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讓你抱了(二更)

夏樂陽被這發現吓得渾身汗毛直立,他拉了拉尚庭枝的衣角,慌張地說道:“這是顧家公館!”

顧家公館是瑞城遠近聞名的兇宅,土坑周圍的人一聽,全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遠離那詭異的骨灰壇。

尚庭枝也已經發現這裏非常邪門,他把夏樂陽護在身後,往前看了看,只見骨灰壇旁邊的土裏還插着一張黑白照片,而照片上是一個微笑着的白衣女人。

女人生得一張鵝蛋臉,額前的頭發被發箍壓到頭頂,露出飽滿的額頭,眉毛似乎沒有精心修剪過,但卻透着一股自然,雙眼和嘴唇雖稱不上完美精致,但組合起來卻非常養眼。

尚庭枝皺了皺眉,微微回頭對夏樂陽道:“你看看是她嗎。”

尚庭枝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女鬼,他不知道女鬼的名字,又不可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直白地說出“女鬼”二字,所以才故意問得這麽委婉。

然後豬隊友夏樂陽小同志再次沒有get到尚庭枝的意思,他一見到那張照片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揪着尚庭枝的衣服道:“就是她!就是女鬼姐姐!!”

周圍的民工一聽有鬼,全都吓得飛速遠離現場,有的跑到樹後面去躲着,有的跑到水泥車後面躲着,總之每個人都找了個庇護所,然後再繼續圍觀。

“沒有鬼,沒有鬼!”劉德發擡起雙手手掌往下按,急急忙忙地做出安撫的動作,“這些都是封建迷信,大家不要亂傳!”

工地本來就已經出事,這亂葬崗的事要是再傳出去,別說以後能不能招到學生,就說現在可能連幹活的人都會撂挑子不幹。

“我聽說你住在顧家公館裏。”一旁的張溫綸神情嚴肅地看着尚庭枝,“這個女人你認識?”

張溫綸是同行,不像周圍那些怕鬼的民工,他對封建迷信有自己的判斷。尚庭枝沒想對他刻意隐瞞,于是道:“這是被困在顧家公館裏的女鬼。”

“我雖然對喪葬習俗不太在行,”張溫綸一邊轉着手上的念珠,一邊說道,“但看這女人下葬的方式,怕不是惹了什麽仇家?”

“她沒有惹仇家,她這是遇到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狗男人。”夏樂陽忿忿不平地說道,他看着土坑裏的木質小樓,突然想到什麽,問道:“對了,女鬼姐姐被困在顧家公館裏,是不是就是因為這陰宅?”

“有可能。”尚庭枝道。

“那我把她放出來。”夏樂陽說着就要去碰骨灰壇,而尚庭枝連忙拉住他。

“你先別亂動。”尚庭枝皺眉道,“這裏面的講究你我都不懂,我讓李善過來看看。”

李善是實打實的大忙人,此時此刻正在給別人做法事,加上市一中的工地又離市區太遠,他一時也抽不開身。

尚庭枝把土坑的情況拍下來通過手機發了過去,李善那邊很快回複,這确實是非常陰毒的永世不得超生的下葬方式,女鬼生前的記憶被消除,并且永遠都只能困在顧家公館裏。

夏樂陽當下氣得要去揭那符紙,不過李善叮囑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害女鬼灰飛煙滅,所以夏樂陽也只得捏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然而什麽也做不了。

李善答應明天一早過來看看,尚庭枝叮囑劉德發把這周圍保護好,接着暫時帶着意難平的夏樂陽回了顧家公館。

夏樂陽本是個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但因女鬼的事,他硬是氣了一路。一回到顧家公館,他就直奔二樓衛生間,把女鬼叫了出來。

女鬼坐在浴缸邊緣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道:“又怎麽了?”

她的語氣裏多少帶了點兒不耐煩,不過夏樂陽直接無視了她的語氣,擰着眉頭道:“女鬼姐姐,我們找到你的骨灰了。”

女鬼的臉上總算出現了懶洋洋和不耐煩之外的其他表情,她略微坐直身子,看着夏樂陽問:“我的骨灰?在哪兒?”

“埋在洛依山上。”夏樂陽頓了頓,委婉地說道:“不過出了點狀況,暫時還拿不出來。”

“什麽狀況?”女鬼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還有你們挖我骨灰幹什麽?”

“也沒有專門去挖,就是碰巧挖到了。”夏樂陽沒有把骨灰壇的情況告訴女鬼,“等我查清你是誰,我另外幫你找個地方安葬吧?”

女鬼對安葬一事似乎不太感興趣,沒什麽反應,夏樂陽又補充道:“我家很有錢,到時候我給你弄個皇後娘娘級別的墓。”

聽到這話,女鬼噗嗤一下笑出聲,在夏樂陽身邊飄了一圈,又坐回浴缸邊緣:“你跟我非親非故,為什麽還要管我的身後事?”

如果夏樂陽沒記錯,這應該是女鬼回憶起自己被謀殺以來第一次笑。他突然覺得舒心了一些,撓了撓後腦,害臊地說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才不是我朋友。”女鬼裝模作樣地翻了個白眼,接着立馬笑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姐妹就姐妹吧。

夏樂陽心想女鬼都已經夠可憐了,沒必要在一個稱謂上較真。

晚上夏樂陽把從坑裏拍來的照片稍微處理了一下,接着通過郵件發給了王祖玉。只要王祖玉能認出女鬼來,那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

做完這些,夏樂陽合上電腦躺上枕頭,自然地往尚庭枝身邊擠了擠。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尚庭枝,乖巧地問道:“今晚可以來嗎?”

