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沒打成?
李哪吒半大的孩子, 見不得好哄,合着兩雙空手,太乙只能敢溜眼。李靖夫婦怕自家小兒子冒犯仙人,忙變了副容色喊道“不可無禮。
”只可惜半大點的小孩, 哪裏聽得懂, 非但沒有理會, 反倒笑起來花枝亂顫。
“無妨”蘇北淡淡擺手,靈珠子的時候自己沒少抱着,如今應對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他手掌輕輕撫着後背,漸漸将這孩子扭正, 不再讓他一個勁兒往自己懷裏鑽, 後又朝着太乙打眼色道:“師侄這般便不大好了, 為的收弟子也不能空手而來吧?我聽聞來時你不是帶了許多小玩意, 正好當着面拿出來, 也好讓孩子同你多加親近一二。”
“對對對,瞧我這腦袋, 竟是吧今日最要緊的事給忘了”太乙心領神會,一拍腦門後便開始往乾坤袖裏掏東西,只見閃着靈光的法器不要錢似的從兜裏被扒拉出來。
李哪吒“咿咿呀呀”的,露出一嘴白牙,這番動靜鬧的有些大,圓溜溜的大眼看見太乙手裏的寶貝,不由得掙紮的更加歡快。
。胳膊大腿使了勁兒掙紮就要去拿,被蘇北壓着,白胖胖的小臉折騰的泛紅。
嘴邊還淌着幾滴哈喇子,蘇北笑罵句“蠻猴子”邊耐心用帕子替其擦拭幹淨。
“這.....怎敢勞煩仙人親自動手”李靖夫婦能看出來,仙人面色柔和, 并非生氣。他們答時嘴上雖然慌亂,但心底下卻暗自松了口氣。
兩位仙人看樣子是真的中意自己的孩子。蘇北禮尚往來笑道:“小孩哪有不鬧騰的,我倒是許久沒同孩子打交道,卻是覺着有趣。你幾個後勁兒,這寶貝都是給你的。”
後半句是對着靈珠子說的,他算是看出來太乙的心情,簡直好似在熱鍋上煎的螞蟻。
蘇北還是記得今日來的目的,得先圓了太乙這幾萬年來的夙願,輕輕将孩子擱置在地上,用手臂圈着:“不過要想拿到,你小子還是得先認師傅”
太乙聞言憋出個慈眉善目,只可惜他這徒兒剛剛斷奶,哪裏會說話,只咿咿呀呀沒完。
好在是李靖解圍,命仆人去後頭備茶和椅子,邊勸慰妻子,好半晌兩人談妥。殷氏臉上似乎依舊有兩分糾結,但張了張嘴并未阻止,算是徹底允肯自家孩子拜師這事
待着茶水椅子備齊,由着兩位上仙入座,李靖便開口成全:“還望兩位仙人見諒,犬子尚且年幼,拜師之禮由着我這父親替其先定下,等孩子來日長大,再正兒八經行三拜九叩之禮,入仙上門下。不知如此行事,仙人以為如何?”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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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等的便是這話,之所以挑在滿月之時就登門,他就是怕被旁人捷足先登,到時候送上門的寶貝徒弟成了旁人的弟子,他非得嘔死不可。
眼下若是由着李靖做主,生身父母親自做主,他也不怕往後孩子長大會抵賴。飲了這盞拜師茶,太乙整張臉像是綻放的龍爪菊。
順手将混天绫、乾坤圈交給自家寶貝徒弟道:“我的好徒兒,為師這禮不知備了多久,如今總算是送出去了。”
那些法器打眼能讓凡人覺着顫粟,李靖下意識身體打了個寒顫,似乎明白過來他兒子這師傅心眼大概是偏着長的。瞧瞧還未正式入門,珍寶半點不吝惜的往外送。
“呀~呀”靈珠子不明就裏看着他爹又是敬茶、又是點頭的,然而沒等片刻,被手裏的玩意吸引心神。
乾坤圈随着心意變大變小,混天绫更是托着他舞動,法器早早已經認主,且煉制時太乙特意在法器中造了器靈。
