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直坐在馬匹上穩如泰山的天師大人。

在看到那個背影前的一瞬間,阿玊心裏懷着一顆僥幸心覺得眼前這個天峫說不定就是他的天師大人。并在心裏擅自為此編造了一套說服自己的理由。她告訴自己,說不定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說不定他在借用另一個身份守護在自己身邊,說不定有一天他會回來告訴自己這一切的緣由。

可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似乎看透了阿玊的這一想法,天峫在阿玊跑向胡同口時,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在看到阿玊失落的表情後,不自覺的走進她想要試着安慰安慰。

但天峫并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所以,站在阿玊身後好一段時間,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最終,還是阿玊先打破了兩人之間這種尴尬的氣氛。

阿玊:“你一定很想笑我吧。覺得我很蠢。”

天峫:“沒有。”

阿玊:“你總能看懂我心裏在想什麽。可我始終不明白天……你,們心裏在想些什麽。”

天峫:“那是因為你的記憶并不完整。”

阿玊:“是嗎!可能是吧!”

仿佛是自問自答一般,阿玊覺得天峫說的這個原因确實沒有毛病。

重新往迎親隊伍裏看去,阿玊發現那一隊奢華的隊伍已經走了老遠。就算是她視力極好,站在胡同口也只能看到如指節大小的人形。

阿玊:“我可能猜到了,但我還是想問問你,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阿玊轉身看向天峫。

天峫:“帶你回去。”

幾乎是毫無遲疑的天峫便道出了這幾個字。

阿玊:“我記得你昨天說,這個幻境是根據現實中早已過去一千五百多年的事情創造出來的。”

天峫:“對。”

阿玊:“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天峫:“……好。”

生前身後事難擇2

阿玊:“盤古開天,女娲造人,上神庇佑蒼生,而玊姓之人卻可以淩駕神仙。這話流傳在民間,讓多少百姓為之崇敬,又讓多少帝王耗費了心力。可他們并不知曉,這位能夠淩駕神仙的玊姓之人只是個活不過二十五歲的小姑娘。”

似是在獨自感慨,又似乎是在說給天峫聽,阿玊将身形慢慢隐入暗巷深處。

她已經做好了發問的準備。

阿玊:“如果我沒算錯,我應該就快25歲了。再過不久,我可能就會死了。你能告訴我在這一世,我是如何死去的嗎?”

阿玊一開口就問了一個極其敏感的問題,這令天峫十分詫異。因為在這所有的事情之中,他最不願被提及的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可畢竟他先前已經答應了阿玊,所以,即使他心中再多的不願意,他也準備好好的回答她的問題。

天峫:“這一世,你是被利器刺穿胸膛後死去的。”

這個死法出乎阿玊意料的普通。只是這個死法很難判斷兇手是誰。不過,因為死法太普通,阿玊也放棄思索兇手是誰了。因為不管是誰,這個死法都不會很痛。

想到這裏,阿玊整理了一下腦中紛飛的思緒,繼續對天峫提問道:“我想知道,下一世,在下一個轉世出生後,你回玊家了嗎?”

第二個問題,同樣是一個令天峫棘手的問題。這一次,天峫雖然心中暗潮湧動,但嘴裏還是非常鎮定且清楚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阿玊在聽到那兩個字的一瞬間并沒有吃驚。雖然在她有限的認知當中,天峫是不可能脫離她,脫離玊家幾千年的咒印的。可有些時候事實并不是那麽的一定。

突然,天峫又開口補充道:“後來,再後來,從那時候開始我便再沒回過玊家。”

聽到天峫這個說,阿玊忽然在心裏為他找到了一個最最合乎情理的解釋——他一定是去尋找崔浣紗的轉世了。

阿玊:“一千五百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但應該足夠忘記一個家族或一個人了。我不懂,你為什麽在一千五百年後又重新出現了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天峫:“……你,我的目的是你。”

筆直的看着天峫那雙隐在陰影之後的雙眼,阿玊想從他那雙如墨般濃郁的瞳孔中看出他哪怕一絲的情緒。但很可惜,她并沒有看出天峫在回答她問題時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有一刻,她甚至覺得他眼中除了冷漠以外就再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了。

