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魚與熊掌(三)

第31章 魚與熊掌(三)

“我們以前是男女朋友,我去美國時分手了。”

邵遠光的這句話,讓陶澞災形宋俗飨臁K說的是事實沒錯,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那樣冷冰冰,不帶感情|色彩。不說留念或是溫存,連一丁點惋惜她都沒有感受到。

他說那句話時的感情,像極了在說,“我們以前一起做過研究,後來就散夥了”。輕飄飄,沒有絲毫份量。

然而,邵遠光這坦坦蕩蕩的一句話卻直擊塗佳的興奮點。

“怪不得!”塗佳笑嘻嘻地說,“我當時問師姐以前認不認識邵老師,她就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塗佳笑完了,又說︰“不過,邵老師丢下師姐跑去美國,有點不夠意思。”

邵遠光看了眼陶潱讪讪笑道︰“什麽年紀就該做什麽事。”

陶澠沉慫一眼,心裏苦笑,真是會給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她這樣想,可馮啓明偏偏聽出了邵遠光話裏的另一層含義。他笑着揶揄道︰“Chris,照你這麽說,三十而立,是成家的歲數了。你這次回國是不是別有用心?難道是沖着小陶來的?”

邵遠光看了眼陶潱笑着回答道︰“這麽說也行。”

邵遠光話音一落,塗佳起哄似的怪叫起來︰“師姐,邵老師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也表個态呗!”

聽了邵遠光的話,陶澚臣詹揮煞⑻獺R說邵遠光是為了她回國的,她自然不相信,但從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言談猜測,她雖不是他回國的主要目的,但也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些日子他的明示和暗示,再加上剛才的話,邵遠光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與陶澮恢幣岳吹鈉谕完全吻合,甚至只要她點點頭,這事兒多半就成了。

陶澘戳搜凵墼豆猓他正笑着看她,像是在等她的答複,又像是成竹在胸,有萬分把握她會點頭答應。

陶澬睦锾玖絲谄,心想,這叫什麽?造化弄人?

Advertisement

“小陶,Chris這麽說,你怎麽想的?”馮啓明這時又追了一句。

陶澆輝敢飧嫠叽蠹宜已經結了婚,此時,唯有在心裏苦笑,一邊是念念不忘了的初戀,一邊是已經結了婚的事實……

就在陶澐改訓氖焙颍嚴世清推門進來了。

陶澫胝業攪司刃且謊,站起身,問候道︰“嚴老來了。”

嚴世清笑着擺了擺手,客氣道︰“小陶最近氣色不錯嘛。”

塗佳嘴快,接茬道︰“師姐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嚴世清問︰“哦?有什麽喜事?”

衆人笑而不言,很有默契地看了看邵遠光,又看了看陶潯

嚴世清看了大家的神态,自然也清楚發生了什麽,當下雖然不再接茬,招呼大家就坐,可席間閑話時,卻開起了陶澓蛻墼豆獾耐嫘Α

“早些年,系裏成過一對兒,是個年輕的男老師和女博士,那可是一段佳話。”嚴世清說着看了眼兩人,“好幾年過去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

大家聽了都跟着附和︰“有,八成最近就會有。”

陶澨了這話只是笑,笑得頗為無奈。她和邵遠光,怎麽還會有這種可能?除非離婚。

吃完了中飯,陶澗醯糜行┫化不好,也不知道是食物的原因,還是邵遠光的原因。她打發走大家後,便在校園裏閑逛。

五月初,北京已經有些熱了,學校裏愛美的女生都換上了短裙,午後陽光一照,顯得青春活潑。

陶澘醋牛心裏不由泛起酸味。要是再年輕幾歲,她也有資本和父母生扛着不結婚,就算是為了等邵遠光,她也不會在乎的。只是現在已經奔着三十去了,她哪兒還有光陰可以蹉跎?

想到了結婚這事,陶澆揮篩刑荊簡直是被命運愚弄了。去年入學時,她在圖書館瞅見了新上架的那本《Science》,看見了邵遠光新發表的那篇文章,又手賤去了Google的主頁,查了他的信息,得知邵遠光已拿到了美國大學的終生教席。美國的學術環境是全球最好的,他這樣醉心研究的人得了這樣的職位,怎麽還會回國?

