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抱上大腿
親眼目睹“自己”被一劍劈成兩半,秦述着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他微微顫抖着,往後挪了兩步,有點不敢去看夏軻的臉,這人瞧着沉默寡言,動起手來,果然是快狠準,完全符合老掌門說的那句“人狠話不多”!
草地上,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夢境也随之坍塌。
眨眼間,他們回到了現實。
夜晚的風,沁涼,迎面拂來,帶着一絲入骨的寒意,秦述慢慢睜開眼睛,火堆另一邊,渾身幾乎跟黑夜融為一體的男人正垂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身側半米開外,粉色衣裙的媛媛女俠在幻境和夢境的雙重折磨下,依舊目光呆滞地坐着,卻一點兒也不安分,時不時地上演一出渾身抽搐的戲碼。
而另一邊,紫衣男和白衣男這一對好基友,秦述實在不忍直視:天黑之後就在草地上“玩耍”,難道是那兩人的特殊癖好不成?
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麽上演如此火辣辣的一幕,還伴随音效表演,實在讓人有些扛不住。
非禮勿視。
秦述連忙回過頭來,将注意力轉向自家小橘貓,一臉安逸地躺在他懷裏的毛團子,睡得那叫一個四仰八叉,姿勢妖嬈極了,也瞬間治愈了他受傷的心靈。
“秦述。”火堆另一邊,夏軻忽然出聲,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夜晚的涼意。
“在!”秦述下意識地應道,有點小小的緊張,一擡頭,迎上男人探究的目光,深沉如水。
到了真正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夏軻夢境裏發生的一切,照理來說,他應該什麽都不知道的,雖然對方瞧着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可最後那一劍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一時半會兒還是抹不掉。
所以,小心一點不會有錯。
“怎麽了?”少年微笑着問,眉眼彎彎,笑容純真,沒有過分地讨好,也沒有刻意地親近,就像面對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性格使然,令他從來不會将煩惱寫在臉上。
夏軻靜靜地打量了他片刻後,問:“你什麽時候醒的?”
“就剛剛。”秦述沒有撒謊。
雖然他挺早就從自己的夢境中走出去了,無奈,他迷路了,跑進了別人的夢境裏。
“嗯。”男人微微颔首,确認他并未撒謊後,沒再繼續說什麽。
倒是秦述有些不自在起來,方才他好不容易将注意力轉向小橘貓,把身後那喧嘩的背景音給屏蔽掉了,這會兒不和諧的聲音再次占據了他的大腦。
作為一個為了自保,一心想把自己那點不安全隐患解決掉的雛,如此“天賜良機”,足以讓他好好學習一番,理應是該好好把握機會的。
可他畢竟是個有羞恥心的人,加上夏軻就坐在對面,下意識地,秦述覺得自己還是避嫌為妙,以免被人誤會自己是個好色之徒。
仿佛終于察覺到現場的不和諧聲音,夏軻站了起身,徒手畫了一道靈符,靈符刷地飛到了夏媛媛的腦門上,後者便如同提線傀儡一般,筆挺挺地站了起來,又因為身陷幻境無法自拔,臉色痛苦地扭曲、掙紮着。
整個畫面看上去異常地詭異。
秦述看的一臉懵,震驚地張大眼睛:剛剛那道飄在半空的鬼畫符,是怎麽出現的?變戲法嗎?這真的是老掌門說的武俠小說的世界嗎?
“走吧。”夏軻淡淡地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少年,言下之意,倒是不介意讓對方抱一抱他這條金大腿。
秦述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抱起包裹,揣着小橘貓,連忙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在星光微弱的照明下,繼續登山。
這是一種多麽難能可貴的精神!秦述忍不住感慨,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真沒有自虐的打算,早睡早起身體好,他在月半宗的時候,早已跟随老掌門養成了老年人的作息。
可是,夏軻才是大佬,大佬都沒打算把時間浪費在休息之上……
秦述這時終于清晰地體會了一把,老掌門說的“炮灰命”,弱小可憐無助又窮苦的炮灰,在任何一個強者面前,連反抗的力量都是如此地渺小。
默默地往心底流了一把辛酸淚,炮·秦述·灰認命地緊随大佬的腳步。
黑夜并沒有繼續太久,不到一刻鐘,眼前豁然開朗,天亮了?!
秦述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黑黢黢的,果然,天還沒亮,他這恐怕是進入了守山大陣的另一道關卡。
如果此時,紫衣男和白衣男也在這裏,大約會欣喜若狂,因為他們已經到了第四道關卡:學海無涯。
不幸失憶,對于整個世界觀的了解都來源于不怎麽靠譜的老掌門的秦述來說,這顯然是一道難題。
當然,對于還被卡在幻境和夢境中的媛媛女俠而言,這難度明顯更大。
而夏軻既然答應了要将夏媛媛安全送到梵空學院,自然也有他的辦法,帶一個拖油瓶,和帶兩個的區別,于他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也正是因為這樣,對于自己的現狀還懵懂無知的秦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躲過了一場磨難。
這或許便是常言所說的“天生好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