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碎

那天的約會當真是虎頭蛇尾,為了避免被發現住處的尴尬,上了膏藥的容悔躺在醫院病床上聲稱自己今天在醫院躺一晚,将周堯傑先行攆回了家。

周堯傑走後,容悔撥打Kathy的手機號,等來了風情萬種的大美人。

“喲,騙人還挂彩了啊?被發現了然後挨揍了?”Kathy瞅着容悔的粽子腳,嘴下不留情。

“崴了,還不是你給的那雙兇器。”

說着,指了指床邊已然報廢的印花高跟鞋。

Kathy見狀,心痛地捧起那只斷了跟的高跟鞋,哭得十分之假,“我的心肝~阿媽對不起你,将你給了容悔這麽個負心漢~”

“演!你接着演,要不要給你發個小金人?”容悔欣賞着Kathy聲淚俱下的表演。

“切……三百啊,我記你賬上了。”Kathy把包兒随手一丢,坐到一旁陪護椅上。

容悔聞言,嘴抽了抽,心說這厮怎麽不去搶。他一個月工資扣了三百還剩點啥。

瞧這人地主老財的餓狼模樣,壓根看不出一姐的優雅風範。

“你家小毛孩兒呢,怎麽不留下來陪你?”Kathy也不見外,挑了一個周堯傑走時給容悔買的蘋果咔吧咔吧啃了起來,口紅被糊得慘不忍睹。

容悔真是沒眼看,“你這模樣要是被你那些王老板張老板周老板看到了……噫!”

橫了容悔一眼,“只要你不打小報告,誰知道。”三兩下将蘋果啃得只剩下個核,啧啧道:“醫院賣的水果就是摳。”

嘆氣,容悔估摸着跟這家夥是越說越沒勁,“你随意,幫我看着下吊瓶,我睡會兒。”

“哦。”Kathy看着容悔那包子腳也知道對方這一崴是挺嚴重,不鬧不吵,掏出手機窩在陪護椅上玩得起勁。

兩人不知道的是,本該走得老遠的周堯傑回頭去問了問方才給容悔看腳的醫生,詢問了一番注意保養事項,一來一回就耽誤了,待他從門診室出來正好見着打扮得頗為妖嬈的Ka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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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堯傑老媽入土不知道多少年了,周老爹礙于周堯傑狼崽子脾性沒敢再娶,可外邊包養的美人是不少的。

該說世界小得可怕。

周堯傑老爹衆多情人之中,正好有Kathy……

Kathy當然也知道周堯傑,那個500強企業周總的寶貝嘎達,他出入周總洋房的時候見過。

兩人這一照面,都有些尴尬。

Kathy輕咳了咳,走得頗快。

周堯傑也是覺得晦氣想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好巧不巧……病歷又在他手上。

擔心容悔那邊不好交代,周堯傑趕忙折返回去。

醫院為方便探視,門上開得有玻璃窗口,周堯傑一米八的個子甫一來到門前就見到了他名義上的小媽Kathy正往容悔病床邊靠。

以為對方是從哪裏得到了他跟容悔的消息打算來搞事情,擰過房把就打算上前揪人,哪知……

“喲,騙人還挂彩了啊?被發現了然後挨揍了?”

步子停頓,一堆話語擁塞進腦海。

Kathy跟容悔認識。

兩人關系還不一般。

容悔受傷了寧願喊這麽一個□□也不讓他留下來照顧她。

後退……腦海中盤旋着“騙人”這個字眼……

周堯傑失魂落魄地離去了。

偶然擡頭,Kathy見着他進來時帶上的房門不知什麽時候大大開着,很是納悶。

擔心容悔被風吹得着涼,Kathy還是耐着性子走過去帶上了門。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生發出猜忌的參天大樹。

周堯傑人脈是有的,稍一打聽就打聽到了這麽一層消息。

“容悔?Kathy工作的洗腳城是有個看門的叫容悔。”他朋友裏邊一個混社會的哥們如此道。

洗腳城?“幫人洗腳的?”周堯傑理所當然問。

周堯傑雖然是個不長進的富二代,但生活作風還算是比較乖的,不幹太出格的事。

也就偶爾跟着哥兒幾個看看毛片打打飛機,其餘時間基本上是在網吧裏度過。

倒是跟容悔在一起過後,他去網吧的時間少了,怕網吧裏吵着容悔,他都改在家裏邊渣基三了。

“哈哈哈哈哈!”那人聽周堯傑這麽說笑得很是誇張,“你別逗了,洗腳城可不光是洗腳啊。”說話間,猛然摸了一把周堯傑下身,引得周堯傑一記勾拳。

“喂喂,開個玩笑啊。”社會哥捂着右邊臉抱怨。

“老子不開這種玩笑,你一個糙老爺們兒摸毛兒摸!”以往幾人聚在一起看毛片的時候,性致嗨了,有些人按着旁邊養的“寵物”就開始辦事……

那些“寵物”有男的也有女的。

可周大少從不參與——太髒。

而且他也不理解辦男人有啥好的,你有的對方也有,胸也是平的……

“不過你說的那個容悔,我倒是聽人說過,張家那老冬瓜看上了他非要拉他辦事兒結果被你家小媽攪黃了。”

“那婊|子不是我小媽!”周堯傑氣急。

“當我嘴欠。”社會哥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也是,這小少爺比他們的份兒可高一大截呢,洗腳城鴨子哪能攀上他們這高枝。

怼完了,周堯傑才後知後覺想過來,“那老冬瓜敢欺負她?”