若非不能篤定兩人再續前緣的可能性基本為零,她也不可能接連數天,天天去酒吧買醉。若非如此,她怎麽可能和楚恒扯上瓜葛?又怎麽會想起找他結婚?

可偏偏剛剛結了婚,那人又跑回來攪局。既然如此,早幹什麽去了!一別多年,連個電話都沒有,郵件也難得發上一封,他憑什麽認定自己一定會這麽傻等着?

陶澴叩講俪”撸這個點,正好是兩個班級的友誼賽。跑道邊上站着一圈女生在給各自班級的男生加油,而場中央男生們正專注地踢着球。其中一人接了隊友的傳中,帶着球連過數人,眼看就要貼近邊線,他卻一個假動作,騙過守門員,小角度一腳飛射,皮球正中球門。球進了後,班級的女生一陣歡呼。

陶澘醋耪庋青春洋溢的畫面,心中更加寥落。

“嗡嗡”幾聲,她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打斷了她的思路。電話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她接起來,電話對面的人自報家門︰“陶小姐,您好,我是楚總的司機。楚總讓我過來請您,他想見見您。”

聽說楚廣源要見自己,陶澠母芯訝。

陶澓統廣源接觸不多,結婚近半年了,總共就見過兩次,一次是除夕年夜飯,還有一次就是楚廣源摔傷住院。雖然這兩次,楚廣源都沒給她什麽好臉色,但她倒是不反感他,反而還有些理解他。自己若是楚廣源,對着這樣來路不明的兒媳,恐怕臉色更加不好。

陶澤狹慫淨老張的車,車一路向着西邊開去,不出半小時便到了馳衆集團的總部。

馳衆坐落于西邊的高新工業園區,占地面積頗有規模,三棟人字形大樓是主要建築,排列整齊,正好組成了一個“衆”字。

陶澑着老張進了位于中間的主樓,坐着電梯直達頂層。

通報之後,陶澅磺虢了總裁辦公室。

總裁辦公室位于主樓的最高層,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陶澖了屋,首先就透過落地窗看到辦公區背後的綠地和噴泉。

樓下的滿目青翠緩解了陶澬睦锏牟皇剩可等到她扭過頭看見楚廣源端坐在辦公桌前,冷眼看着她時,那種壓抑的不适感又襲上心頭。

她沖着楚廣源恭敬地問候道︰“爸,您好。”頓了頓,她又問道,“您身體好些了嗎?”

楚廣源聽了陶澋某坪簦冷笑了一聲,“不知道陶小姐這樣稱呼我會不會覺得別扭,我聽了倒是覺得不太舒服。楚恒不在這裏,怎麽叫,你自便吧。”說罷,他揚了揚頭,示意她落座。

陶澘戳搜鬯辦公桌對面的兩把皮質單人靠背椅,又想了想楚廣源話中的意思,最終還是選擇了離他較遠的長條沙發,坐了下來。

她坐下後,楚廣源開口道︰“陶小姐是高學歷的人,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今天找你來的用意,你多半是清楚的吧?”

陶澦洳恢道楚廣源的具體用意,但也知道他要說的絕非好話。“您是忙人,找我過來不會是閑話家常。”她端端正正坐在沙發裏,指頭卻暗自摩擦着指甲的邊緣。

楚廣源不愧是媒體上報導的那種深謀遠慮的企業家,往那裏一坐,什麽都不說,也頗有震懾力。在他面前,陶澆揮傻媚罅稅押埂W菔顧向來處事不慌,這會兒面對楚廣源,卻也發現手心裏已經微濕。

楚廣源聽了這話,倒是笑了起來,“你們這種年輕女人我見多了,為的是什麽我清楚得很。有的人尚且還願意裝一裝,你到好,心裏想了什麽,臉上一目了然。”

見陶澘醋抛約喝床凰禱埃楚廣源又說,“我看得出來,你對楚恒一點都不上心。”

陶澣允強醋懦廣源,目光僵持了一會兒,抿了抿嘴唇,撇開頭。楚廣源老謀深算,她跟着邵遠光學到的那些關于喬裝誠懇的伎倆,用來對付楚廣源,連她自己用着都是心虛。

楚廣源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們離婚吧。要多少錢你開個價。”

作者有話要說︰好狗血……老楚真是善于拆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