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荒山小村3
“等等。”宋匪擡起手,“能知道你們為什麽要綁我們嗎?”
“廢話少說,你們做了什麽自己清楚,動手。”陸刃沒看出這些人有什麽異常之處,可是他們每個人不是憤怒就是驚恐的看着他們,他回頭看向宋匪,誰知道這玩意兒竟然任由他們綁起來。
陸刃:……
他也不好對這些人動手,兩人被推搡着出了房門,外面的人更多。
宋匪粗略一數,居然有三十多個。
他們一言不發,壓着兩人就往外走,人群攢動間,宋匪看到了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老婆婆跟李伯,他們微笑着看向宋匪跟陸刃,擡起手朝他倆揮了揮,耳邊又響起了那首恐怖的歌謠。
“小山村,無人生,蹒跚老者去撿人……”
可這些人好像就沒看到那邊的兩個老人,更沒聽到那首歌似的,完全沒反應。
“小山村,無人生,蹒跚老者去撿人;血紅紅,肉香香,外來人口個個慌;進得村來出不得,一口大井把人裝;天蒼蒼來地茫茫……”宋匪跟着唱了起來,所有人的步子都是一頓,全都看鬼似的看着他。
“你怎麽知道這歌謠的?”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宋匪胸前的繩子扯了一下,勒得宋匪肉疼。
宋匪看着他緊張的神情,“怎麽?這歌很重要?”
“當然重要,這歌是我們出這個村子的關……”一人開口,卻被另一個一個手肘狠狠地撞在肚子上,頓時沒了聲。
“出村子的關鍵?”宋匪的臉色有點難看,“所以,你們……”
“生存游戲!”陸刃接話,所有人都恍然的看着陸刃跟宋匪兩人。
“你們倆也是玩家?”其中一人驚訝地問,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宋匪跟陸刃:……
為首那人面色陰狠,一揚手中的火把,“你們是想活還是想為了不相幹的人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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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寂靜,他們誰都不想死。
“可是駱哥,他們也是玩家不是那些異怪的話,我們這樣不就是草菅人命了嗎?”
“你腦子有毛病吧,剛才那鬼日的系統不是說了這裏有異怪,需要咱們送去祭井嗎?”
井?又是井?
宋匪微微凝眉,看着這一群三十多人正在“商量”,決定着他跟陸刃的生與死。
他們商量,宋匪站在原地,想着之前見過的李伯跟老婆婆,還有那——藥引子!
那個藥引子血糊糊的,看起來有點像剛挖出來的腦子。
只不過人腦不可能那麽大,所以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呢?難不成還是異怪的腦子不成?
可那些異怪不是一死就消失了嗎?又怎麽會留下腦子這種東西?
他們在激烈的讨論着宋匪跟陸刃的去與留,很快就分撥成了兩派,一幫人覺得宋匪知道那首歌謠,對他們出這個副本很有用。
一幫人覺得完成系統任務比違反規則馬上被系統剔除來的好。
兩方僵持不下,宋匪跟陸刃兩人倒是閑了下來,聽他們扯也沒扯出個所以然來。
宋匪覺得這幫人兩方顧慮都還挺有理據,總歸就是不想死。
從他們激烈的讨論中,宋匪聽到他們原本的抱團人數是一百人,進來一個星期到現在只剩三十八個,但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提過這個屋子的主人。
陸刃顯然也疑惑了,出聲問:“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進村的時候就沒個領路人?”
說到領路人,一衆三十八人都停了下來,面色詭異又驚恐的看着他。
宋匪直覺陸刃這話可能戳到了這些人的某些敏/感點,他們寂靜無聲的看着陸刃,那邊原本消失掉的李伯跟老婆婆又出現了。
原本陰恻的老婆婆倒是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俯後仰,李伯則顯得有些陰沉,兩人就像互相之間換了個人設似的。
“這個村子……”為首的駱哥頓了一下,接着說,“沒有領路人。”
“嗯?”宋匪詫異了一下,“沒有領路人,你們是怎麽進到這個村子裏來的?”
“進?”駱哥冷笑,“我們被系統丢進來的時候就在這個村子裏,壓根兒就沒出去過。”
陸刃的眉頭輕皺起,他們沒出去過,可他跟宋匪兩人确是從外面被人領進來的。
還有進來後除了那個抒情的男聲說了這個副本的名字,根本就沒有任務。
上個副本是找到“磁度信條”,陸刃疑惑的看向宋匪。
宋匪那玩意兒臉上又是一片淡然,他看着堂屋的方向,那裏空空如也,院子裏的背簍還是堆放在原地,不曾挪動。
他究竟是怎麽在睡着的情況下跑到宋匪床上去的?還有那床底下的“扣扣”聲……
“你們的任務是什麽?”宋匪疑惑的問出口。
“把你們拖去祭井。”被叫做駱哥的人開口,他們此時又抱合成團,沒再因為他們的身世争論,看來就這麽一晃神的時間已經有了無言的結論。
生,或死?
