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火燒靈山

靈山後崖有扇鎏金描彩的巨大門戶, 四下獨身于虛妄, 像是橫亘在天地兩端的天塹壁壘, 上頭山川浮雲,龍翔鳳舞,祥雲白鶴展翅遨游, 若要論打眼的當屬那輪游巡的大日金烏。

左右的生靈撞上他, 無外乎退避龜縮, 門上詭異的是,古樹花木也能有違常理的挪動,呈現出來, 便成了金烏所涉之處,空蕩蕩的一片。

火童子守在邊上觀察, 烏黑的一雙眼不錯的盯着門上的變化,見金烏游巡的愈發放慢,漸漸與門戶上的生靈同步, 本該有的野性也被緩慢的蠶食。

他轉頭對圓乎乎的水童子道, 臉上唏噓:“老爺的一花一世界果然厲害,我看用不了多久, 這只金烏便将身歸我佛教,成為咱們的大日尊者”

火童子矜傲的很, 在他眼中再厲害的角色, 都沒辦法抵抗他們老爺的一花一世界,想當初的降龍尊者、鳳凰尊者,自诩生來為先天神邸, 高傲的很,如今不也縮頭巴腦的歸順他們老爺?

帝俊膝下的這只金烏初來靈山,脾性大的很,太陽真火險些将靈山燒個精光,老爺只得将其封在此處。

所謂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花內世界內含佛教四十八大教義,入陣者以旁觀者觀無盡佛教生平,聽梵音教導,最末殊途同歸。

或許老爺回來前,這只金烏就扛不住順服了,他可以早些将其放出來,也好去邀功。

老爺有将禁制的口令告知他二人,因的是怕金烏又有異樣,他二人能夠有法子處置。

若是蘇北在此處,非得對準提的洗腦技術敬佩三分,這不就是後世的傳銷手段嗎?填鴨式洗腦,不斷灌輸佛教如何如何好,弄得全世界只有他佛教一家。

甚至就差句口號:修仙修道哪家強,洪荒衆生找靈山。

搭配準提接引的金句,沒準佛教會劍走偏鋒,一炮走紅完成弘揚佛教的大宏願。

“仔細點,別忘記臨走前老爺的叮囑”水童子全然沒有半點松懈,不知為何他心底一直隐隐不安,似有事要發生,但又毫無頭理,只好繃着張臉,警惕四下的異動。

火童子對之嗤之以鼻,水童子未免也太過風聲鶴唳,誰敢在聖人地盤作亂?在他不大的眼界裏,聖人是高不可及的神邸,衆生見之膜拜臣服。

全然不知來的是妖族的東皇,以及出身聖人師門的蘇北,這兩個一個修為頂天,另一個背景吓人,合起夥來靈山注定要面臨一場血雨的洗禮。

為的不暴露身份讓準提來找麻煩,蘇北與太一兩人斂去了身形,趕到靈山後山的時候,入眼的便是那副形如天塹的一花一世界,以及下首兩個憨态可掬的靈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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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掃視個透徹後也沒察覺出來陸壓在何處,他不由得壓着聲音問道:“我為何找不見小十的蹤影,你不是說在這兒的嗎?”