雖說是那種靈智低下無法擁有形态的器靈,至少懂得護主,随主意,這不舞起來,似團火火風風的彩球。
蘇北慶幸太乙還算有點腦子,一點就能上道,這一趟沒有白跑。自己也不用悠着他再來出版社胡鬧,算是将心裏頭積弊許久的擔子松下來。如此,他也該回去了。
“仙上不多留幾日,如此好讓李靖一盡地主之誼”
殷氏挽留道:“是啊,吒兒也十分喜歡仙上”臉上砌起笑容,她原以為仙人此番來收徒是要将小兒子帶走,這不過滿月,心裏頭多是不舍。
沒想着仙人此番只是來認個徒弟,本意還是将哪吒留在李家,等王府成年再來接他走,如此殷氏那點不舍也漸漸散開了。
蘇北沒接納下好意,顧左右推辭:“我這師侄會多留幾日,二位若對哪吒往後修行有疑惑只管問其便可。且本座算出哪吒五行與水相沖,九歲時會有場大劫。若是能躲過,這輩子也就順遂了。”
“那要如何躲?”殷氏一聽大劫心下一緊。
要是前兩個時辰,有人敢同她說自己兒子命中有大劫,自己定會叫人将其趕出去。畢竟滿月宴這般喜宴,誰聽得完心下頭能高興,沒當場将其轟出去已經給臉面了。可眼下仙人是他寶貝兒子的師叔,自然不會诓自己。
即是劫難,仙人能點出來,想來也有破解之法。
果不其然,殷氏見仙人點了點頭說:“他與水犯沖,九歲之前切莫去海邊,此劫便能不攻自破。”蘇北屈指在乾坤圈等近身法器上施法,将法器的威能削去大半。
他有意掃了眼冒綠光的太乙,出聲警告道:“你別想着給他破開”畢竟這兒是人族的地界,太乙煉制的法器威能遠非凡人能力扛。
如此利器,落在稚子手中,并不好事,哪吒又是靈珠子轉世,天生殺星命格。即便眼下并未凸顯,往後刻在血脈中的命格終有一日會鑽出骨縫。
他若強行奪走太乙贈與的法器,按照太乙的性子,誰曉得會不會偷摸着溜過來再送更厲害的,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盯着。倒不如壓下法器的威能,以免他闖禍。
太乙想起蘇北收拾大師兄同龜靈聖母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視線在自家寶貝徒弟同那堆法器上游移,最末想着還是先抱着命再說。
稍過幾日,太乙也起身告辭。彼時李家更受錢塘江百姓擁戴,緣由無他只是因為府中幺子被仙人看中,他們一想若是李哪吒學成歸來,那可是實打實的神仙。
原以為神仙只能在話本子裏頭聽到,眼下有不少心思活絡的。不乏有鬧出些啼笑皆非的笑話,比如媒人上門給李家小公子定娃娃親。
結果不用多想,都被殷氏轟了出去。殷氏哭笑不得道:“給幼齒小童說親,虧得她們想得出來。”
她的吒兒以後是要去做神仙的,如何能同凡夫俗子般結親成家。還有別以為眼下天下太平,自己就不曉得當初懷胎三年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瘋話。
左鄰右舍不乏懊惱,礙于殷氏的強硬只好壓下心思盤算。而至于那些原本嚼舌根說殷氏懷的是“妖物”的閑言碎語也都銷聲匿跡。
如此相安無事多年,哪吒眼看着便要到九歲大劫,府裏頭的下人簡直将李府圍得如鐵桶一般。
只可惜,千防萬防依舊沒能防住。要不說小孩不能強硬管束,很多時候容易适得其反。
哪吒從未見過海,被爹娘壓着好些年,如今尋得機會逃出來,駕着他師尊留給他風火輪,繞過城郭便往東海而去。
興致起來,拿着混天绫攪弄東海,正好驚動與巡海夜叉同行的龍三太子敖丙。龍鳳初劫後,龍族藏在湖澤之中,掌管天下水澤生靈,分四海龍王,正巧錢塘江隸屬東海,在敖丙管束地界之內。
