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堕落還是要救贖
發完消息，容悔便關了Q|Q不再理事。
等到回味過來這才發現自己這事兒做得沖動了……
先不提他掉馬還早，單單就是他這種主動的行為會不會讓對方覺得他非常随便？
才情緣就面基，仿佛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
如此一回味，容悔頓覺糟糕。
沒等他想出對策，手機鈴聲開始狂響。
巴拉過手機，看着上邊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容悔前所未有地淡定。
挂斷。
君陌白還沒死心啊……
容悔躺倒在床榻上，望着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他終究還是稚嫩得很。
腦海之中一陣漿糊，糾結到最後，容悔竟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提容悔這邊一句話說完了如何糾結，收到這消息的少年也沒法淡定。
小容這意思是想跟他發展現實？
對着落地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邋裏邋遢的穿着，搞得相當殺馬特的發型，周堯傑懊惱驚呼！
一個城市，兩個人，不同的心思，卻是同一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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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見到自己絕對會見光死！
鈴聲吵人。
迷迷糊糊睜開眼，容悔拍了鬧鐘，等到回籠覺醒，險些錯過了上班時間。
生計大過情感，容悔暫時放下了那些沒營養的胡思亂想。
日子這麽在渾渾噩噩上班、回到出租屋跟某個傻小子蜜裏調油中過去了。
當初一時腦抽的話，估計是兩人心裏都有心思，沒再提。
就在容悔以為風波暫時過去時，小傻子竟主動提起了那個話題。
“小容……我這段時間認真想了想……有時間我們……出來玩玩吧？”電話裏，少年人忐忑的話語，讓容悔再也沒法粉飾太平。
攥緊了手機，容悔神色慌張，話語卻是随意，“好啊，那就這個周末在世貿廣場新華書店樓下見面怎麽樣？”
決定是很容易做下的。
可成就決定前的準備卻是那般難熬。
“容悔，你今天狀态不對啊。”趴在前臺，身穿低腰皮裙，畫着煙熏妝的“女人”盯着容悔，有氣無力地說着話。
“呃……你不去上班？”容悔見到洗腳城的臺柱居然晃在前臺無所事事，很是納悶。
“不舒服，跟老板請假了。”掏出一根煙，三兩下點着，煙熏妝“女人”含糊着回着話。
不舒服？容悔打量了一番，見到對方嘴角似乎是有些青紫，即便是濃妝的妝容也掩蓋不住，也明白了對方說的不舒服是什麽意思，“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喲……可沒那些閑錢。我還得省着點花寄給我妹。”
該說是莫名其妙的人際關系，自從上次容悔吃癟被其救下後，這個藝名為“Kathy”的高端僞娘，便總喜歡往容悔看着的前臺跑。
容悔才來到洗腳城的時候，是Kathy最輝煌的時候，每天點名Kathy過夜的都是些身價不菲的老板、官員之流。
以前容悔只能遠遠地看着Kathy宛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周旋在各色各樣的大老板、暴發戶周遭，笑得無可挑剔。
本以為兩人壓根不會有任何交集，沒成想卻因為一次工作意外，将兩人莫名其妙地拉扯到了一塊兒。
Kathy是個嘴非常毒的家夥。
可僅限于毒罷了。
刀子嘴豆腐心很适合形容這種人。
一來二去容悔摸清楚了Kathy的別扭脾性，兩人也算混熟了。
有時候下了班，Kathy還會拖着容悔去吃宵夜--這放在以前，是容悔打死都想不到的。
工作之餘，Kathy并不喜歡穿女裝，相反，卸了妝過後的Kathy很斯文一點不女氣，如果不說對方是幹那一行的，沒人會将其與洗腳城Kathy聯系起來。
也正因為相熟了，容悔也了解到了對方一些現實情況。
Kathy當初選擇下海，是因為他的妹妹。
“你妹不小了，你該想想你自己……”為了親人出賣自己，容悔恐怕永遠體會不到這樣的親情。
“她談男朋友了，花銷多。”Kathy淡淡道。
打量着Kathy臉上的傷勢，再往下掃，似乎鎖骨處有淤青傷痕。
容悔一把搶過對方的煙壓在煙灰缸裏，語氣不容拒絕，“下班了等我，我帶你去醫院。”
“噗嗤”一聲，對方笑得歡脫，“你給錢啊？”
“我給。”容悔擡頭看着對方又拿出一只煙，心情本來就煩，頓時就吼了，“別抽了，你肺不好找死啊！”
很少看到容悔這副模樣，Kathy知曉容悔這是真生氣了。
