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
當日渺渺只好帶着疑惑回到玉寒宮。
幾日後，立雪仙子正在門口澆花，見到渺渺就說：“喲，你可回來了，你的“小情人”可等你很久了。”
一瞬間，渺渺活了起來，仿佛天地之間充滿可以歡笑的理由。
她走到後花園，他果然就坐在那裏，手中拿着魚食往湖裏扔，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哈！”渺渺從身後蹦出來吓唬男人。
“你來了啊。”
“你怎麽不怕呀，我從來都沒有吓唬到你，你頭發後面是不是長着眼睛，就和二郎神一樣有第三只眼。”
“哪有這回事。”滄海對渺渺這樣說，渺渺不相信伸手撥開滄海後腦勺的頭發企圖找到另外一只眼睛，很不幸，她沒有發現。
“你想知道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被你吓到嗎？”
渺渺點頭。
“因為我随時都有準備你會從任何一個地方蹦出來見我啊。我随時都有這個準備。”
渺渺沒有回答，她只是從滄海手中抓了一把魚食，灑在湖中，然後說：“我覺得很奇怪。比如說二爺明明在輕薄水寒，水寒也表現出了抗拒和厭惡，我上去幫她趕走了二爺，她倒是對我生氣，這是什麽道理？”
滄海笑。
渺渺說：“我不懂這事，去問了鳳來，她不告訴我，又問立雪，她也不說，最後還是三爺告訴我的，他說女人都是這樣子，即使喜歡也得故作姿态，欲迎還拒，欲拒還迎。我在想，女人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是不是因為她們也覺得這難以啓齒，男人願意回答我這個問題，是不是出于男人炫耀的心裏？我不知道神仙也是這樣吶，修行和不修行沒有什麽區別，和凡人一樣，真可怕。”
“之後我看到二爺輕薄水寒，我學乖了，不去幫她了，可是我還是不懂，那欲來欲去是為了
什麽？倒是二爺從那天之後天天纏着我了，看他那樣子是想對水寒一樣調戲我，可我還小呀
，而且我千裏迢迢來這裏是為了學會修仙法術的，不是來談情說愛的啊。男人是不是像書裏
寫的那樣，天生都是賤骨頭，女人越是不理睬他，他越是想要征服呢？”
滄海：“我想仙和人也一樣，有些人天生好色，有些人天生老實，有些人天生好自由……于
飛生來下就是這樣的。”
“可水寒是仙子呀，仙子不該幹淨出塵麽？要是仙子也能被調戲，我千辛萬苦成仙是為了
什麽？”
滄海：“我也不知道你千辛萬苦修仙是為了什麽，因為我沒有修過仙，在這裏的神仙都是
出生就擁有神力了。”
渺渺：“這可真不公平，我一輩子追求的事情，你們生來就有。”
滄海點頭，回：“是不公平。”
“仙界都這樣不公平，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公平的事情吶？”
滄海：“怕是找不到，怕是絕跡了。”
渺渺：“我最近又在想一件怪事。”
滄海：“你總有怪事要想的，不過我願意聽。”
渺渺：“我發現一件怪事，你想一個女孩10歲，一個30歲的男人說愛她，說要娶她，那非
被所有人罵個狗血淋頭不可。可再過十年，女孩20歲，男人40歲了，他們的年齡差距還是
20歲，可是20年後，男人再說那番話，大家都覺得這是天作之合了，沒人會去反對的，對
吧？可是要是女人30歲的時候遇見同一個男人，這個時候男人50歲了，女人此刻要嫁這個
50歲的男人，大家也許沒有女孩10歲時候反應強烈，可是心裏一定也想，這個死老頭子娶
這麽個正年輕的女人做什麽呢？可問題在于，他們兩個的年齡差距從來都沒有變過，從
都是20歲呀，為什麽遇見的時間不對，別人的想法會這麽不同呢？這真是太奇怪了，不
是嗎？”
滄海：“所以這是成仙唯一的好處，不管你幾歲都是可以去愛人的。”
渺渺：“你喜歡我嗎？在我六歲、七歲，八歲……的時候？在見我第一面你喜歡我嗎？如果
你喜歡我，我倒不生氣，也不讨厭，我允許你在我很小的時候喜歡我，因為我喜歡你，況且
你在我10歲的時候喜歡我，到了20歲也還喜歡，30歲也喜歡……那你便是一直喜歡我的，
你對我的心不存在改變，所以也不存在肮髒的偏見，我是這樣認為的。我是第一次見你就
歡你的。現在呢，我想你早點來找我，因為一個人在這裏太無趣了，沒人懂我的想法，沒
聽我說話，我也不想說給他們聽。”
滄海：“那我只能一直喜歡你下去了，不然我就有了肮髒的思想了，也是你口中的肮髒神仙
了。”
渺渺：“聽上去你好像很勉強。”
滄海：“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是很勉強的，就像我不想當神仙，但我生來就是神仙，只
能勉強接受。因為我不能死，若要尋死，我必須查所有古典把能殺神的邪魔一一找出來，再
排查看他們居所在哪裏，然後不辭千裏趕去找他們，但他們要不要殺我，就得看他們心情
修行了，若他們幾百年來夜夜笙歌，不思上進，沒有修為，那我又死不了了。我要尋死，
得求他們，太麻煩了，那我還不如活着。不過我喜歡你是不勉強的，我想你知道。”
渺渺：“不知道為什麽，聽見你說喜歡我，我的心總是跳的那樣快。”
滄海：“也許你愛上我了。”
渺渺：“我愛上了你麽，那可真有趣，我還從來沒有愛過人呢，特別愛一個神仙，不知道那
是怎樣一種體會。”
滄海：“聽長老說，愛不是什麽好事情，你還是不要愛我了，好好修煉吧，我下次再來看你。”
渺渺：“你走吧，不過……就算你威脅我，你走了之後再也不回來看我，我也不能答應你剛才的話，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能阻止一個凡人愛你啊，況且我會成仙的，到時候我就和你一樣了，我也會和你一樣高大，擁有一樣的神力，一樣的美貌……一樣的地位，沒人能阻攔我愛你，即使你也不行。”
滄海嘆口氣，伸手摸了摸渺渺的腦袋，回：“你可真倔強啊，是我這千年來遇見過最倔強的凡人。”
渺渺：“你也說人和仙一樣，既然如此，那人也分好多種，有好色的，有好酒的，有好賭的……自然也有天生倔強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