阿玊:“謝謝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與天峫錯開眼神,阿玊随便且生硬的找了一個理由便準備離開了。她沒有忘記她需要前往天師大人府邸道賀的任務。

臨走之際,天峫叫住了她。

天峫:“阿玊,你的時間不多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跟我走。”

背對着天峫,阿玊身型頓了頓,然後回道:“父親命我替他向天師大人道賀,我現在需要馬上趕往天師大人的府邸。等我回來我就跟你走。”

天峫:“好,我等你。”

微微側頭算是向天峫道別後,阿玊一路上不顧形象的狂奔着終于在天師大人府邸前追上了小玉他們。

跟她想象的一樣,天師大人的府邸前門庭若市,前來賀禮的人幾乎将裏面塞了個滿滿當當。他們三五成團的湊在一起互相誇耀着天師大人的功績或國師大人的謀略。

小厮:“玊家小姐到。”

門童接過小玉遞來的邀請信件及身份證明後扯着嗓子朝院子裏喊了一聲。

突然之間,那些原本在不斷交頭接耳的人全部都将視線齊刷刷的投向了剛進門的阿玊。

在以前,這些朝臣、大商其實并不知道玊家有位身居宅邸,不予外人往來的小姐。可自從天師大人突然脫離玊家與崔家小姐來往以後,市井中就開始流傳起她這位被藏在深宅之中的玊家小姐與朝廷大能天師大人、朝廷重臣崔家千金之間匪夷所思的三角虐戀關系了。

所以,當人們聽到“玊家小姐”這四個字後,都會經不住好奇的望過去。

這要是換在昨天以前,阿玊一定巴不得自己趕緊找個地縫避開這些能把人看穿的眼神,可今天,現在,她不想躲躲藏藏的。

小玉:“小姐!”

小心的扯了扯阿玊的衣角,小玉有些擔心。她雖看不透人們心中所想,但她能看出來那些投向她家小姐身上的眼神并不友善。

阿玊:“小玉,把禮單給我。”

輕輕拍了拍小玉的手背,阿玊朝她淡淡笑了笑。

接過小玉遞來的禮單,阿玊臉上換上了個大家閨秀溫婉、友善但卻不容觊觎的得體笑容,沿着人們不自覺讓出來的路,她穿過前廳來到了一身紅衣的天師大人面前。

短短的五十幾步路,阿玊走的小心翼翼。在這過程當中,她能聽到一旁人群中的小聲讨論。那些內容多半不是诋毀便是諷刺,有的人甚至是在她走近後故意惡語相向,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影響到她臉上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

阿玊:“小女玊汝今日帶父親大人前來祝賀天師大人新婚之喜,願天師大人與崔姐姐白頭偕老、世世恩愛。”

雙手抵上禮單,阿玊臉上沒有一絲的埋怨與怨恨,有的只是一個幹淨的發自內心祝福的笑容。

天師大人沒有想到阿玊會親自前來道賀,更沒有想到她會真心實意,心中沒有一點怨恨的前來道賀。所以,在看到阿玊那張笑得燦爛的面孔時,他愣住了。

阿玊:“小女一介女流實在不便久留,還望天師大人莫要怪罪。”

将手中禮單塞入天師大人手中,阿玊微微颔首施了一禮便帶着小玉離開了。望着阿玊不緊不慢離開的背影,天師大人心中只覺空空唠唠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被人偷走了一般悵然若失。

出了天師大人的府邸,阿玊直接回了玊府。回去以後阿玊二話沒說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日頭早已經下了山,一輪如溝的彎月早已爬上了黑漆漆的夜空。

打開房門,看着挂在院中大樹枝頭的那輪明月,阿玊不知不覺想起了昨晚做的那個夢。

夢中在她那個古董店的後院裏也有這樣一棵樹,在樹下同樣也放着一張八仙桌。在夢裏,她偶爾會坐在那裏一邊喝酒一邊賞月。

天峫:“你準備好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阿玊走出了房間,天峫眨眼間便不知從何處來到了樹下。

看着被樹蔭遮的只剩一個黑影的天峫,阿玊問道:“如果我留在這裏,你覺得我會怎樣?”

天峫:“你……”

天峫不懂阿玊為什麽會這麽問,一時間他不知道怎樣回答。

似乎是察覺到了天峫心中的擔憂,阿玊輕笑一聲,慢慢朝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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