趕忙收好煙，“膽肥了，敢兇我了？”Kathy沒再抽出煙在行動上聽了容悔的話，可嘴上的抱怨卻不少，“我以前抽你也沒發這麽大火。”
意識到自己失态，容悔語塞。
他吼了紅人Kathy？
躲閃過對方打量的眼神，容悔敷衍道：“沒事，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Kathy追尋着容悔躲閃的眼神光，“哪裏不好？說出來給姐聽聽。”
容悔心情郁結的時候，最害怕被人看破那點破心思，而Kathy又追問個不停，容悔躲閃不得，煩惱透頂，“你別說話成不成？”
趴在前臺的Kathy望着容悔這模樣，眨了眨粘着濃密假睫毛的眼，很是莫名，“我不說，行了吧。”
随後的幾個小時，容悔陰着臉看着前臺，Kathy就坐在一旁的沙發，有時候老客戶來了見到Kathy上前一陣調笑。
容悔看着Kathy在那些或老态或臃腫的男人懷中嘻哈賠笑，腦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當初自己與前情緣那些語愛的片段。
喉頭開始抽搐，一股酸意湧上。
最終容悔沒有忍住，一路跑至洗手間，沖着水槽一陣幹嘔。
吐了一通酸澀粘液，容悔擡起頭來，看着鏡子中倒映出的自己。
蒼白着一張臉，雙目無神……
“你這是怎麽了？以前我當着你的面跟人脫衣服幹事你也沒這麽大反應啊。”自打容悔離開，Kathy就笑着拒絕了那個老客戶，追着容悔的腳步進了洗手間，将對方痛苦作嘔的景象全部看在了眼中。
“……”容悔撐在大理石邊沿，喘着氣，沒有回答。
他究竟是在惡心誰？
誰知道呢。
高跟鞋敲擊着地面，Kathy靠近容悔，“這是我的人生啊，我不這麽做的話，我跟我妹妹都會去喝西北風……”
“不是……”容悔否定着。
“不是？要不是什麽，我沒文化又游手好閑慣了，躺床上就能掙錢，挺好的。”Kathy偏着頭，臉上的妝容已經有些模糊，豔紅的唇略帶紅腫。
雙手不由自主收緊，容悔身體略微發抖，“我……不想弄成這樣。”腦海之中閃現過那些淫靡而放縱的畫面，耳邊響起當初脫口而出的浪蕩話……
容悔終究撐不住，雙手緊抓着發絲，一遍又一遍否認，“我不想這樣……不想這樣……他會讨厭我……”
如果對方知道當初那些事，他會用怎樣的眼神看他。
甘心為他叛盟的三好情緣殷寒還會不會不離不棄地陪在他的身邊。
如果當初那些事情全部曝光……
他還會不會一臉深情地對他說喜歡？
想像一下啊，以往跟你撒嬌害羞的是一個有着同樣生理結構的男人……該是多麽惡心。
容悔現在這幅模樣顯然是有問題的，Kathy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喂，你……沒事吧？”趕忙上前扶住容悔，可擅長撫慰男人的Kathy卻并不擅長開解人，“你……究竟怎麽了？”
努力彙聚着渙散的焦距，容悔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揪緊着面前人，“你說……如果有人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是個男人，他會怎麽樣報複這個騙子？”
“……”Kathy沒料到在他看來老實巴交的容悔會問出這麽哲學的問題。
事實上，也不意外。
曾經他無意中看見容悔找人幫忙拾掇女裝。
難不成是……
“你騙人感情了？”Kathy一針見血。
“我……”容悔想要否認，可卻毫無底氣。
“既然都打算騙了，那為什麽還要讓對方知道你在騙呢？這可不是一個專業騙子該幹的事啊。”Kathy話語充滿了誘哄，“都是拿人錢財□□，對方需要的不過是感情的假象，我們要的不過是一份安心的陪伴。各取所需很公平。”
“那麽……我是該騙到底？”容悔很茫然。
“騙都騙了，再來說那些道德底線不是很可笑麽？”松開容悔，為對方理了理有些散亂的衣襟，“自己做的事情，除了失敗沒有後悔。”
失敗……
後悔……
是了，除了失敗沒有後悔。
容悔眼神之中僅剩的光亮，徹底黯淡了。
他，正在一點一點堕落深淵。
K市世貿廣場新華書店門口，一身着蕾絲白襯衫，套着絨花外套，配着格子短裙印花高跟鞋的高挑黑長直美女，時不時地看看手機，再擡頭引頸張望。
染回了黑發仍舊帶着少年人稚氣的周堯傑，甫一來到約定地點，見到的就是這麽一位打扮婉約的女性。
她，
符合了所有青春期少年的性幻想。
她……
有可能是自己的情緣。
“小容？”周堯傑如此問道。
長發美女轉過身來，理了理被風吹散的碎發，脖子上的紗巾随風飄蕩，笑得柔和話語缱绻，“小傑！”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黑長直溫婉前女票寫的這個畫面。
反正我的青春期徹底敗在了這麽一個詩意妹子手上……真是一段不羁的歲月。
現在想想真特麽全是青春期荷爾蒙作祟……
各位食用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