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想試別的
沒過幾天,徐志若來了一趟顧家公館。
這徐志若好歹是國家的好黨員,人民的好公仆,應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才對,然而他一進顧家公館就定在沙發上不動了,夏樂陽熱情地邀請他去二樓的“案發現場”看一看,他死活都不肯去。
“我就是當不了刑警才當民警。”徐志若擦了把頭上的虛汗,“你就別為難我了。”
夏樂陽看着徐志若害怕的樣子覺得好玩,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慫恿道:“來都來了。”
徐志若要真是抗拒這兇宅,應該一開始就把夏樂陽約出去才對。既然他來到顧家公館,說明他對這裏還是感到一絲好奇。
不過徐志若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擺了擺手道:“不了不了,我說完就走。”
徐志若找到了當年女鬼自殺的檔案,檔案不能随便拿出來,夏樂陽也不能随便去檔案室看,徐志若便把檔案的內容拍了下來,親自拿給夏樂陽。
“這案子确實有些疑點,不過都不是什麽大事。”徐志若把手機遞給夏樂陽,同時不忘提醒他不準發到其他地方。
夏樂陽招呼尚庭枝一起看了看,只見那發黃的紙張上墨水已消去不少,字跡辨認起來很是困難。
“法醫的報告裏寫着屍體裏檢測到安眠藥的成分,這難道不能說明是他殺嗎?”夏樂陽問。
“當年查案的人走訪了周圍的藥房,有人證明那安眠藥是這女人自己買的。”徐志若伸手在屏幕上劃了幾下,翻到證詞頁面,讓夏樂陽自己看。
“孕婦是不能吃安眠藥的,她來買安眠藥,只能說明她有輕生的念頭。”徐志若道。
夏樂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空氣問:“安眠藥是你自己買的嗎?”
女鬼懶洋洋地坐在茶幾上,連眼皮也懶得擡一下:“不記得了。”
徐志若愣愣地看着夏樂陽對空氣說話,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在對誰說話?”
“她啊。”夏樂陽擡了擡手機,此時屏幕上正好是屍體泡在浴缸裏的照片,徐志若吓得嗖地跳到沙發的角落,緊張兮兮地看着夏樂陽道:“你你你別耍我。”
“她真的在這裏。”夏樂陽說完看向女鬼,“女鬼姐姐,你給他打個招呼呗。”
下一秒,徐志若感覺耳邊吹過了一股涼氣,并伴随着一句非常缥缈的若有似無的“雷好”。
夏樂陽看着徐志若呆若木雞的樣子,貼心地提示道:“她是香港來的,普通話不是很好。”
徐志若臉色慘白地說道:“是是是是嗎。”
“別逗人家了。”尚庭枝揉了揉夏樂陽的腦袋,從夏樂陽手機拿過徐志若的手機繼續看。
夏樂陽惡作劇得逞似的嘿嘿一笑,腦袋湊到尚庭枝的肩膀旁邊,和他一起看。
“你剛才說這案子有些疑點,”尚庭枝問道,“具體是哪些地方?”
“這個吧……”徐志若的眼神四處亂瞟,好似在尋找女鬼在哪裏一樣,“除了兇器以外,這麽大的房子裏竟然連一枚指紋也沒有提取到。”
夏樂陽問:“兇手殺人後清理了現場?”
“可以這麽說。”徐志若實在看不出女鬼在哪兒,索性專心于對話上,“不過也可以理解為她自殺之前打掃了房間,也不是說不過去。”
尚庭枝問道:“兇器上的指紋是她自己的?”
徐志若道:“那當然。”
“但是也可能是兇手趁她睡着,握着她的手割腕啊。”夏樂陽道。
“有這種可能,但是沒有證據支持。”徐志若道。
夏樂陽撇了撇嘴,繼續看手機上的檔案。
尚庭枝問:“其他的疑點呢?”