宋匪不是很在意,他掃了一眼這些人,形容基本都跟為首的駱哥一樣。
“走。”一人推了宋匪一把,緊接着陸刃也被推了一把。
他們兩人隔得挺遠,宋匪在最前面,他依舊漫不經心的走着,直接往村口,除了他們一路四十人的腳步聲,整個村子寂靜的可怕,沒有蟲鳴蛙叫,就連蚊子都沒。
很快就到了村口的那口井旁,井身上雕刻着花紋,在火光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在打一群妖魔鬼怪。
“推過去。”宋匪跟陸刃被齊齊推到了井邊,井裏漆黑一片,一股高腐爛的味道傳入鼻腔,熏得宋匪往後仰了一下。
他轉身看着駱哥,“你們不會是想把我們沉井裏吧!”
“廢話少說,你們新來的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中間的其他兩個。”一人的聲音帶着憤怒又懼怕,宋匪擡眼看去,一個長得精瘦的人站在人群後面,屬于他不出聲,別人可能關注不到他那種。
“那首歌謠的後半截是什麽。”駱哥沒有回答他,只問。
而且宋匪也發現,這幫人除了在座房子裏鬧得比較厲害外,出了門基本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就算說話也絕不兩個人同時開口。
為什麽呢?
要說聲音太大會引來異怪什麽的,他們這麽多人,腳步聲也急,聲音一點沒小,為什麽單單在說話這方面這麽謹慎?
宋匪不答,他們就死死的盯着宋匪跟陸刃。
一人擡眼看了看天色,“駱哥,快三點了。”
駱哥也不再問,直接揚手,起碼沖十人過來把他倆往井裏推。
宋匪異常配合大發出一聲慘叫掉了進去,陸刃不知道這玩意兒又想幹什麽,也跟着落下。
陸刃在掉的途中直接松開了攥在手裏的繩頭扣在井邊的一塊石磚上。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陸刃才看着宋匪問,“你究竟想幹什麽?”
宋匪沒有說話,他扣在邊緣慢慢往上爬,井壁是很幹燥的,就是那味兒忒沖。
兩人幾下翻了出去,井外已經空無一人,月光灑下,将整個大地映照的一片慘白。
宋匪借着慘白的月光看着井口上的浮雕,的确很像古書上一些妖魔鬼怪的模樣,只是沒有法師道士之類,有的是一些現代化的器械。
難道是那些東西?
宋匪用手扣了一下一個凹槽,卻聽井底突然傳來一聲綿長而沉的呼吸聲。
緊接着就聽有什麽東西從井底爬了出來,整口井都在輕顫。
陸刃一把拽住宋匪轉身就往陰暗處跑,剛躲在陰暗處就見一個怪物從井底爬了出來。
它形似西方的龍,卻沒有翅膀,長着喙,張嘴打哈欠時嘴裏是密密麻麻的利齒,在慘白的月光下齒間縫隙好像還挂着碎肉。
它長着禽類的爪子,指甲尖利,一只爪子在地上一抓就是四道深深的痕跡。
它掃視了一圈四周,掠過宋匪他們所在的方向,接着看向通往村裏的那條路,擡起爪子狂奔而去。
看着它消失後,陸刃的眉頭皺得死緊,所以所謂的祭井,就是把他們拿去喂這只不倫不類的異怪?
兩人從陰暗處出來,宋匪看着村裏的方向,“難道這怪物是到嘴的食物沒吃到,準備去找東西吃?”
思及此,宋匪猛地一怔,晚上沒有蟲鳴蛙叫,那他們當時吃的那些螞蚱蠍子是哪裏來的?
一道指甲磨牆的聲音響起,兩人轉頭就見一只略小的異怪從井口冒了出來,一看見宋匪跟陸刃,尖利的喙就大張,一道尖嘯猛地從它嘴裏吼出,陸刃一個沖刺摸出短刀直接一刀将那只小異怪的頭砍了下來,濃重的腐爛氣息從斷口溢出,卻沒有血色。
小異怪的身子落回了井裏,掉在井口的頭還在四下轉悠,張嘴又要尖嘯出聲,宋匪直接擡腳将其踩碎。
那種血淋淋的感覺沖擊着兩人的視覺神經,他們對視一眼,齊齊想到了之前李伯背簍裏的東西,不就是這種血淋淋的東西。
那個老婆婆為什麽要用這種東西的頭做藥引?
李伯又為什麽去村外撿?
難道村外有很多這東西?
兩人不再猶豫,直接朝村內沖了進去,人還未進,凄厲的慘叫聲便充斥着整個耳膜,緊接着血腥氣溢滿了鼻腔。
兩人狂奔,轉個彎就見滿地死人。
之前還拿着東西要将他們沉井的人在這裏倒了大半,血色染紅了路,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卻不見那怪物。
兩旁的房屋傳來開門聲,一人走了出來,接着接二連三的人跟着走了出來。
為首的駱哥完好無缺,他們各個臉上的神情近乎麻木,駱哥看了他們一眼,朝陸續出來的人說,“丢進去吧。”
丢進去?
丢哪裏?
宋匪看着駱哥的眼很沉,他那看見滿地死人,明明之前表現的很珍惜,很重視,那雙眼裏現在竟然古井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