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裏，秋曉被一陣壓抑的口申口今聲吵醒，她緩緩睜開眼，往聲音來源看去，這一看卻把她吓得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夜茜楓正面向她，表情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本就白皙的皮膚在暗黃的燈光下顯得更蒼白了，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你怎麽了？”秋曉看着她，聲音不自覺地顫抖，“是不是胃痛？”
夜茜楓白着臉點頭。
“去醫院。”秋曉跳下床，将挂在窗邊的衣服拿下來給夜茜楓穿上，夜茜楓的胸比她的大，所以前面有些扣不上，但她顧不上這麽多。
夜茜楓看着一臉焦急的小女人，嘴角不禁上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莫名地覺得胃似乎沒那麽痛了，也許是痛到沒知覺了。
她的胃一直不好，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過，可也從來沒這麽痛過，上腹痛苦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秋曉見她還笑，忍不住瞪眼，“你的車在哪兒？”
“在港口。”
“……”秋曉一時語塞，港口離這裏還有點距離，要在這種情況下過去太拖延時間了，秋曉看了她一眼說，“我去找戚源。”
“別，扶我過去。”聽到戚源的名字，夜茜楓臉色變了變，沙啞着嗓子把人叫住，胃部一抽，痛得她彎下腰幹嘔了幾下。
秋曉回頭吼了聲，“你別亂動。”
夜茜楓緊皺着眉，眼底閃過一絲難受，但也沒再亂動，眼睜睜看着秋曉出去。
秋曉過去沒幾分鐘就回來了，手上多了件白色長t—恤，毫不別捏地脫去浴袍換上，扶着她出門了。
夜茜楓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額頭布滿了汗水，出酒店門口被風一吹，冷得她渾身一抖，加上胃痛一陣作嘔又上來，吐完後整個人都發懵了，靠在秋曉的肩上，如此脆弱的女人哪裏還有那個冷豔上司的影子。
等到了醫院，夜茜楓被送進手術室，秋曉閉着眼坐在手過室外的椅子，戚源心疼安慰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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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曉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看到手術中那三個紅色字體，又變了臉色，只能在心裏默默祈求着夜茜楓沒事。
夜茜楓這種情況和她當年的胃潰瘍有點像，但又好像比她當時要嚴重。
在短暫的兩三個小時裏，秋曉覺得度日如年，腦子亂糟糟的，直到醫生宣布手術功才讓她松口氣。
醫生說她的胃本來就脆弱，一天未進食加上奔波勞累引起的胃潰瘍，還伴着并發症胃穿孔，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秋曉才回想起昨天下午夜茜楓打來說她在自己樓下等了大半天的話，眼底多了一絲愧疚。
天色漸漸泛白，夜茜楓很快被轉到普通病房，秋曉跟了過去，沒睡好的眼睛冒起了幾根血絲。
戚源皺了皺眉，“曉曉，茜楓已經沒事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看着她。”即使她有千萬個問題想問，在這種情況，她什麽也問不出口。
秋曉搖頭，“戚源，你回去休息吧，今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戚源張了張嘴還是沒問出口，見秋曉堅持便沒有勉強，看來中午是回不去了。
“你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點。”
戚源應了聲，閉了閉眼轉身出了病房，眼底閃過一絲落寂，她知道這麽多年來，秋曉一天也沒有放下過夜茜楓。
夜茜楓在下午醒來，見秋曉累得趴在床上睡着了，眼神柔了下來，擡手輕輕撫了下她柔順的發頂。
秋曉輕顫一下睜開眼，見夜茜楓終于醒了，終于放下心裏的大石頭，“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夜茜楓搖頭，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來。秋曉見了，用棉簽沾水給她潤潤唇。
病房裏有三張床，但沒有住其他病人，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房裏突然就更安靜了。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秋曉說着站起來，轉身出門。
夜茜楓看着她的背影笑。
秋曉走了沒多久，醫生就進來了，詢問她排氣各方面情況，她都照實回答，樣子很乖，末了還問了句什麽時候能出院。明天就是上工作日了，她不确定秋曉會不會為她請假。
“一般傷口不痛就能下床活動了，有助于排氣，但藥需要一天換一次，建議觀察幾天，你排氣良好，現在可以喝點湯水，但不能太油膩。”醫生是個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溫潤無害，正在病歷上記錄着她的情況，頭也不擡一下。
夜茜楓恩了聲表示知道了便閉上眼，等着秋曉回來。
知道夜茜楓剛做了手術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秋曉只買了一個白粥，再回到病房時，床上的人因為藥效好像又睡了。
秋曉坐在床沿，看着手腕上插着的針頭，原本白皙的皮膚因為打針而青了一塊，看着有些紮眼。
夜茜楓動了下，秋曉立即就把視線移走，“醒了，喝點粥水吧。”
夜茜楓點頭，目光灼熱地看着她，“喂我。”
秋曉對她的要求皺了下眉，但見她一臉虛弱的樣子，手還是不自覺地順着她的話去做。
“我晚上就要回去了，你通知一下家人過來吧。”在外面的時候，秋曉就想過，她現在和夜茜楓已經分手了，沒什麽義務去照顧她，雖然她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但她沒讓她這麽做啊！
與其這樣拖沓着大家時間，還不如像幾年前一樣分得徹底，從此不來往。
果然，夜茜楓聽了心瞬間一沉，語氣不禁也有些脆弱，“家人很忙。”
秋曉簡直要被氣笑，心想她還更忙，人窮多幹活，“我明天要上班，不能在這裏陪你。”
“我現在準你假，帶薪假。”
秋曉險些翻白眼，“不需要。”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夜茜楓一臉從容不迫的樣子，雙眼放在秋曉身上不肯移開。
秋曉一噎，突然有些生氣，她氣自己沒辦法狠心做到真的不管夜茜楓，氣自己沒辦法不去擔心，更氣自己還為夜茜楓的話無法抗拒。
輕嘆了口氣，秋曉沒有再說話，一勺一勺的将粥水遞到她嘴邊。
知道她是答應了，夜茜楓心情變得愉悅，勾了勾唇，讓秋曉把她手機拿來。
秋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大概也猜到她想做什麽，果然生病期間的人智商會降低嗎？
她敢保證夜茜楓替自己請假，不出一天估計就要傳遍整間公司。
“假我會自己請，你別費心。”
夜茜楓聞言沒有說話，默默張嘴把秋曉投喂的東西納入口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