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反擊
不過片刻,長孫殿下被壓入宗人府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可原因卻沒有人能問得出來,只隐約透露出來是禦前失儀。
此事一出,全京城的人都震驚了,這麽多年,乾元帝對李晟向來優容寬厚,甚至可以說是溺愛,即使這只是表面,而現在皇上蟄伏多年,這是終于要對李晟出手了。
可是為什麽乾元帝會突然出招對付李晟,卻沒有人能說個清楚。
所以以陳閣老為首的衆位政界大佬都沒有表示,決定靜觀其變,以觀後效。
李晟被關進宗人府,許冠一便上門來尋蘇霑商量對策。
這件事太嚴重了,蘇霑沒有攔着蘇雲來,三人坐在書房裏,氣氛很是凝重。
“我已經派人去宗人府打探過了,宗人府外重兵把守,禁止任何人靠近,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也不知道殿下怎麽樣了。”許冠一憂心忡忡地說道。
蘇雲來不禁若有所思,“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只是雷聲大,雨還沒有落下來,要怎麽營救殿下,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怎麽能不急?殿下一個人陷在宗人府裏,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蘇霑擰着眉頭說道:“阿晚,你說皇上會不會直接……”
現在羊入虎口,雖然編出一個暴斃的理由,李晟就死定了啊。
蘇雲來搖了搖頭:“這個應該不會,三哥,你忘了,宗人府可是由莊王爺管轄,安寧郡主對殿下一往情深,有安寧郡主在,殿下目前人身安全還是可以得到保障的,更何況,皇上只把殿下壓入宗人府,并沒有發落,其實也是一種試探。”
許冠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明知道是失禮,可是還是忍不住落在她的臉上。
“蘇小姐說的對,”許冠一贊同地說道:“先皇也不是毫無準備的,前朝的德高望重的老臣,還是效忠先皇的,還是支持先皇當年的遺旨,前朝太師雲潛雲太師德高望重,乃三朝元老,是先皇最為倚重的臣子,先皇當年做了這樣的安排,想來應該也有後招才是。”
雲潛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了,他歷經兩朝,輔佐過三位皇帝,江山改朝換代,他卻是雷打不動的當朝首輔,并且深受皇帝和百姓的愛戴。
先皇駕崩之後,雲潛兩年之後也因為年老辭官了,這才輪到了陳閣老成了內閣首輔。
雲潛雖然退了,可是他留下的聲望還在,家族也是能人輩出,他是國朝士族的領袖,若是有他出面為李晟出頭,便是乾元帝也要顧忌幾分。
所以為什麽乾元帝把李晟壓入是宗人府,而不是大牢,他也是要試探一下外界的反應。
“話是這麽說,可是一日不見到殿下,我還是無法安心。”蘇霑憂心忡忡地說道:“而且,先皇駕崩這麽多年,雲太師真的會為了殿下出頭麽?”
李晟羽翼未豐,和乾元帝相争完全處在劣勢,像雲潛這樣歷經兩朝的老狐貍,過去這麽多年,還會遵循先皇的囑托麽?
許冠一也是一臉憂色,這确實是個問題。
蘇雲來便道:“三哥,你不要太着急,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到聖上給殿下定下罪名來,我們才好商量對策。”
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這個道理,李晟的罪名決定了皇上的決心,若是雷聲大雨點下,便也算了,可若是殺頭的重罪,他們便也要做好迎戰的準備了。
雖然蘇雲來心中也清楚,乾元帝突然發難,不可能只為吓唬,怕是已經要有所行動了。
“可是殿下被關在宗人府,我實在是不能放心,最近天氣越來越冷,殿下身子嬌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更何況莊王爺為人糊塗荒唐,而且又是陛下的弟弟,我就怕他護不住殿下啊。”蘇霑難掩擔憂地說道。
蘇雲來想了想,便道:“你若是不放心,那就先把殿下救出來再說吧。”
蘇雲來說完,看了看蘇霑,又看了看許冠一,最後對着許冠一道:“此事還要請許公子幫忙。”
“蘇小姐不必客氣,都是為了殿下,小姐有何吩咐便請直說吧。”許冠一急忙說道。
蘇雲來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都是為了救李晟,她也要使一些非常手段了。
天寒地凍,剛剛又下過了一場雪,地上都結着厚厚的冰,許冠一守在宗人府外已經兩個時辰了,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棉靴,身上還披着兔毛披風,可是難抵風寒。
他有些愛惜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這是蘇雲來命人給他準備的,即使只是蘇霑的舊物,他也依舊珍惜得很。