太一點了點頭未言語,鳳眸打從一開始便未從壁畫上挪下來。

蘇北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微微一愣,福至心靈。

“小十在這裏頭?”蘇北不大确定道,太一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嗯”地回應。

這可就不好辦了,依這法寶上的神光來看,天塹似的壁畫竟是個難得的先天靈寶,依照準提的尿性必定會在靈寶上設有禁制,他們一旦開始救人,勢必會驚動遠在昆侖山的西方二人。

聖人一念可達千裏,趕回靈山不過是片刻的工夫,他們若是不能一擊得手,又有這該死的先天靈寶拖上一拖,很可能會同趕回來的準提、接引打照面,到時候起了争執,勢必要吃虧。

太一修為雖強,在真正的聖人面前依舊是扁挑擔子一頭熱,純屬自不量力。

不是說準提、接引很窮嗎?一路走過來,他可見過不少稀奇的天材地寶,現在又如此豪邁的擱置一塊先天靈寶當屏障,果然傳聞不可盡信。

蘇北哪裏能知道,靈山眼下已經是西方的全部家當。準提為的給自己撐場面,忽悠生靈加入佛教可謂是殚精竭力,打腫臉硬充胖子。

來都來了,他當然不可能把陸壓繼續留在靈山,現下準提只是押着陸壓,誰曉得後頭會做出什麽。

錯過這次機會,再想救人可謂是難上加難,蘇北眉間霎時湧上一片愁苦,見太一容色并不比自己好多少,想來他也沒把握能一次破開壁壘。

“或許,還能試一試”太一寬厚的掌心略朝上虛擡,掌心處緩緩的浮現一只古樸的小鐘,鐘鼎上雕刻這花鳥魚蟲、日月山川,破滅之氣萦繞在左。

強攻并不是完全的法子,蘇北總覺得自己漏掉什麽,直至看到下頭那個穿着火紅肚兜的靈童趾高氣昂對水藍色的靈童說話時,豁然清醒。

他怎麽忘了,這兩個童子估摸着是西方二聖的心腹,守在此處看守,想來對這件先天靈寶了解頗多,說不定還懂得解開禁制的法子。

若是能一舉擒獲這兩個靈童,要挾一二,或許能省不少力氣。即便沒辦法解開禁制,多少了解靈寶的威能和用處後,他們強行破陣也能容易些。

蘇北先将目标挪到看守的兩個童子身上,目光直勾勾,神色說不出的不懷好意。他朝太一說了心中所想,太一臉色變了變,但也沒想出旁的好法子

“有古怪,為何這般冷起來?”火童子喃喃道

張了張嘴正待說什麽,一張青面獠牙的臉豁然在他眼前無限放大。

火童子都要被吓哭了:......

而後他察覺自己身體竟然無法動彈,更是急的胖臉通紅。在旁的水童子下意識曉得大事不妙,想用神識通知老爺,卻發現來人修為遠超他太多,連同神識一道禁锢住,他不由得惶恐。

“小靈童,莫怕,你只要乖乖聽話,我不會傷害你的”蘇北因為是張青面獠牙的臉,這一笑就險些把眼珠子從眼眶裏擠出來,血色的長舌垂到胸口。

火童子:我不怕....我不怕

他不斷的安慰自己,但眼淚不争氣的淌下來。

不行,他從沒見過如此惡心的生靈。他害怕自己一開口對方就會用那口寒光閃爍的利齒,啃掉自己的腦袋,雖然怕的要死,嗚嗚個不停,但還是乖乖的點頭。

“這就對了嗎”蘇北聞言更加高興,他就喜歡這種識時務的小孩,他指了指後頭的壁壘道:“哥哥人很好的,只要你告訴我怎麽打開後面的禁制,我就保你全須全尾”

“忘記說了”蘇北那張扭曲的臉竟然硬生生的扭出懊惱來,他一拍腦袋道:“哥哥最讨厭口是心非的小孩,要是我知道你在說謊,哥哥如此正義,自然會為民除害,吃掉不聽話的孩子”

