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慕涼置宅
京中人士酒足飯飽，喜談八卦。而近幾日占據八卦排行榜第一名的，竟還是三天前入京的古慕涼。
一則為古慕涼可談的過去，二則是古慕涼入京三天竟毫無動靜，頗不合古家風格。
自從兩個月前古慕涼出現在越州，四處散財，招搖過市之後，古慕涼高調張揚的形象就已深入人心。而今，這風吹到了京都，自然被人們緊抓着不放。
還在鴻福酒樓裏的古慕涼今天一席淡青色衣袍，讓古靈兒簪了個高高的發束，微描濃眉，形象更是俊逸非凡。腰帶上嵌一碧玉，墜一白玉。蹬的是及膝金線靴，整個人呈玉樹之姿。
慢慢悠悠地品了一杯青茗，擡眼間見窗外陽光正好，便起身撣了撣衣衫，叫上古靈兒和煥離出門了。
古慕涼似乎很喜歡陽光。出了鴻福酒樓，古慕涼伸手遮了遮眼睛。陽光從指縫間撒漏下來，更映了那張白皙的面龐。
古慕涼的五官并不出衆，拼湊在一起也是扔到人群中找不出來的那種。然而，一張臉沉靜如水，淡漠似冰，偏偏生出一種尊貴之态。
古慕涼擡腳便走，身後的煥離和古靈兒亦步亦趨。
“公子，我們這是要朝哪兒去啊？”煥離直腸子，雖有一身武藝，在古慕涼面前卻是忠心耿耿，表裏如一。只因當初古清秋不經意救了他一命，還允許他娶古靈兒為妻。江湖人一生所重，不過義字。煥離當即硬挨了一十七劍脫離了般若宮，也脫去了第一殺手的名號。
古慕涼“唰”地一聲開了扇子，輕輕扇着，“總覺得酒樓裏住得不舒服啊！”
“公子的意思是……”
“公子的意思就是我們該尋個住處了！”古靈兒見煥離還在支支吾吾，便白了個眼說了出來。
古慕涼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時候的煥離，大概是垂首笑得面似菊花，又或者是寵溺地看着古靈兒然後笑得面似菊花。
情之所深，當如是啊。古慕涼心裏暗自欣賞煥離的裝傻扮笨。
三人大概走了一頓飯的功夫，到了官家雲集的朝陽南巷。
朝陽南巷作為最密集的官家居住地，自然也是繁榮非常。這是一條設計獨特的街巷，街道的左側，清一色是官家住宅，而右側，則是店鋪滿目琳琅。
一眼望去，江南緞莊，井扣白瓷，南田暖玉，鴛鴦錦飾……各色著名商鋪，鱗次栉比。
不愧是京都，不愧是朝陽南巷。所謂“朝陽起處珠釵遍，南巷金玉春風面”，果然名不虛傳。
古慕涼停止了用扇子敲打手心的動作，用扇間指了指一家面飾店，頭也不回，問道：“是這家？”
“是的，公子。”煥離恭敬回答道。
“進去看看。”
這家店名為“比仙面飾”，意為面比仙顏。一進店門便可看見店中鎮以一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大概有嬰兒拳頭大小，是為當今太平公主親手所賜。而這家店，也成了太平公主的禦用店家。
古慕涼三人進得店來，店家立馬硬上前來。
“是為為商之道。”古慕涼心裏暗道。
“這位客官，您要看些什麽？”店家大量了一下古慕涼的衣着配飾，接着說道，“我們店裏什麽精致的飾物都有。如若要選送予女子，我們比仙就是上上之選啊！”
古慕涼只是笑，古靈兒上前道，“這位店家，請問店內的南海夜明珠是否為當今長平長公主所賜？”
店家嘿嘿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光，這顆夜明珠，我已供為鎮店之寶。不知姑娘……”
“既然店家坦誠，我們也就言明來意。”古靈兒從袖口掏出一疊銀票，抽了三張置于櫃上，“我們公子想要知道長平長公主的喜好，連同你這店的後院，三萬兩夠了！”
“這……”店家皺眉，踟蹰道，“姑娘，不瞞您說，要公主平素喜好，這并非難事，只是這後院……”
“這後院怎麽了？”
“公子，姑娘，”店家朝古慕涼做了個揖，“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後院是祖傳的。我從出生就在這院子裏，現在老母年邁，舍不得離開這宅子，還望公子包涵啊！”
“五萬兩？”古靈兒再次加價。
“诶，靈兒不可。既然店家難舍貴宅，那能否煩請店家在近處幫我們找一處房子呢？酬金另給。”
店家立即再次作揖道，“這位公子，巧得很，”說着彎着腰把古慕涼引至門前，“公子您看，對面李家被帝尊調往漠西任職，這宅子便就空置了。不如在下代替公子前往探問一番？”
“那就有勞店家了。”
店家喚來小厮看着鋪子，又叫了個婢女來伺候着，才去了。
過了半晌，店家面帶微笑，跑進門，“成了成了公子，成了！”
“慢慢說。”
“公子，成了。李大人說願意讓宅于公子，但是這地契要當面交付公子。”
“甚好。那就……謝謝店家了！”古慕涼起身，作了揖。
古靈兒當即上前，把原先掏出來的三萬兩放在了桌子上。店家連忙千恩萬謝。
待古慕涼出得門來，店家又忙追出，言那李家賣宅最低價格是二十萬兩白銀。
古靈兒笑道：“這個請店家不必擔憂，今兒煩擾店家了。我們家公子全名古慕涼。”
“古……古慕涼……”店家回過神來，有恩謝了一番。
回酒樓路上，煥離又開啓了提問模式。
“公子既然看中了李宅，為何還要問那老板要他那內院？”
“公子是認為我們初來京中，也不知那李大人好說話不好說話，自然要先試探一番。”
“那公子怎知那店家好說話？”
“公子是什麽人，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公子這三日都沒出酒樓，怎能知曉這長巷裏的店家平素為人？還知他缺錢用！”
古靈兒一細忖，也對，公子怎麽知道他缺錢用？
“你們倆別瞎嘀咕了，快些回吧！肚子餓。”
回到酒樓吃飽喝足後，古慕涼見兩人還一副迷茫的樣子，便哂笑道，“還在想下午的事情呢？”
“公子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啊？”
“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想去探問長平長公主喜好的。但是那店家太過謙和，完全沒有恃寵而驕的模樣。可知店家平素是個善人，鄰裏關系定然也是不錯的，在那片頭應該是好人名頭打得響亮。看那小厮和丫鬟的衣料便知道了。由他去李家自然最為合适不過。
而店家身上一股藥香，大拇指紅腫未消，顯然是親自煎藥時被那高溫的藥壺所傷。我一以住宅套問，果真他家裏有一老母，且大概是命不長久。由此可見其孝，我便更放心地讓他去說宅了。
而店裏的首飾卻并沒有最新的款式，照理來說，長平長公主親自駕臨的店應該搶在第一時間進最新的貨物，可是這家沒有，顯然是資金短缺。
可為何資金短缺，這我也就不太清楚了！在那個地段應該是賺得盆滿缽滿才是，就算家中有一個病重的老母，也斷不該如此！阿離，你去探探究竟！”
煥離恍過神來，一個抱拳便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