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要離開我

安興沖沖地的坐着一路公交車來到了市郊。市郊是農村和城市的過渡地帶。優先發展起來的那一邊自然是城市了,這裏面滿是高樓大廈以及來來往往的私家車。落後的那一邊是農村,就是世世代代靠種地為生的農民聚集區,低矮的石頭瓦房到處可見。

市郊是一片連一片的田地,田地裏生長着的是綠油油的的小麥。一陣大風吹過,小麥就像舞臺上的歌女一樣搖曳着纖細的腰肢。它們齊刷刷的傾倒,就像大海浪似得傳向遠方。風停後,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一陣陣麥子的清香混着肥沃泥土的味道,随風撲面而來,把安靜靜包圍。安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頓感神清氣爽。

安心想要是雪兒和天亮也早就好了。只可惜,雪兒陪媽媽回姥姥家了。而天亮又偏偏病重入院了。安自言自語說:“多希望你們能陪着我身邊,也來享受這迷人的市郊風景。”安在農田邊的公路上信步行走着。

公路兩旁的行道樹也齊刷刷的換上嫩綠的新裝,新生的嫩葉在陣風的懷抱中嘩啦啦的歌唱着。不時的,還有鳥兒起落在濃密的樹冠中。遠處依稀看見的是隐藏在這誘人的綠色懷抱裏的石頭瓦房。安心想真是一派世外桃源啊,在這裏生活真是種享受。

安情不自禁的沉醉在這綠色的世界裏,一邊走一邊用心欣賞着。一會向左拐,一片草地出現在面前。草地上有幾個兒童在玩耍做游戲。他加快腳步,大步流星的走進草地。二話不說就坐在輕柔柔的野草上面,也的确走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草叢裏受到突如其來驚吓的螞蚱到處亂蹦,就像躲避天敵一樣。而天空是一片蔚藍色的,就像一副出自繪畫大師的傑作一樣讓人陶醉。安幹脆閉上眼睛,躺在了綠草的懷抱裏。

這一切太像童年時的世界了,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天空藍藍的。安回想起無憂無慮的童年了,回想起和天亮相識的過往。

就在他沉浸在往事中時,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他輕松快樂的心情。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天亮的媽媽打來的,一絲不祥的預感像閃電一樣劃過大腦。

“喂,伯母好,天亮現在怎麽樣了?”安知道伯母一般不會打電話的,除了和天亮有關的事情。于是,他急切的問。

“安,你現在忙嗎?你快來醫院,天亮快不行了,你快到吧,他要見你。”手機裏傳來伯母痛哭流涕的聲音。

“啊!我知道了,我這就趕過去。”安聽說天亮病危,吃驚的說道。

“快點,路上注意安全。”伯母囑咐道。

“嗯嗯,我這就去。我挂了。”安急切的說,沒等伯母回話,就挂掉了手機。

安起身奔跑到柏油路上,看看沒有出租車來往,于是,拿出手機,撥打出租車叫車熱線。報完地址後,他心急如焚的在路邊上走來走去,心裏默念:臭小子,你要挺住。

二分鐘後,一輛出租車停在安的面前,安打開車門,對師傅說:“快,市立醫院。司機師傅,我朋友病危,要見我最後一面。”司機師傅聽完後,自然不敢怠慢。掉過頭,七分鐘就到了醫院門口。安付完錢,以光速跑進醫院病房。

病房裏,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以及天亮的爸爸媽媽和舅媽表妹趙銘四人都圍在病床前。看見安滿頭大汗的跑進來,都閃開地方,兩個少年再說最後幾句話。

“你來了,除了爸媽外你你們其他人都出去好嗎?”天亮以微弱的聲音說出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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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天亮這麽說,其他人都知趣的走出病房關好門,趙銘依依不舍的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仿佛生怕自己一轉頭,一直疼愛她的表哥就會從病床上蒸發的無影無蹤一般。

