊貴,皇上還沒下了旨意宣判,若是有什麽閃失,本王也擔當不起啊。”莊王爺苦着臉說道。
反正就是跟他沒關系就是了!
許冠一臉色一沉:“正所謂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地義!莫非就因為他身份不同,便能逍遙法外不成?”
莊王爺連連點頭,不敢反駁:“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既然莊王爺也認可我的說法,那就請莊王爺陪在下一同走一趟吧,一起去侯府裏抓到犯人,在下也能回去跟将軍交差了。”
莊王爺很想說不,可是又惹不起顧家的人,縮着頭跟着一起去了晉北侯府。
這一次上門,晉北侯很配合,畢竟已經做了決定,只是看到王臣也哭嚎着被人帶走,一邊喊爹救命,他還是忍不住激動地情緒,憤恨地瞪着許冠一。
許冠一對他的怒視視而不見,直接下令把人帶走,走到門前,正好碰到二皇子。
二皇子聽說顧君延沒來,只是一個手下,便想着以他的身份威嚴,去恐吓兩句,也能讓王臣也少受幾分苦頭。
“臣也雖是做錯了事情,可是犯人也和犯人不同,他的罪責也不是旁人能定奪的,這位大人要好自為之啊。”二皇子似笑非笑地說道。
二皇子出面其實也不是為了救王臣也,而是如果他不出面的話,旁人就更會認定他如今已經失勢,到時候要踩他的人就會更多,所以他不得不出面做出保下王臣也的樣子來,待日後皇上宣判的時候,再出來大義滅親,建議皇上依法處理。
這樣一來,可以在皇上面前留下來一個痛改前非,大義凜然的形象,也可以挽回他近來已經越來越差的名聲。
二皇子打算很好,可是許冠一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紅着眼睛,激動憤慨:“受害者是我顧家軍有功将士,他曾為保家衛國,浴血殺敵,而他的家人,卻被這位身份非同一般的勳貴所害,他想替自己的家人讨回一個公道,還被人害了性命!如此證據确鑿,殿下莫非還要袒護?”頓了頓,他傲然地說道:“顧将軍說了,絕對不會讓對國家有貢獻的将士白白冤死,此事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至于殿下的警告,小人會轉告顧将軍的!”
許冠一說完,便帶着人昂首挺胸地走了,他一介書生,卻有幾分傲骨凜然,看起來頗為壯烈,氣得二皇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他倒成了有意袒護王臣也了。
許冠一本想把人交給莊王爺,但是膽小怕事的莊王爺沒敢收,于是許冠一正大光明的把人壓入了兵部的大牢。
大牢裏光線陰暗,環境潮濕,還擺放了不少的刑具,鐵色的刑具上被血跡染成了鮮紅色。
許冠一坐在了王臣也面前,微笑着問道:“來,說一說吧,二皇子勾結遼軍的事,你知道多少?”
何兮 說:
這一章寫的不甚滿意,不過是為了凸顯許冠一,他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