火童子:……

威逼利誘效果太過有成效,蘇北問什麽對方倒豆子似的答什麽。

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原本的孤注一擲也派不上用場。

還好自己臉皮厚,從始至終無動于衷。拿到破解的咒法,蘇北給了對方一個痛快。

袖袍一展,火童子身子軟了下去,意識陷入混沌。太一見狀,有樣學樣,水童子整整齊齊的,躺在地上。

“到是沒想着如此容易”蘇北按照咒術解開一花一世界的禁制,巨大的門戶扭動,他眼前一花,整個門內世界盡數呈現在眼底。

裏頭騰飛的龍鳳,古樹白鶴,各處山川河流,龜鹿玉象,一派祥和。蘇北神識在一處旮旯捕獲到陸壓的氣息,迅速調動扶桑之力凝成網,講那輪太陽拉了出來。

只見蘇北懷裏多了個胖墩墩的奶娃娃 ,太一跟着神色一征,他倒是沒想到小十竟然會在準提手裏頭化形。

截走陸壓,蘇北離開前給準提留了個見面禮,在靈山天材地寶的堆裏放了把火,為的準提發覺是他們,特地沒用太陽真火,選的是破業障的紅蓮業火。

只見赤紅的紅蓮綻開在山頭,伴随着滾滾狼煙和無盡的熱濤,一把說算是把準提的半輩子繼續付之一炬。

“小十他怎麽不認識我了”羲和看着自家兒子躲自己,美目之中滿是不可思議,心口好似被利劍穿透。

“可是在靈山處傷着了?”走的有些急,蘇北并無察覺出陸壓的異常。

陸壓對自己親娘宛如陌生人,這不對勁兒,就算化形也不至于連親娘都認不得,似乎與比旁的小孩顯得更為木讷。

細查過後,發現陸壓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三魄,能搜刮三足金烏元神的術法,整個靈山怕只有西方兩位親自動手才能完成。

他們生生抽中陸壓的魂魄,為的就是強行給其洗腦,手段着實害人。

帝俊看着僅存的小兒子,臉色已然如鐵色:“西方兩位禿驢如此算計我兒,我妖族與他西方教勢不兩立”

他如今已經猜出始末,相助巫族的那位大能便是西方二人。帝俊自诩光明磊落,西方派的做法已然與他妖族不死不休。堂堂聖人暗下黑手,委實有丢聖人名聲。

“且還是由着我帶去與女娲師姐處看看能不能修補小十的魂魄”

三足金烏跟腳極好,最差也能修到準聖,準提敢抽它魂魄自然不會一點不留後手,必定有修補的法子,不過是還未施展就被自己與太一揭破。

否則,靈智有缺,三足金烏成就會大打折扣,這魂魄造詣上,女娲的造化之道更有法子。

“此事便有賴勞煩蘇道友幫忙了”帝俊連同羲和對着蘇北深深一禮。

女娲聽完蘇北解釋陸壓的來龍去脈當下罵了句西方兩位沒臉沒皮,小金烏木讷的看着自己,心不由得一軟:“罷了,我盡力試試”

準提此法太過陰損,她也不敢揚言能把握。

蘇北艱難的點了點頭,只求着陸壓命數能大些不然真傻了,那可就是真的遭罪。

這頭,西方兩位從昆侖山喝了滿肚子茶水回靈山,準提抱怨道:“我就說三清不安好心,哪裏輕易給我等法器,不過是接着炫耀一番他玄門強大而已”

接引搖頭道:“這也是不争的事實”

他二人為教派疲于奔波,日日操勞才有如今靈山的繁榮,但與玄門比起來相差可是一星半點。

三清一場鑒賞會,便将他們辛勞擊的粉碎。

準提心想,總有一日會是他佛教當興。邊想着已經能看見靈山,他眼神掃過而去忽地一頓,只見原本雲蒸霞蔚,仙氣飄然的靈山,此刻靈力枯竭,宛如一片死寂的孤山。

準提神色大變,而後顧不得形象瞬移回靈山,到了靈山腳下,只見滿眼焦土,往日自己鄭而重之的寶貝盡數被毀,當下一口心頭血湧上喉間,硬生生壓下。

待在後山看到昏迷的水火童子,以及空蕩蕩的門戶,上頭那還有什麽龍鳳飛舞。

他将兩個童子喚醒,沒等他開問,火童子乍然看見自家老爺回來,哭喪着說委屈。

“老爺要為我做主啊,有人來搶金烏了”

準提看着空蕩蕩的一花一世界,裏頭拘禁的靈物已然不見蹤影,哪些都是他佛教往後的尊者,如今全都消失不見,好似一場泡影。

他沉聲道:“可看清臉了?”

火童子語氣一瑟道:“他……他生的青面獠牙,弟子從未見過啊”

被搗了老窩,還不知道是誰。

準提從未受過如此別去,推演時也算不出來,蘇北早已經請三清幫忙這樣,準提是算不出來的。

像是被當場打了一巴掌,準提臉上火辣辣的疼,一口血再憋不住,哇地一聲吐将出,目眦欲裂。

作者有話要說:更啦,本來以為來不及,過生日一天都是人,晚上又跟同學出去,哎!大家端午安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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