“我在呢,好兄弟,你說吧,我聽着呢。”安緊緊握着天亮冰冷的手。

“我,我表妹,趙~趙銘,她喜歡你,你,你知道嗎?”天亮斷斷續續的說出心裏話。

“這個,我有女朋友了,你知道的。”安為難的回答說,畢竟伯父伯母都在床邊聽着。

“我,我知道,你就,就把她當妹妹,我就死也瞑目了。”天亮勉強擠出笑容,說起自己的想法,他本來是想把表妹托付給安的。

“臭小子,你竟說胡話,你一定會沒事的。我會像你一樣照顧表妹的。”

“嗯嗯,來世我們再做好兄弟。”

“必須的,我們生生世世做好兄弟。”

“嗯嗯。”天亮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冰冷的手也從安的手裏滑落到病床上。

然後,病房裏,哭成一片。房外的人跑進裏面,除了哭也只有淚水了。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會像天亮一樣照顧你。這是他的遺囑,我說到做到。”安看見潸然淚下的趙銘,強忍着淚水說。

“嗯嗯,哥。”趙銘聽完知道表哥把自己托付給安,心裏酸溜溜的,竟然一下撲到安的懷裏,抽泣着回答。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伯父拍拍安的肩膀說:“天就要黑了,你快回家吧,別讓你爸媽當心。”安擦擦眼淚,點點頭,和衆人告別後,離開醫院了。

恍恍惚惚走出醫院大門,安漫無目的的早在街道邊上。而夕陽西下已是黃昏時刻,一陣陣海風夾着絲絲涼爽,迎面而來。安頓時冷的戰栗一下,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他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七點,再看看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離人民公園不遠的地方。安沒有回家的心情,他很想找個人放空自己,希望一個暖暖的安全的懷抱。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雪兒,他想她應該回到家了。于是,他穩定下情緒,給雪兒打電話。

“雪兒,你回家了嗎?我好想你,我們能見個面嗎?”安還沉浸在失去朋友的悲痛中,聲音裏滿是失落和悲傷。

“你怎麽了?在哪呢?你的聲音怎麽和剛哭過似得?”雪兒聽出了安情緒反常,于是關切的問。

“我在老地方呢,天亮他病逝了。”安忍住悲痛淡淡的說。

“啊!”雪兒聽到同齡人的天亮病逝了,驚訝的叫出來,“唉,和我們一樣年輕。我這就過去,你好好在老地方等着。”

“嗯嗯,挂了。”安點點頭說。

“嗯嗯,一會見。”

雪兒挂掉電話,和媽媽說了聲我出去了,沒等媽媽來得及問清去哪,雪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留下媽媽在客廳裏自言自語:“還是這麽風風火火,和媽年輕時候一模一樣。女兒大了也不由娘。”

二十分鐘後,雪兒走下公交車,她快步走向人民公園南門老樹。而蹲着樹下的安感受到雪兒的氣息,站起來,朝雪兒跑過去,一下撲到了她的懷裏。

“你一個人在這多久了?吃飯沒?”雪兒也抱緊安,紅着臉關切問緊緊抱着自己的安。

“你要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安擡起臉,眼裏閃着淚花,撒嬌的問。擁抱安的不僅僅是雪兒柔軟的雙臂,還有淡淡的清香,撫慰安受傷的心靈。

“必須的,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傻瓜,笨蛋,我們說好的,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懷裏撒嬌的安激起了雪兒作為一個女性,靈魂深處與生俱來的的母性。她愛撫着安的頭發,輕柔的說。

“嗯嗯,你真好。我愛你。”安癡癡的說。

“嗯嗯,我也愛你,我們去附近找地方吃飯吧。”雪兒說。

“嗯嗯,你一說,我還真餓壞了。”經過雪兒的提醒,安才感覺到肚子咕咕大叫。

“傻瓜,走吧。”雪兒幫安擦擦眼淚,愛憐的催促着安。

于是,兩人手牽手去了附近有名的沙縣小吃店。

天亮的病逝給正值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安一個打擊,卻讓他又在雪兒那裏找到溫暖和安撫,從此,安再也離不開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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