“誰啊?”社會哥屬于說了就忘的。

“容悔!”周堯傑很不耐煩。

“是啊,不過那老冬瓜也是眼瘸了,看上那麽個白斬雞,我後來去前臺看過,畏畏縮縮瘦不拉幾的,估計上起來那身排骨還隔人……”話還沒說完,又挨了一嘴巴子。

社會哥很懵逼。

“不許你這麽說她!”吼完了這麽一句,周堯傑也沒心思聽這人掰扯了。

轉身就走。

瘦?

他家小容确實有些瘦。

昨天背她去醫院的時候,握着對方那細腿,他就知道了。

當時他心裏還想着以後有機會得把他家小容養胖些……

至于洗腳城……

周堯傑煩躁地刨了刨頭上才染回來的黑毛。

只是迎賓而已,只是個工作……

小容那麽溫柔的一個妹子……

他怎麽能嫌棄她!

可嘴上這麽說,身體下意識的行動卻出賣了他內心那點心思。

抽了一天工作日,周堯傑打聽到了容悔上班的洗腳城地址,親自上門。

到底顧忌現在和諧形勢一片大好,這洗腳城的地點非常偏而且是在地下。

七彎八拐好容易來到“德藝洗腳城”,周堯傑默念了些有的沒的,推開實木大門。

前臺非常顯眼進門就能看到。

周堯傑推門而入的剎那,喊着“歡迎光臨”的容悔一眼就瞧見了。

喉嚨仿佛被一只無形之手扼住了一般。

本該四個字的恭候語被容悔活生生掐成了兩個字,餘下的化作無言的沉默。

周堯傑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直到來到前臺前,兩人相距不過半米距離。

一米八的個子是非常驕人的,周堯傑俯下身靠在前臺上,湊到容悔面前,“小容你怎麽穿起男裝了?”

這句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看到了,什麽都明白了。

所謂騙人也知曉了意指。

容悔是個男的。

“我……”容悔聲音抖得不像話。

前幾天才見過周堯傑,當時,周堯傑給他的印象是陽光大男孩,雖然有些小少爺脾氣,但是沒有現在這麽駭人……

周堯傑此時此刻散發出來的威壓,鎮得人只差沒跪下來叫他爺爺。

今日的周堯傑,分外可怕。

容悔只是個升鬥小民,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惹上這麽一個可怕的人。

周堯傑如今的威勢,是當初的土豪全然比不上的。

人與人,終究還是有差距的——不論是地位還是氣質。

“無話可說了,小容?”嗤笑,伸出手,一把拉過容悔胳膊,周堯傑狠狠吻上了對方的唇,不帶絲毫柔情,僅僅是懲罰。

鮮血順着兩人交合的唇角淌了下來。

周堯傑仿佛食人的惡鬼吞噬着這個偷了他一片真心的混蛋。

說話啊!

解釋啊!

哪怕是騙我也是好的。

唇分,即便是被蹂|躏得嘴角破碎,容悔依舊保持着沉默。

他能說些什麽?

這本來就是他釀成的惡果,只能受着。

“你他媽倒是說話啊!”猛擊前臺臺面,震天的巨響,引得圍觀人群側目。

本來還憋着的淚水被周堯傑這麽一吼徹底淌了下來。

看見容悔的淚水,周堯傑更是煩躁。

“哭哭哭,哭你媽比!我特麽還沒委屈你就先委屈上了。”

扯開襯衫領口,周堯傑索性一把拉出容悔。

不過一米七出頭身形單薄的容悔,在周堯傑面前跟個小雞仔似的,被拉得險些摔倒。

感情使然周堯傑下意識想要去扶,卻在觸碰到對方胳膊時改為拖拽。

老板聽說前臺變故,也沒法穩坐後方了,趕忙出來上前詢問,“周大少您這是咋了啊,這小子是哪裏得罪您了?”敢涉足這一行業的,對K市的地頭蛇那得是門兒清的。

周堯傑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他老爹是啊,他能在K市混下去,得多虧了周老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親祖宗周老總的寶貝嘎達,老板必須得認識。

“開房。”周堯傑不屑于解釋,下着這麽一個命令。

“這……”老板是有幾分良知的,為難地看了看容悔,只希望對方懂事些。

容悔沒有應答沒有拒絕。

老板當做容悔是默認了……唉,回頭多給這娃包點紅包。

被扔到床鋪上,唇角的鮮血髒污了被單。

容悔雙目放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更是激怒了周堯傑。

“你他媽說話!”怒吼。

容悔将頭埋入了被子裏,纖瘦的身型全無防備,消極放任沉默以對。

“媽比!”周堯傑這是真生氣了,那些小痞子的習性也全無掩飾地暴露出來。

那時候他顧不得自己以前是讨厭男人的。

那時候他也想不起來之前自己是怎麽信誓旦旦承諾有多喜歡這人。

那時候,周堯傑只是想讓這個騙子說出話來。

騙也好、逃避也好、怎樣都好。

他,只想親耳聽見這人,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可直到他在對方身體上留下殘虐的齒痕,鮮血滿溢染紅了床單。

對方仍舊咬緊了唇齒,只字不發。

他們的關系……回不到從前了。

看着身下已然痛暈過去的騙子,周堯傑沒有做到最後。

他将這騙子緊緊抱在懷中,哭得跟個孩子一般。

其實只要你說話……

說一句不是故意的,我都能原諒你。

你明明知道,我那麽喜歡你……

可你不說……

壓抑沙啞的哭聲,回蕩在鮮血氣息濃郁的包間之中。

周堯傑的初戀美夢,就這麽虎頭蛇尾地破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計算機全部亂碼了……我也是日了狗,然後需要同配置計算機還原我特麽又日狗了,當初就不該搞成這種非主流配置……然後同配置的電腦目前沒發現,尴尬。

莫裝逼裝逼遭雷劈說的就是我這種……電腦還是走大衆的好。

果然不存稿是非常正确的選擇,不然就GG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脫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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