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恐怖別墅⑥

“嗚嗚”的聲音再次出現,如風急奏,此起彼伏。

那些落在地上的絲線顫抖着,前端變白的地方再次恢複成紅色。

“宋匪……”

驚叫傳來,宋匪的眼往陸刃的方向一瞟,就見栅欄外的黑暗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偌大的藍色燈籠。

“宋匪……”陸刃的聲音漸漸變得缥缈,宋匪竟像是在陸刃那張冰山似的臉上看到了名為擔憂跟焦急的情緒。

“咻。”猶如長鞭抽碎了瓦罐,碎裂聲刺痛着耳膜。

“宋匪,宋匪,宋匪!”陸刃低沉且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匪的眼慢慢聚焦,有一瞬的迷茫,感覺耳邊到脖子有液體流下,伸手一摸,赤紅的血液讓他皺緊了眉。

“特級指揮官,你這警惕性不夠啊!”李星不滿的說,宋匪擡眼就見院內那些“保镖”只剩張皮似的貼在地上,李星用刀挑起一張遞到他面前,“這就是胡晏那小子說的張哥?很逼真嘛。”

他的語氣對宋匪來說是切切實實的嘲諷,宋匪輕笑了一聲,沒理他。所以,那些所謂的保镖只是變相的充氣娃娃?

可娃娃的皮又是從哪兒來的?

他轉頭看了一眼瓦罐,瓦罐不知何時碎了三個,也沒有紅色的液體,他剛才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什麽?

“這裏很怪異,你別掉以輕心。”陸刃的語氣依舊冷硬,宋匪偏頭,欺身在陸刃耳邊暧昧的說了句,“你好像很擔心我?”也不等陸刃反應,順手就把手裏的瓦罐交給了陸刃,起身去看剩下的六個瓦罐,每個瓦罐的模樣都相差無幾。

陸刃:……

這玩意兒絕對故意的。

他看着宋匪的背影,沉聲問:“你剛才究竟……”話未說完屋內就傳來了“砰砰砰”聲,緊接着是周濂的嚎叫聲。

李星心道: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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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匪偏頭看了一眼,問,“那個半禿呢?”

陸刃跟李星對視一眼,李星更是雙手抱胸一臉倨傲,“宋指揮官,你不會傻了吧!”

宋匪有些懵,就聽李星說,“你把人一腳踢飛了,現在來問我們?”

“哎呀呀,原來我那麽厲害啊,瞧我這腦子,”他漫不經心的回頭看着兩人,“老年人記性不好不抗事兒,以後就辛苦你們這些小輩了。”說完竟還朝兩人眨了一下眼睛。

“喂,你說誰是小輩,我陸……”李星話未說完就感覺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轉頭,就見陸刃眼中沉沉,宋匪見此輕笑一聲,“你老大比我後入伍,小年輕,你該不會忘了吧!”

李星:……

他嘀咕了一聲,“那我家指揮官也不是你小輩。”

“老大,我快撐不住了!”周濂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緊接着是慘叫,跟“砰”的撞擊聲。

“呵,周濂遇上你這種老大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李星!”陸刃沉聲喊了一句,李星不服的往牆上一靠,嘀咕了一句。

宋匪不甚在意,反正對于這種言論他聽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是自己負責的索契拉模拟戰場也有不少這種言論,不過敢當着他面這麽指名道姓說的,宋匪微笑着看向陸刃,“你這部下挺有意思的。”

陸刃:……

他皺着眉,“事實勝于雄辯。”

宋匪有一瞬的恍惚,事實勝于雄辯嗎?他又何時辯過?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陸刃,眉眼帶笑卻眼神似刀,這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

“啊……”慘叫傳來,緊接着又是一陣撞擊聲。

屋內的周濂跟胡晏被逼得就差抱頭鼠竄了,他不明白明明已經死了的怪物怎麽會突然又活了過來,發了瘋的追着他攆,讓他兩條腿都快跑斷了。

“匪哥……”張夢雨的聲音倏地自頭頂傳來,三人擡眼,就見張夢雨正站在琉璃瓦的邊沿雙手大張,看樣子是要從上一躍而下。

她的姿勢很怪,整個人站得筆直,就像身後有東西将她固定成了這個姿勢。

“張夢雨……”胡晏興奮的聲音自屋內傳來,緊接着宋匪就見胡晏的頭從三樓的窗戶探了出來,緊接着又被什麽東西拖了進去,下巴磕在窗戶框上,發出一聲慘叫。

三樓?

周濂他們在三樓?

“李星,找找看能不能上去。”陸刃的聲音微沉,宋匪不為所動,可那雙眼卻在別墅的牆上尋找着什麽。

可一眼看去,整棟別墅除了窗再沒其他可落腳之地。

李星一走,陸刃就看着宋匪,“宋匪,現在不是你的索契拉戰場,我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希望你有點團隊精神。”

“團隊精神?”宋匪笑了,随即他欺近陸刃,“陸指揮官,你覺得我沒有?”

陸刃沉默,只是一雙眼沉沉的看着宋匪,宋匪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比較特立獨行,就算偶爾開會地點或者實驗地點定在索契拉,宋匪也一副懶懶散散,他一直不懂為什麽他能爬到特級指揮官的位置。

兩人僵持片刻,陸刃率先別開了眼,問,“你發現什麽了?”