一輛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進了宗人府,許冠一眼睛落在馬車上的标志,心裏便有些清楚,這大概就是他要等的人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那輛馬車才又駛了出來。
許冠一急忙上前,跪倒在地,膝蓋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即使隔着衣物也覺得一陣生疼。
“小人乃長孫殿下門客,求莊王爺讓小人見殿下一面吧!”說着,許冠一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停車。”裏面傳來一個女音。
安寧郡主掀開車簾,車裏坐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一張瓜子臉,大大的眼睛,相貌嬌俏秀麗,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勃發的傲然。
“你說你是長孫殿下身邊的人?”安寧郡主冷然地問道。
許冠一怔了一下:“沒想到竟是郡主,是小人失禮了。”
“你認識我?”安寧郡主問道。
許冠一低下頭:“小人聽長孫殿下說過郡主。”
安寧郡主一怔,竟是有些怔忡:“他,他同你說過我……”心頭不免有些一澀。
“郡主,我家殿下怎麽樣了?最近天氣冷了,也不知道他在宗人府習不習慣,可有凍着?他身子不好,小人委實擔心的很。”許冠一焦急地說道:“只是小人人微言輕,見不到殿下,還求郡主告知。”
見他一臉的焦急真心實意,不是作假,安寧郡主對許冠一的印象好了一些,“這個你放心,本郡主已經派人好生照顧殿下了,只是……”
“唉,我家殿下就是那個性子,眼裏揉不得沙子,他此次被關,怕是心中郁結難解,小人真怕他憋出病來。”許冠一憂心忡忡地說道:“殿下喪父喪母,本就悲苦,殿下常說,除了舞陽公主之外,也就只有太後娘娘是一心為他了,現如今他身陷牢籠,小人都不知該如何與舞陽公主交代!”
安寧郡主聽到他的話,眼睛卻是一亮,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放心吧,本郡主一定把你家殿下給救出來,你先回去吧,準備迎接殿下回家。”
安寧郡主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許冠一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馬車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隔天,李晟便被從宗人府放了出來,也不算是釋放,而是讓他回長孫府裏閉門思過,靜候處置。
據說是安寧郡主求了太後娘娘出面跟乾元帝求情,乾元帝這才網開一面。
不過短短幾天,李晟便瘦了一圈兒,原本消瘦清俊的面容越發的瘦弱了,蘇霑和許冠一一起把他接回了長孫府。
李晟雖然出來了,可是精神頭卻有些不好,待一番梳洗過後,李晟半卧在床上。
蘇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殿下別怪我心急,只是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陛下怎麽會……”
李晟眸色一變,竟是帶上了幾分凜然,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這次你們把我救出來,想必是費了一番周折吧?”
蘇霑沒有說話,倒是許冠一道:“多虧了蘇小姐的妙計,讓安寧郡主找了太後出面,這才救出了殿下!”
李晟聽到了蘇雲來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了一抹光彩,這是他自打從宗人府出來之後,眼睛裏第一次有了神采。
許冠一将他的神色看在眼裏,心頭一動,莫非殿下對她也是……
那個表情他太熟悉了,因為他每次想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許冠一的心頭有些沉重。
蘇霑沒顧慮那麽多,畢竟已經見多了,他只是道:“殿下,我不知發生何事,讓殿下如此難以啓齒,可是舍妹說,只有知道殿下和聖上之間發生了什麽,我們才好想出對策應對,”頓了頓,他有些受傷地說道:“我既已追随殿下,定是以殿下的安危放在首位。”
李晟失笑着搖了搖頭:“阿霑,我怎麽會不信任你,只是……”他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難堪:“這件事,真的是說來話長,我這次,是着了別人的道了。”
蘇霑和許冠一對視了一眼:“殿下何出此言?”
“你可知陛下的寵妃宛嫔娘娘?”李晟臉上帶着一絲隐忍問道。
“聖上接到旨意,進宮面見聖上,結果沒見到聖上,他在偏殿等待陛下的時候,突然之間失去了知覺,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和宛嫔娘娘共處一室,而且宛嫔娘娘還衣衫不整。”蘇霑對着蘇雲來說道。
“接下來的失去你應該能猜到了,皇上正好此時過來,看到二人的情況,勃然大怒,就把殿下壓入了宗人府。”蘇霑繼續說道,頓了頓,“阿晚,這事,還有辦法麽?”
