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所以說……你其實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還是只羚羊？”

第二天，某素食火鍋店，一只美洲獅邊涮着西蘭花邊沖着鮑笑大叫大嚷，鮑笑沒好氣地看着他，往鍋裏狂丢菠菜：“糾正一下，不是羚羊，是藏羚羊。”

“不都差不多麽，反正擱幾百年前這都是被你們祖宗當午餐吃的……”

“胡說什麽呢！”鮑笑怒了，“藏羚羊那麽可愛，誰會去吃藏羚羊！我們家吃的都是跳羚好嗎！”

他話音剛落，便見到隔壁桌的兩只跳羚一臉驚恐地望過來。鮑笑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聲，補充說明：“而且都是以前了。現在大家都是正經的文明物種，誰還在乎這種事，快別提了。”

“行行行，都正經正經。”美洲獅哼哼唧唧，愉快地撈着菠菜，“所以你是啥時候追到他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就讀大學那會兒啊，我倆不是都在海洋大學麽。”鮑笑咬着筷子，陷入了甜蜜而青澀的回憶，“那個時候，他未娶，我未基，我學沙漠綠化，他學海鮮料理。”

“不是……你們這學校的專業安排什麽毛病？考慮過沙漠居民和海鮮的感受嗎？”

“本來就是很水的學校嘛，你聽這名字就知道有多水了。”鮑笑撇了撇嘴，“再說都是體育特長生進去的，能不學體育就很好了，誰管那麽多。”

“你倆都是啊？”美洲獅驚訝地張了張嘴，又喂了自己一大口菠菜。

“對啊，我短跑，他長跑，他還會擊劍，拿角戳人的樣子超兇。”鮑笑一本正經地點頭，表情忽又變得溫柔，“我倆雖然不是體育專業，但還是要去校隊做訓練。我至今都沒法忘記我倆初見面的時候，我訓練完，他剛入場，正聽到我穿過終點線後振聾發聩的嘶吼，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場就送了我一瓶……急支糖漿。”

“……然後呢？”

“然後我就不得不向他解釋了很多遍我的嗓子沒問題，獵豹就是喵喵叫的，我們不會吼，不會像廣告裏面那樣吼。但他死活不信，我只好蹲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叫給他聽。叫到第五十八遍的時候，他說不行了，太可愛了，然後就向我告白了。”

“……呃姆……”美洲獅的神情有些複雜，“然後你倆就在一起了？”

“當然沒有，我是那麽随便的豹子嗎！”鮑笑倒拿着筷子，把桌面敲得篤篤響，“他追了我整整一周呢！”

美洲獅：“……”不是很懂你們這些不随便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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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誰讓他腿長呢。”鮑笑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聲，補充說明，“而且你知道嗎，藏羚羊的角特別神奇，刮點粉末拿來沖藥湯，退燒效果特別好。”

美洲獅：“……”你們這些不随便的豹子，這麽随便真的好嗎？

“既然你那麽喜歡他，那就把他帶去見家長啊。”他對鮑笑說道，“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大家都是正經的文明物種嘛，你父母再不喜歡他總不能活吃了吧。”

“你懂什麽！”鮑笑又開始篤篤篤地敲桌面了，“我倆都是公的！雄的！沒切過的那種！”

“那又怎麽樣！”受到質疑的美洲獅也不高興了，筷子上夾着一把菠菜就開始甩，像是在甩一根綠色的拖把，“性別問題算個毛線，你倆從目開始都不一樣了好嗎！而且我跟你說，這事兒你還真不能說我不懂。我跟你講過沒，就我那個染紫色毛的表哥？他也喜歡公的，找的小受就是只長頸鹿，我姑父一家都挺喜歡。除了說話容易扭脖子外，平時相處根本沒問題！那長頸鹿過年還會幫着挂臘肉和香腸……诶你慢些，那塊魔芋給我。”

“……你懂什麽!”鮑笑還是那句話，忿忿地往鍋裏倒杏鮑菇，“在上面和下面能一樣嗎！”

“那是不一樣，好東西都在下面。”美洲獅說着，拿起勺子就朝鍋裏撈，撈到一半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等等，你剛剛說啥？”

“……”鮑笑沉默了。鮑笑往他碗裏扔了片杏鮑菇。

“所以……你是下面哪個？”美洲獅“哇”了一聲，“你怎麽辦到的？好神奇。”

有什麽的神奇的，躺平就是了啊……鮑笑揉着額角，又往他碗裏扔了一大塊魔芋。

“難怪你不肯告訴你爸媽，這事确實是有些不好開口。”美洲獅還在那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假裝沒看到鮑笑丢在他碗裏的菠菜香菜小白菜，“話說你有試着反攻過……唔嗚嗚嗚！”

鮑笑忍不住了。他拿過美洲豹面前的碟子，加了醬料刷地一拌，直接全倒進了美洲獅的嘴巴裏。

美洲獅：“嗷嗚嗚嗚嗚嗷！”

他指着鮑笑的頭，臉鼓得像個氣球。

“我求你閉嘴吧！”鮑笑欲哭無淚，“我已經很煩了，你就別再提醒我我被一只食草動物攻掉的事實了好嗎？”

“唔嗚嗚嗚……不似啊！”好不容易咽下了嘴裏的一堆草，美洲豹急切地用手指指着鮑笑，指尖還在抖啊抖，“你看看你後面！那只把你攻掉的食草動物進來了……”

鮑笑立刻起身回頭。

“還帶着只小母羊！”

“哐叽”一聲，鮑笑被椅子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