尚庭枝正在用平板浏覽喪葬習俗相關的內容,他就着姿勢瞥了身旁晃着尾巴的夏小狗一眼,淡淡地回道:“不來。”

“為什麽啊。”夏樂陽皺着眉頭蹭起身,哀怨地瞪着尚庭枝,“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尚庭枝沒有接話,夏樂陽找存在感似的推了推他的胳膊,不解地問道:“你到底為什麽生氣啊?”

夏樂陽快委屈死了,他總感覺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卻有一口飛來橫鍋扣在他頭上。

尚庭枝無奈地呼了口氣,放下平板,問道:“我有沒有每天晚上都讓你爽?”

夏樂陽微微臉紅道:“唔。”

“問題是,”尚庭枝頓了頓,“我憑什麽做這種事?”

“你這話說的,”夏樂陽小同志不滿了,“我們是有來有往啊,我又不是光占你便宜。”

“那你覺得我滿足了嗎?”尚庭枝面無表情地問,“你自己的技術你心裏沒點數?”

夏樂陽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嘴唇不吭聲了,他承認他技術差,最開始還把尚庭枝弄得痛得要死,但這不代表他沒有進步啊。

只不過……

只不過的确每次尚庭枝最後都得靠自己的手才能釋放,跟他完全不一樣。

“你對我來說就是多餘的。”尚庭枝淡淡地總結道,他的語氣明明是一派輕描淡寫的樣子,卻說着一針見血的話,“既然每次都得靠我自己,我為什麽要讓你在旁邊參觀?”

夏樂陽絞着手指,總算知道了尚庭枝為什麽會生氣。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昨晚把尚庭枝給踹開了的緣故。

“你可以讓我多練練啊。”夏樂陽撅着個嘴說道,“我明明在進步。”

尚庭枝懶得再多說,漫不經心地回道:“不想再陪你玩過家家了。”

“過家家”三個字深深地打擊到了夏樂陽小同志的內心,他氣鼓鼓地說道:“你找那麽多理由,我看你就是想睡我!”

“是。”尚庭枝面不改色地直視着夏樂陽,“想睡你有什麽問題?”

夏樂陽紅着小臉愣了愣,他沒想到尚庭枝竟然這麽直白地承認想睡他,他結結巴巴地扔下兩個字:“流、流氓!”接着掀開被子下床,往隔壁快步走去:“我今晚不跟你一起睡了!”

夏樂陽不讓尚庭枝抱着睡,那尚庭枝第二天鐵定發燒。

但無論如何尚庭枝也不想由着那小祖宗的性子,所以并沒有挽留,大不了等明天發燒之後,再把夏樂陽拎過來抱一陣就好。

夏樂陽通過衛生間往隔壁卧室走去,在路過浴缸時,他小聲招呼了女鬼幾聲,然而女鬼連形也懶得顯,就輕飄飄地來一句“睡了”,怎麽都不肯出來。

沒有好姐妹聊天,夏樂陽只好孤零零地回到隔壁卧室,然後孤零零地爬上了卧室裏的雙人大床。

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都跟尚庭枝一起睡,早已習慣了那溫暖的胸膛。這突然一下子只有冰冷的牆壁作陪,他還真不習慣。

不過不習慣歸不習慣,原則他還是有的。

于是夏樂陽就這麽抱着被子強迫自己入睡,然而他翻來覆去到了半夜兩點多,一直都只是迷迷糊糊的,始終無法進入夢鄉。

失眠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夏樂陽輾轉反側,在安睡和原則之間左右徘徊,最後經過激烈的思想鬥争,他猛地坐起來,還是決定暫時放棄原則,選擇安睡。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半夜三點多,夏樂陽蹑手蹑腳地來到尚庭枝的卧室,只見尚庭枝呼吸平穩,顯然是熟睡的狀态。

他悄悄定了個六點的鬧鐘,打算明早在尚庭枝醒來之前就溜回房間,結果沒想到他剛一爬上床,尚庭枝就長手一撈,把他撈進了懷裏。

夏樂陽屏住呼吸不敢動,他的後背貼着尚庭枝的胸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尚庭枝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後。

過了一陣,夏樂陽見尚庭枝沒動靜,這才放松僵硬的身子,軟綿綿地窩進了尚庭枝懷裏。

然而就是這時,搭在他腰上的手突然箍緊,耳後響起了一聲懶洋洋的輕笑:“怎麽,自己送上門?”

夏樂陽一下漲紅了臉,不過好在他腦海中靈光一閃,趕緊對尚庭枝催眠道:“你在做夢……你在做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尚庭枝直接笑出了聲,他翻身把夏樂陽壓在身下,故意配合道:“做夢就更好辦了,反正不是現實。”

“不是不是,你住手!”夏樂陽趕緊按住尚庭枝掀他睡衣的大手,慌慌張張地說道:“你沒有做夢,不準亂來!”

尚庭枝本來也沒打算要對夏樂陽硬來,他重新躺下,把夏樂陽摟進懷裏,接着把那毛茸茸的腦袋按到自己肩膀旁,用帶着倦意的低沉嗓音說道:“睡覺。”

“睡就睡……”夏樂陽小聲嘀咕了一句,扭來扭去地從尚庭枝的肩膀下鑽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其實尚庭枝摟着他并沒有太用力,但夏樂陽就是感覺喘不過氣,心髒跳得像邁進的小火車一樣,過了好久都緩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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