跟皇上的妃子偷情,還被皇上知道,這事怎麽看都是無解的。
蘇雲來聽完這才明白,難怪之前皇上沒有把事情鬧大,合着這是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了。
“辦法?”蘇雲來嘴角露出一抹譏诮地笑:“陛下這是已經給他蓋棺定論了,還能容得了殿下想辦法脫罪?”
蘇霑怔了怔,然後就明白了,如果這事一開始就鬧出來,雖說不太光彩,可是李晟還能要求徹查,事情發生在宮裏,總是有蛛絲馬跡可循,可是皇上秘而不發,看似是在維護李晟,其實就是給這個事情下了結論。
他不查,旁人便會認定李晟确實與宛嫔有着不清不楚的關系,那麽受害人就變成了皇上。
與妃嫔通奸,李晟這次可是沒有翻身之地了。
“殿下本人并無可指摘的錯處,所以陛下便只能從別的地方下手了,”蘇雲來繼續說道,“陛下這一手,還真是高明!”
由此可見,乾元帝的手段了,從最開始宣李晟進宮,然後到出事,打得他們是一個措手不及。
也是乾元帝以前僞裝的太好,李晟對他毫無防備,所以出事時才會那麽慌亂。
蘇霑蹙着眉頭:“阿晚,如今我們可如何是好,殿下雖然回來了,可是卻是閉門思過,如今長孫府外可還有重兵把守呢,現在也不知道少将軍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我就擔心邊關的戰事,會讓顧将軍分心。”
這确實是個麻煩,不過提到顧家,蘇雲來心中一動,“我寫一封信,三哥,你幫我給少将軍送去,記住,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蘇霑見她一臉正色,便點了點頭:“你放心,我親自安排。”
蘇雲來很快就寫好了信,交給了蘇霑,然後又道:“還有這一封是給長孫殿下的,我想了辦法,不過還需要他配合才行。另外,三哥你去打聽一下,事情發生到現在,那位宛嫔娘娘怎麽樣了,她是當事人之一,能洗脫長孫殿下的罪名就在她的身上了,如今局勢對我們不利,我們也就只有更加小心謹慎了。”
蘇霑正色地應了,“我先去送信,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蘇雲來急忙道:“三哥,也不急于這一時,你才剛成親,就忙了這麽多天,你先去見見三嫂,她也很擔心你。”
蘇霑點了點頭:“我本來也是要去看看她的。”
蘇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就看到窗簾上一位女子的剪影,他心頭一暖,如今他有了牽絆,家裏有了等待他的人,即使再累再辛苦,也覺得是值得的。
齊夙英正在看醫術,一邊在用木人練習針灸,看到蘇霑回來了,眼睛頓時一亮,上前就……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嗯,內裏有些空虛,應該是這些日子太勞累了,我開一副方子,你吃了再去忙吧。”齊夙英認真地說道。
蘇霑忍不住失笑,齊夙英是真的在認真的想讓他長命百歲呢。
丫鬟端來了藥,齊夙英親自盯着他喝下了,這才心滿意足。
“對不起,最近太忙了,都忽略你了。”蘇霑歉然地說道。
當年那個驕傲別扭的蘇三公子,終于也低下了他驕傲的頭顱,學會了道歉。
齊夙英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我為你驕傲呢,不會怪你的。”
蘇霑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突然覺得自己眼光真好,只覺得全京城都找不到比她還好的娘子。
“三少爺,許公子來了。”門外的丫鬟硬着頭皮打斷了三少爺和三少奶奶的深情對視。
“我知道了,這就來。”
齊夙英急忙說道:“哎,你多加件衣服。”
旁邊便有個小丫鬟,機靈地去拿了一件披風:“奴婢伺候三少爺。”
房間裏的氣氛一凝,蘇霑并無察覺,随手地拿過披風,對着齊夙英道:“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不要等我。”
蘇霑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李晟回到長孫府的當天就病了,宣了太醫去長孫府,都說李晟病得極重,差點要命人準備後事了。
乾元帝得到消息的時候心中一動,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太醫院的人不會誤診,李晟也不可能瞞過太醫院所有的人。
太醫院的人救了好幾天,李晟都沒有絲毫起色,舞陽公主從邊關趕了回來,一回來就把太醫院的人趕了出去,去請了齊夙英來為長孫殿下治病。
不過卻遭到了蘇老太太的阻攔。
齊夙英拎着藥箱跟蘇老太太回禀要出門。
蘇老太太神色淡漠:“你既然已經嫁進了蘇家,便是蘇家的少奶奶,理應恪守婦道,相夫教子,為霑兒生兒育女,打理後院,這才是女子的本分,長孫殿下身份尊貴,自有太醫院的老爺們為他治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女人出頭,回去吧。”
李晟是四皇子最大的對手,蘇老太太自然不可能讓齊夙英把他給救了。
齊夙英身邊的丫鬟是顧家的送去的陪嫁丫鬟,名喚蘭草,此時蘭草說道:“回老夫人的話,三少奶奶是受了舞陽公主的旨意去給長孫殿下診病的,若是不去,豈不是對公主殿下不敬?”
