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
秦述掰掰手指頭,一算,驚訝:“那于先生豈不是活了上千年了?!”
“差不多吧。”容枭枭也不大确定,畢竟有些秘密,連他舅舅都不一定知曉,“哎?述述,你剛剛拒絕風尤金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于先生朝咱們這邊走過來了?”
“不是啊,我是看到副院長在第一座坐着呢,新生入學通則上說,院內杜絕一切欺淩行為,有明确違紀行為,可以向院方舉報。”秦述的記性不錯,裘老給他的那一沓資料,他翻了兩遍,基本都記在腦子裏了。
“咳,雖然是這樣沒錯的。”容枭枭聽着不免尴尬,他平日裏可沒少仗着自己的身份,行了不少“方便”,更何況,通則上的內容,他根本就沒記住。
“不過也沒關系,你是于先生的學生,就算沒有拜師,有他老人家的面子在,一般人都不敢欺負你的!”
“沒想到于先生那麽厲害!”秦述驚嘆不已,之前每天翻土種草,劈柴做飯,倒是沒什麽特別感覺,這會兒回想起來,竟愈發覺得這裏面充滿了深意!
于先生看似嚴厲,實則是為了磨練他的心智,鍛煉他的體能,教他做一個腳踏實地的人!
“枭枭,要不回頭我去跟于先生提一提,讓你也跟着一塊兒上課吧?”本着好東西跟朋友一起分享的念頭,秦述提議。
容枭枭一聽,吓得臉色都變了,連忙勸道:“千萬別!我可再也不想一天上幾十趟茅房了!我聽說,當初于先生剛來梵空學院那會兒,很多人都想拜他為師,卻沒有一個能熬過前三天的,由此可見,此人究竟有多可怕!”
“好吧。”秦述頗為惋惜地點點頭。
“反正我是再也不敢過去湊熱鬧了,回頭有事,我還是直接去你那小屋找你好了,或者你來找我啊。”容枭枭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上課還是挺好玩的,除了理論講學,還有很多實踐類的小游戲,贏了還有獎品。”
“回頭我問下于先生。”秦述想也不想道,所謂尊師重道,現在負責教他的人是于先生,雖然脾氣古怪了點,偶爾态度惡劣了點,總的來說,還是個不錯的老師,而且,出手大方,給他投喂了那麽多的丹藥!
“阿嚏——”因為投喂秦述,而差點把自己折騰到破産的于先生,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惹得一旁的裘老側目好奇,戲谑道:“你這是……偶感風寒?”
于先生不計形象地翻了記白眼:“我剛從參悟堂回來。”
“哦?”裘老故作不知,心底樂開了花,這是厚着臉皮眼巴巴地過去找夏軻,卻沒看到人,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你不是說,夏軻也跟着一道來學院了嗎?”于先生臭着一張臉,眉頭微蹙,他這輩子,收了那麽多徒弟,夏軻算是他最得意的一位,天賦奇高,又聽話,對他可謂是言聽計從。
偏偏他當年一時腦抽,愣是要将故人之女許配給夏軻,最後鬧到師徒關系近乎斷絕。
雖然每年他過生辰,夏軻都會派人送來賀禮,但本人卻從未露面。
每逢想到這裏,于先生的心情就莫名惆悵。
“你着什麽急?”裘老看夠了熱鬧,取笑道,“他那麽在意秦述,你好好跟在秦述身後,還怕他會不現身?”
于先生将信将疑,反問:“夏軻真的對秦述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若是不在意,就不會一路對他多加照顧,更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到我這邊來欠下一份人情。”裘老一臉的高深莫測,別看這老于桃李滿天下,年紀一大把了,對于人性的了解,卻還不如他。
也是因為這家夥的脾氣如此,教出來的徒弟,一個個感情遲鈍,恐怕夏軻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對秦述的不一般到底意味着什麽。
裘老顯然是一副安逸看戲的态度:“待會兒見了面,你也別多廢話,表現的對秦述友好一些,便足夠了。”
于先生眉頭緊鎖:“這是什麽道理?”
“所以說你不通人性啊。”裘老輕輕搖頭,慈眉善目的臉上分明寫着嫌棄。
與之同時,參悟堂。
周圍喝彩聲一片,衆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反應激烈,時不時齊齊鼓掌。
秦述瞥了眼身側,同樣激動不已的容枭枭,莫名地有些心虛,臺上那位天照門的長老很擅長調動氣氛,鼓舞人心,從“修行為何”四個字開始抛磚引玉,先是三言兩語地說到曾經天賦低微的自己,靠着如何堅定的信念,一路踏上修行之路,又經歷重重磨砺,最後才有了今日浴火重生的自己……
在場衆人,真正天賦卓絕者畢竟是少數,平日裏感慨自己天賦不足的人則更多,這會兒聽到長老的“心酸歷史”,感同身受的同時,一個個仿佛被點燃了希望之火,恨不得馬上回去好好修行。
唯獨秦述,從頭到尾,冷靜異常。
想當初,老掌門給他洗腦的力度,比這要牛掰多了,掌門他老人家說到傷心處,那叫一個眼淚鼻涕直流,哪像天照門這位長老,演技不過爾爾。
縱然如此,秦述依舊堅持看破不說破的原則,淡定地看戲:狗血也好,雞血也罷,有些時候,人在左右徘徊、搖擺不定之際,或許就差那麽幾句鼓勵人心的話。
但有一點,他還是更認同容枭枭的說法:修行一事,若是沒有天賦,又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那條路,多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說授課的前半段屬于心理輔導的話,那麽後半段則是現場教學實踐,各個班級選出代表學生向長老求教,這也是最受人關注的一個環節。
但是,秦述……看不懂。
作為一個十足的外行人,連半只腳都沒跨進修行的門檻,秦述只看到那位天照門的長老神情嚴肅地比了一個……蘭花指。
他身旁的容枭枭立馬激動不已:“述述,快看!那是天行長老最擅長的拈花指,哇!”
秦述一臉懵逼:“?”蘭花指啊,他也會啊。
下一瞬,轟地一聲,那塊據說價值千金,可以抵禦金丹期修士致命一擊的玄冥石,化成了一堆粉末……
秦述震驚地張大眼睛:“!”唔,這個他真不會。
容枭枭一臉羨慕:“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達到天行長老一半的功力,就算讓我死也能瞑目了!”
秦述趁機鼓勵他:“你一定可以的,現在開始好好修行,天行長老不也說他三十六歲才引氣入體,天賦很差,一路靠着堅定的信念才有了今日的自己嘛!”
容枭枭一聽,反而腦袋耷拉下來了,随後湊到少年耳畔,小聲說:“長老騙人呢,我聽舅舅說過,這位天行長老從小就是個天才,十歲就築基了!其實學院每個月的授課,來的那些前輩,都會說自己天賦低微,鼓勵大家不要輕言放棄,畢竟光是引氣入體,靈力覺醒,就能刷掉一大批的人……”
秦述:“……”那你剛剛還那麽激動?
想想當初在月半宗時,每次被老掌門洗腦,對方一次次跟他強調魔教教主有多麽可怕又惹人厭,他卻是一副沒多大感覺的樣子,秦述不免有些羞愧: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冥頑不靈?
“啊!”忽然,熙熙囔囔的人群中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着有人哭喊道:“死、死人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