徐志若道:“還有就是這房子裏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就連照片也沒有。你想這麽漂亮一個女人,在那個年代,沒有照片是很說不過去的一件事情。”
“這些東西肯定被兇手拿走了啊,這還能是自殺?”夏樂陽忿忿不平地問道。
“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徐志若說到這裏,隐隐感覺一道冷飕飕的視線射到他身上,他不禁雙手合十拜了拜,小聲嘀咕道:“姑奶奶,你自殺的時候我才剛出生,別怨到我身上。”
“我看檔案上說鄰居收到了她的遺書才報的警,這遺書确定是她的字跡?”尚庭枝問道。
“沒有其他材料,沒法比對,那遺書的字體是繁體字,所以暫且認為出自她本人。”徐志若道。
“這也太容易僞造了吧。”夏樂陽皺起眉頭道,“我看這負責人就是怕麻煩,幹脆草草了事。”
“如果這是他殺,那這案子确實很難查。”徐志若心虛地說道,“你們想,誰都不知道這女人是誰,而且那時候香港沒回歸,找人也不好找。”
檔案裏的照片翻來覆去只有女鬼自殺時的場景,連一張正常的照片也沒有。暫且不說徐志若同不同意把這照片外漏,即使他同意,夏樂陽也不可能拿這兇殺現場的照片給王祖玉看,所以王祖玉這條線索也只能在這裏斷掉。
“那現在還可以翻案嗎?”夏樂陽見女鬼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裏也跟着不平,他知道希望不大,但還是想争取一下。
不過徐志若為難地搖了搖頭,顧忌地看着四周的空氣道:“不太可能了。”
夏樂陽無奈地呼了口氣,如此一來徐志若這邊的路也斷掉了。他越想越覺得不平衡,這麽一個大活人被人害死了,竟然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所有推理劇都在強調不存在完美犯罪,任何一個罪犯都會被繩之以法。怎麽他難得遇上一次這種事,就碰上了一個死胡同?
徐志若走後,女鬼怏怏不樂地回到了浴缸裏。夏樂陽本想安慰她幾句,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要是失戀了或失業了,他還能安慰一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人生前路一片光明。
然而女鬼是被人謀殺,不變成厲鬼已經是皆大歡喜了,他實在是沒辦法勸她想開點,畢竟他自己都覺得義憤填膺。
“別想太多。”尚庭枝安慰夏樂陽道,“劉校長和周老板的照片我再讓唐風毅找找,另外改天我讓李善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
“好吧。”夏樂陽乖乖躺上床蓋好被子,“也只能這樣了。”
尚庭枝跟着在夏樂陽身邊躺下,正要關燈,而這時夏樂陽爪子輕車熟路地爬上他的胸口,眨着大眼睛看向他道:“今天也要。”
不知道的,還以為夏樂陽是在求歡。然而尚庭枝對此已經習以為常,這小煩人精不過是想吸吸摸摸罷了。
尚庭枝倒也無所謂,夏樂陽的技術每天都在進步,偶爾還是能讓他爽到。
但每次都這麽解決,就好像小朋友過家家一樣,尚庭枝不止一次暗示夏樂陽,他們兩人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有更“過分”的舉動,但夏樂陽小同志就是聽不懂。
尚庭枝看着夏樂陽那水汪汪的小狗眼,屁股後面似乎還有一條尾巴在搖來搖去的樣子,索性狠下心問道:“今天試試別的?”
“嗯?別的什麽?”夏樂陽毛茸茸的頭發裏似乎豎起了兩只耳朵。
“什麽都別想,交給我來就好。”尚庭枝道。
在這方面,夏樂陽對尚庭枝很信賴。既然女鬼姐姐最近狀态不好,教不了他太多東西,那跟着尚庭枝學總沒錯。
然而沒多久後,尚庭枝的手指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夏樂陽嗖地退到床頭,驚惶地瞪着尚庭枝問:“你做什麽?”
尚庭枝逮住夏樂陽的腳踝,把他拉回身邊,輕聲道:“別怕。”
“不行不行。”夏樂陽拿腳丫子亂踹,“這也太奇怪了!”
尚庭枝頭疼地看着縮進被子裏的夏樂陽,心想他們兩個大男人每天做六九運動,這小祖宗都沒覺得奇怪,怎麽偏偏這時候就開始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