原本一直很想八戒舞陽公主的蘇老太太并不為所動:“便是公主殿下,也不能逼迫正經人家的媳婦兒去給男子診病的道理,若是公主殿下問罪起來,老身一人承擔!”她說完,便看向了齊夙英,眼神陰鸷而銳利:“你給我回房去,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丢了我們蘇家的名聲,蘇家可容不下你!”
齊夙英剛要反唇相譏,蘭草卻拉了拉她衣袖,她欠了欠身,一臉悻悻地從淩雲院離開。
一出淩雲院,蘭草便道:“三少奶奶随奴婢去偏門,七小姐已經安排好了馬車。”
齊夙英:“……阿晚?”
蘭草點了點頭,齊夙英不禁一笑:“我就知道阿晚一定會有辦法的。”
齊夙英離開蘇府的消息蘇老太太很快就知道了,把陳氏叫了過來痛斥了一頓。
陳氏對蘇老太太的态度極好,罵她她就聽着,認錯的态度良好,就是不怎麽走心。
蘇老太太心裏冷笑,“徐嬷嬷,我們蘇家的家法也有好些日子沒有拿出來過了,是時候把家法請出來了,免得讓他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我們蘇家的家法只是個擺設!”
徐嬷嬷恭敬地應了一聲。
陳氏有些焦急,蘇雲來一臉淡然地看着她們,就宛如看着一群跳梁小醜。
李晟終于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備了馬車進宮面聖。
許冠一和蘇霑二人跪在床前請他保重身體,李晟卻一意孤行,最後無奈,許冠一只好讓人把他擡上了馬車。
長孫府外是有禦林軍把守的,看到李晟出來,立刻把他攔住了。
李晟有氣無力地說道:“本殿下要進宮面聖,諸位若是不放心,可以跟随本殿下一同前往,只是今日這門,本殿下定是要出的,你們若要攔,便只能攔本殿下的屍體!”
禦林軍們面面相觑,逼死長孫殿下的罪名還是承擔不起的,便只好跟在馬車身後。
一路上招搖過市,不像是看押,倒像是護衛。
李晟并沒有先進宮,而是先去了大理寺擊鼓鳴冤,大理寺卿心裏苦啊,可是長孫殿下親自來告狀,他一點都不想見他啊。
李晟臉色蒼白,他病了許久,身體虛弱,扶着許冠一的手立在大理寺外,大有你不見我,我就不走的樣子。
大理寺也擔不起逼死長孫殿下的罪名,只好接了他的訴狀。
李晟也不糾纏,上了馬車就直奔皇宮,這麽一折騰,他的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最後幾乎是侍衛們把他抱下車的。
李晟下了車就跪在了宮門口,表情堅毅:“我,李晟,李家皇族長孫,一生恪守本分,不曾半分逾矩,然今蒙受不白之冤,被冤與聖上妃嫔有染,侄兒萬萬做不出此等豬狗不如、罔顧人倫之事,侄兒百口莫辯,只有長跪此地,以死明志,以證清白!”
李晟即使身體虛弱,可他挺直了背脊,宛如一棵青竹,寧直不屈,他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即使在說自己的冤屈也依舊是不卑不亢。
有些人,他的驕傲是刻在骨子裏的,任何東西都壓不倒。
許冠一和蘇霑二人對視一眼,他們都沒有勸解,而是走了上去,跪在了李晟的身後。
宮門外的百姓們,從李晟出現的時候就已經駐足,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此時聽到李晟的話,都議論紛紛,只是人卻越聚越多了。
乾元帝聽到宮外的事情的時候,氣得渾身發抖,還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趙公公急忙拍了拍他的後背,他吃了藥,臉色還是憋得通紅。
“陛下,陛下去請齊姑娘吧!”趙公公眼中含淚勸道:“陛下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乾元帝過了良久,擺了擺手:“無妨。”
等了好一會,他才恢複了平靜,閉上眼睛思慮了半響,那張威儀的面容上,也終于透出了一絲英雄遲暮的無奈。
“去,去請他進來吧。”乾元帝倦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