“你是誰?”哪吒歪着腦袋,看着面前披鱗帶甲,模樣格外滲人的小妖,咧着一張無害的嘴,但眼神之中卻多了份肅然。
師父說過,長得奇形怪狀都是妖怪,是可以打的。他緊了緊手裏的乾坤圈,長這麽大卻是随也沒怕過。
“是你?”要不說巧合,敖丙一眼便認出跟前此人乃是在海域渡劫且無禮的小孩,看起模樣應該是轉世。
敖丙沉了神色:“上回本尊不同你計較,沒想到轉世之後你依舊沒有半點改變。這回若再不與你些教訓,豈不是助戰你這無法無天的行徑。”
哪吒上過兩年書塾,曉得妖怪話是不想罷休,幹脆一挺腰杆吼回去:“打就打,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個妖怪教訓本小爺。”
他吼了聲,而後欺身而上:“妖怪,拿命來”
敖丙乃是龍族,身份高貴,驟然被罵成妖族,俊朗的臉瞬間漆黑如墨,兩只銅錘并在一道便迎了上去,結果并沒有想相中的刀兵相接。只覺着身體被一股大力攝住,哪吒瞪圓了眼罵道:“妖怪,你又耍什麽花招”
敖丙滿臉怒火,這小孩一開口自己就忍不住想提拳。從出生至今,他從未如此厭惡過一人,往日裏誰不是對自己恭恭敬敬。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麽,只輕哼了一聲,他并非如哪吒一樣一無所知。
自己之所以無法動彈,這股靈力波動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己父皇。
果不其然,東海龍王領着一群蝦兵蟹将破水而出,眨眼的功夫便來到跟前,他看了看自家寶貝兒子,又看了眼前頭拿着乾坤圈的小孩。
解開兩人身上的禁制,笑道:“小仙童突然造訪,有失遠迎,丙兒不得無禮,仙童不知如若不嫌可到在下的龍宮去玩玩。”
龍王說話客客氣氣,李哪吒顯然是舒坦了,他心性不過針尖大,見有人胡亂他也不會再搶抓着不放。對于龍宮他異常好奇,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真的可以嗎?”
敖廣連連保證,說水晶宮裏頭有很多海裏的稀奇玩意。這只妖怪慈祥的像自家師尊,哪吒心底下那點戒備一哄而散,矜持不到片刻便點頭。
見之松了口,敖廣掃了眼自己的幼子道:“丙兒,還不帶為貴客帶路。”
敖丙心下大有不甘,不明父親為何要對一人族如此客氣。他素來聽從父命,無奈只好搖身變回本體,而後游到邊上,嗡嗡地哪吒道:“上來”
“哇,原來你是龍呀”哪吒看着那一大片銀光閃閃的鱗甲和威風八面的龍角,眼中滿是好奇。
坐下的龍碩大的龍眼翻了翻,所以他連自己本體都不曉得也有膽子動手?當真初生牛犢,自己何必要同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計較,說出去也不怕被同族笑話。
敖廣見他二人雖然互相看不上,好歹沒打起來,暗自想還好之前蘇北準聖跑來特地交代自己。
龍族休養生息數萬年,也該到出世的時候,要是得罪女娲将将派下凡的童子,沒準又該惹出一堆麻煩。
正所謂龍困淺灘,龍族早沒了當初的心氣與傲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才會記着蘇北的叮囑,趕來勸架。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還有一更,但我不确定幾點,也可能沒有,鞠躬
龍族沒有眼皮,所以翻了翻該是啥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