“看你手裏的瓦罐。”宋匪斜靠在牆上,語氣慵懶,也沒跟他計較太多,垂眼看着腳邊的碎瓦罐,思索張夢雨是怎麽上到屋頂的,還有那姿勢……

而自己本來就是從三樓下來的,難道這會兒他們倆從二樓打到三樓去了?可為什麽自己上樓的時候直接就去了三樓?

樓梯還能随時變換嗎?

還有那個半禿說的主人?樓裏除了胡晏說的異怪,難道還有別的NPC?

陸刃低頭,瓦罐內空空如也,只有底部有一個魚骨架,還挺完整,只是頭骨有點不像正常魚。

不過他們會出現在這裏,還有那些被放了氣的“保镖”,絲線,半禿,別墅外的漆黑虛無,有哪一樣是正常的。

他看着宋匪,“所以,你剛才……”

“我剛才就愣了一下神,你們說我把半禿踢飛了,确定那人是我?”宋匪笑着問。

陸刃沉默,他不是确定,他是肯定,他親眼看見宋匪一腳把人踹飛的。

都說宋匪懶且廢,可剛才那一腳,還有新手試煉場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廢物,宋匪,真的是廢物嗎?

宋匪又伸手在耳邊抹了一下,血色讓他露出嫌棄的目光,他靠近陸刃,一邊說一邊微微彎腰把耳際的血擦在陸刃胸膛的衣服上,起身問他“那些瓦罐又是怎麽碎的?”

“你一個個踢碎的。”陸刃的語氣帶着幾分沉重,還不論怎麽喊都聽不見的那種,要不是他手快,剩餘的七個瓦罐可能也會被他踢碎。

他看着宋匪的眼帶着幾分探究,見宋匪轉過頭來,立即又移開了目光。

宋匪擡眼看着外面的漆黑虛無,輕聲道:“三更半夜,現在過去過久了?”

“一個小時左右。”

“才一個小時啊!”今晚可真漫長,他擡腳走到其餘的瓦罐面前,随手撿起一個,剛撿起來,宋匪就看到放置瓦罐的地裏突然有什麽東西縮了進去。

“诶?”那邊李星的聲音突然傳來,“你們快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畫嗎?”

宋匪:……

不是讓這小子去房頂救張夢雨嗎?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陸刃,“這也是你的好部下。”

陸刃:……

他涼涼的看了宋匪一眼,“彼此彼此。”

李星拿着刀正在鑿別墅那透明的屏障,宋匪走了過去,卻見透明的屏障突然出現了一張畫,畫上有着半張臉。

“挖開看看。”宋匪說,李星擡眼看了他一眼,眼一撇見自家長官目光沉沉,心裏頭咯噔了一下,也沒聽陸刃說話,接着繼續挖。

宋匪往後退了一步,擡眼看着屋頂上的張夢雨,說,“你們繼續,我爬上去看看。”

“我去。”陸刃沉着臉,宋匪挑了一下眉,往旁邊一讓,笑着說了一句,“那就辛苦陸指揮官了!”

那笑臉看得陸刃恨不得給他撕下來看看這玩意兒那張臉皮下還有沒有別的表情。

“你……”李星停下手裏的動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刀往靴筒裏一插,“我去。”

這人真的是太糟心了。

陸刃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張夢雨在上面迎着冷風吹得渾身僵硬,最重要的是她老感覺有人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說着什麽,卻一句話都聽不清楚,恐懼在她心裏攀爬,喊出的話卻如蚊吶:“胡晏……胡晏……胡晏……”

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灑,然而她現在卻連低頭都做不到。

她突然感覺腳下一軟,房頂就像變成了泥淖,将她整個人緩緩地吸了進去。

就在這時,她看到別墅外的大門外瘋狂掠過一道影子,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無聲的驚叫被泥淖徹底淹沒。

李星攀爬得很辛苦,三樓只有剛才胡晏探身的窗戶可落腳,可他到得那個窗戶時,卻見內裏空曠幹淨得很,絲毫沒有打鬥的跡象,就連聲音都沒聽到一絲,他凝眉,有些奇怪,可想到周濂,咬了咬牙又往房頂上攀爬。

周濂不比他差,之前兩只是他倆聯手一人解決一只,現在兩只對周濂來說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還有一個胡晏呢。

想到胡晏,李星:……

只能希望他能機靈點兒了。

門口的宋匪跟陸刃挖了一會兒,一張殘缺不全的畫出現在兩人眼裏。

畫上六個人,位置奇奇怪怪,缺胳膊少腿的,就沒一個完整的。

有一個穿着女裝的甚至就只剩個上半身。

“這應該是別墅內天花板上《狩獵圖》缺少的那部分。”陸刃的語氣很沉,主要邊角的撕裂痕跡跟那張《狩獵圖》差不多。

宋匪不在意的笑了笑,“要是我沒記錯,天花板上的那幅《狩獵圖》周圍應該是草坪。”

“沒錯。”陸刃看着宋匪,心裏有着大膽的猜測,宋匪則轉頭看着栅欄外面,外面依舊漆黑,也不見那藍色的燈籠,所以,那漆黑的深淵裏,究竟有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五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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