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懈的努力
沒過幾天,周潤華果然有所動作。
李善從同行那裏得知,周潤華在四處尋找陰氣重的陰宅,據說是在陵園工地挖出了不吉利的東西,想要盡快處理。然而尚庭枝他們知道,周潤華其實是想轉移女鬼的骨灰壇。
原本女鬼的骨灰壇埋在亂葬崗裏,那裏本身就是大兇之地,可以鎮得住女鬼,但在市一中開發之後,瑞城已經難覓和亂葬崗同樣陰氣重的地方。
趙瑩那邊遲遲沒有給周潤華動工的吉日,催促他盡快處理祥龍身上的“逆鱗”。
而徐志若那邊早已成立調查組,暗地裏死死盯着周潤華的動作。與此同時,徐志若還根據夏樂陽提供的線索,查到女鬼在香港還有親人,并且已經跟她的親人取得聯系。
女鬼的白裙不知何時變成了修身的碎花連衣裙,殺馬特式的厚重劉海也順應潮流梳成了中分。
自從可以離開顧家公館之後,女鬼時不時就會出去鬼混一圈,每次回來都更加時尚一分。乍一看去,她的身上已經完全找不到九十年代的影子,俨然就是一個青春靓麗的美女小姐姐。
夏樂陽見女鬼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一邊替她開心,一邊又覺得不是滋味,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女鬼已經在外面結識了N個好姐妹。
“我說女鬼姐姐,你到底還想不想回家啊?”夏樂陽看到女鬼對“好姐妹”送的愛馬仕手提包愛不釋手,心裏酸酸地問道。
他之前也想送女鬼東西,但是在咨詢李善之後,他得去女鬼的墓前燒給女鬼才行,然而現實是周潤華把女鬼的骨灰壇藏了起來,他想燒也沒辦法。
于是他一瑞城首富的小兒子,什麽都沒能送給女鬼,還沒女鬼在外面認識的“野姐妹”大方。
“當然想啦。”女鬼把手提包收起來,那神采奕奕的樣子和前段時間的頹廢完全不同,“我最近在做回家的準備,老實說,還挺舍不得你。”
其實夏樂陽也舍不得,他頗為矯情地問道:“女鬼姐姐,你回家之後會不會想我?”
“那當然。”女鬼在夏樂陽身邊飄了一圈,“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
聽到這話,夏樂陽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小心眼,女鬼姐姐在外面結交朋友又怎樣?說到底,他才是女鬼姐姐最好的朋友。
“噢,對了。”女鬼突然開口道,“過兩天我要去打胎,可能不在家裏。”
“啥??”夏樂陽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你去哪兒打胎?”
“有姐妹介紹了一個通靈的巫婆,可以把我肚子裏的死胎打掉。”女鬼說着把臉頰旁的頭發勾到耳後,好心情溢于言表,不難看出打胎對她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才不想留着狗男人的種回家。”
“那人靠譜嗎?”在夏樂陽眼裏,巫婆跟騙子也沒啥差別,“你別被騙了。”
“放心啦。”女鬼安慰似的拍了拍夏樂陽的肩,“別看我這麽人畜無害的模樣,我要是兇起來,一般人可拿不住我。”
這一點夏樂陽倒是相信,李善曾對他講解過鬼的等級,像女鬼姐姐死得這麽慘的,本身就比普通的孤魂野鬼厲害許多。
“不過……”女鬼說到這裏眼珠轉了轉,“為了保險起見,可不可以借你家花花給我用一用?”
夏樂陽好奇地聽女鬼說她的要求,然而還未等女鬼說完,夏樂陽就連續嚷嚷了三個“不行”。
“不可能!”夏樂陽皺起眉頭,義正辭嚴地說道,“就算是好姐妹,這也太奇怪了吧?他可是我老公诶!”
“也就分分鐘幫個忙,要不要這麽小氣?”女鬼“切”了一聲,不滿地說道。
“這幫忙也分為可以幫的忙,和不可以幫的忙。”夏樂陽用手比出兩塊界限分明的區域,“你提的要求顯然就是不可以幫的忙!”
“啧啧啧。”女鬼一臉嫌棄地看着夏樂陽道,“瞧你這小氣樣兒,要不是我,你和他能進展到這一步?”
“你、你還小氣樣額,”夏樂陽氣得面紅耳赤,“你去哪裏學的兒化音?”
女鬼撩了一下頭發,不甚在意地說道:“姐姐我想學什麽學不會。”
每次說到兒化音,夏樂陽只能吃啞巴虧,他幹瞪着女鬼,只聽女鬼又道:“倒是你,學東西慢死了,到現在都還學不會‘坐下來自己動’。”
這六個字是尚庭枝對夏樂陽說的,夏樂陽坐倒是會坐,但每次坐下去之後就完全不會動了,動作笨拙得跟踩進泥巴裏的小鴨子一樣。
“你你你!”夏樂陽聽到這話,立馬炸毛,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你偷看我們滾床單!”
“我還需要偷看?”女鬼掏了掏耳屎,随便一吹,“你每晚叫得那麽大聲,要不是我替你攔着,隔壁小區的姐妹都快組團來圍觀了。”
“什麽?”夏樂陽頓時感覺一道驚雷劈到他頭上,“你們這些女生怎麽這麽不害臊?”
“好妹妹,大家都死了多少年了,還害臊?”女鬼好笑地輕哼了一聲,頓了頓,她又道:“所以說,讓你給點你家花花的牛奶又怎麽了?”
俗話說得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夏樂陽現在總算明白過來,他每次都吵架都吵不贏女鬼,是因為他全身的皮加起來可能都還沒女鬼的臉皮厚。
“不給不給就不給!”
夏樂陽說完之後摔門而去,而尚庭枝早就聽到衛生間裏的動靜,剛好走到門口,所以夏樂陽一出去,就正好撞到了尚庭枝懷裏。
“怎麽了?”尚庭枝看着懷裏炸毛的小祖宗,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問。
“她欺負我!”夏樂陽指着背後的洗手臺控訴道。
尚庭枝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衛生間,問:“怎麽回事?”
要是別人欺負夏樂陽,尚庭枝第一個不同意,但這對象一旦變成女鬼,他也是有心無力,畢竟他壓根就見不到女鬼。
——除了前幾天晚上,他在衛生間裏自行解決,讓女鬼大補了一把,那一瞬間,他隐約在鏡子裏見到了一閃而過的身影。
夏樂陽把女鬼對他的嘲諷說了一遍,尚庭枝心想這不是事實嗎,這麽久了你就是學不會自己動,不過他還是摟着夏樂陽,哄道:“沒關系,我動就好。”
“聽到沒?”夏樂陽環住尚庭枝的腰,轉過頭去對女鬼炫耀道,“他的腰可好着呢,跟小馬達似的!”
尚庭枝:“……”你也不用說得這麽明白。
女鬼坐在洗手臺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表示她才不稀罕。
有了幫手在身邊,夏樂陽一下就覺得沒那麽委屈了,他擡起腦袋看向尚庭枝,把女鬼要打胎的事說了一遍,接着又道:“她想把你用過的套子帶在身邊,我沒同意。”
夏樂陽琢磨着尚庭枝會跟他一起批判女鬼沒羞沒臊,然而沒想到尚庭枝沉思了片刻,問道:“陽間的東西她怎麽帶在身邊?”
“诶?”夏樂陽愣了一瞬,而女鬼比他反應快,尚庭枝這反應顯然是有戲,于是她嗖地飛到夏樂陽身邊,說道:“你快告訴他我這有個愛馬仕的包包,可以裝這種特殊的補品。”
“啥?”夏樂陽一臉震驚地看向女鬼,“你能不能尊重下這個品牌!”
“這是別人送我的,我有什麽辦法喽。”女鬼聳了聳肩。
夏樂陽看向尚庭枝,皺眉問:“你還真的要給她嗎?”
“她既然想打胎,能幫就幫吧。”尚庭枝道。
女鬼肚子裏是周潤華的孩子,夏樂陽也支持女鬼打胎,但是他總覺得把尚庭枝的那東西給女鬼非常別扭。
尚庭枝自然看出夏樂陽心裏過不去這道坎,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放心,和那玩意兒相比,有更補的東西。”
最後女鬼開開心心地拎着尚庭枝的一管血出門去打胎,但是夏樂陽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連吸吸摸摸都沒心情。
“我為什麽就是學不會兒化音啊。”夏樂陽躺在床上,沒精打采地看着天花板說道。
今晚尚庭枝的“性”致還不錯,他不想被這種小事影響夜生活,于是想了想,他正色道:“這其實跟你舌頭的靈活度有關。”
“靈活度?”夏樂陽好奇地側過腦袋,看向尚庭枝道。
“不會發兒化音并不是先天缺陷,只是練習還不夠。”尚庭枝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快捷的方法,你要不要試一試?”
夏樂陽聞言坐起身,乖巧地點了點頭。
二十分鐘後。
“好累啊,我下巴都酸了。”夏樂陽擡起腦袋,委屈巴巴地看向尚庭枝,用眼神抗議道。
“加油陽陽,我明顯感到你的舌頭比以前靈活多了。”尚庭枝微眯起雙眼,一邊享受一邊鼓勵道。
“真的嗎?”夏樂陽半信半疑地問。他的舌頭有沒有靈活他不知道,但是至少他的牙齒不會再卡毛了。
“真的,你很棒,繼續加油。”
又過了許久,在夏樂陽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尚庭枝總算第一次僅靠夏樂陽的嘴就……。
夏樂陽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脖頸和下巴,正準備躺好享受尚庭枝的“服務”時,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麽不識趣。
尚庭枝不耐煩地拿起手機一看,沒想到打電話來的人竟然是周潤華。
“尚大師,我最近在找陰氣重的大兇之地,請問顧家公館這個兇宅,你有沒有考慮轉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