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祁揚在張靜書家的沙發上一共睡了五天,每天出門比張靜書早,回來的比張靜書晚,張靜書知道快遞的工作不好幹,起早貪黑不說,忙的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加上祁揚年紀小,又是因為他才受的傷,便不忍心用冷漠疏離的态度對待祁揚,他暗中觀察了幾次,發現祁揚确實有意無意老往他身邊湊,愛做些親密動作,可這種事只能疏不能堵,張靜書思前想後,決定還是拿祁揚當學生對待,該管的時候得管,該無視的時候就得無視。
祁揚這幾天在張靜書家裏住的倒是舒心,他沒帶換洗衣物,張靜書的衣服他又穿不進去,張靜書發現後表面沒說什麽,第二天下班就去學校附近的超市給祁揚買了身純棉的休閑裝,內褲沒買,給買了個寬松的運動短褲代替,晚上給祁揚的時候說讓他留着換洗的,祁揚換上張靜書給買的衣服後就跟抽風似的,一口一句張老師你對我真好,張靜書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祁揚的臉消腫後就離開了,臨走時笑呵呵地說謝謝張靜書這幾天的收留照顧,改天請他吃飯,張靜書送走祁揚後就沒再幫着同事去取快遞,實在推不過去的時候就讓學生幫着取,這樣過了一個禮拜,祁揚那邊終于憋不住給張靜書打了個電話,問張靜書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請他吃飯,張靜書接到祁揚的電話時在心裏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拒絕了祁揚的邀約,用客套而疏離的語氣說自己最近沒時間,祁揚那邊頓了好一會兒,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張靜書已經挂斷了。
之後的幾天,祁揚給張靜書打了幾次電話,大多時候張靜書只是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在一邊不予理會,極少接聽,就算接了也是簡簡單單客套幾句,并不答應祁揚的邀請,幾次之後,祁揚那邊也就不再聯系張靜書了。
不知不覺到了國慶節,才開學不久的大一新生們終于解脫,張靜書也趁着假期給家裏添了新東西,衛生間裏多了個洗衣機,空蕩蕩的次卧終于添了書架和書桌,家具布置妥當後,張靜書便把用了四年的筆記本電腦和兩箱子的書都搬了進去,這屋才總算有了書房的樣子。
上班後沒幾天,張靜書無意間聽到同事們閑聊,說峰揚速運又換快遞了,不到兩個月就換了兩個人,競争夠激烈的,這還沒到雙十一呢,就開始搶學校這塊寶地了,張靜書聽在耳裏,有些意外,到了下午某個時間段,便重新撿起了幫同事們取快遞的活兒,到門口那裏一看,果然換人了。
張靜書這次拿完快遞沒急着回去,跟新來的快遞小哥閑聊了幾句,最後才随口問起祁揚的事,新的快遞小哥年紀也不大,張靜書才開了個頭就噼裏啪啦說了一通。
“他啊?他也夠倒黴的,上個月不知道怎麽了一直走黴運,送件的時候老有破損的,讓客戶投訴了好幾次,還撞了回車,把攢的下半年房租都賠進去了,精力也不咋好,就辭職不幹了,其實是讓領導給開了,現在幹嘛去了我也不知道。”
張靜書聽完祁揚的事眉頭就一直鎖着,下班後等辦公室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拿起手機,第一次主動撥打祁揚的電話。
兩人相識一場,如果祁揚現在有什麽困難,他想盡量幫一把,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張靜書怕祁揚一個想不通做出什麽事,不過這次輪到張靜書失望了,他從六點開始隔一個小時給祁揚撥一次電話,一共撥了四次,那邊一直沒人接,張靜書原本就隐隐猜測祁揚出這些事可能有他的影響,現在祁揚一直聯系不上,就更擔心了,張靜書想着明天再聯系祁揚試試,如果還打不通,就去峰揚在北區的店裏打聽打聽。
張靜書這晚在思慮中沉沉睡去,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見了敲門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在深更半夜裏尤為突兀,他掙紮着從睡夢中醒來,翻身下了床,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到門口,打開玄關處的燈,張靜書順着門鏡往外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顯然被人用身體擋住了,他此時已經清醒,心裏有了個猜測,開門一看,果然是祁揚堵在門口。
門開了,祁揚靠着旁邊的牆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盯着張靜書看了好一會兒,眼裏有迷惑也有惱火,但更多的似乎是委屈,他身上穿着張靜書送的那套衣服,頭發亂糟糟的,雙眼通紅,渾身散發着酒氣,張靜書開門後見祁揚這幅樣子楞了一下,之後就沉默着讓祁揚打量,兩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就這麽站着,誰也沒先開口。
靜默半晌,還是祁揚先動了,他幾步跨到張靜書身前,掏出掉了漆的直板手機舉到張靜書眼前,搖搖晃晃地問:“你找我幹嘛?”
張靜書沒回答,繞過祁揚去關了門,回身扶着他道:“進來坐吧。”
祁揚一把揮開張靜書的手,固執的将手機舉到張靜書眼前,問:“你不是沒空嗎?找我幹嘛?”
張靜書被揮退了一步,又上去扶着祁揚的手臂,溫聲哄道:“進屋坐着,我們坐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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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揚舉着手機的手沒放下,就這麽死死盯着張靜書看,張靜書面色平靜,沒有躲避他的目光,祁揚想從張靜書的眼裏找到哪怕是厭惡的情緒,可惜沒有,張靜書的眼睛和他精致的臉一樣,都是一片平靜,沒有情緒。
一直舉着的手機被丢到地上,祁揚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兇狠的撲到張靜書身上,他屈身把頭埋在張靜書頸邊,低吼道:“就是這樣!你就是這樣折磨我的!你為什麽突然不理我了?為什麽對我不冷不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
張靜書的背貼着玄關處的牆壁,懷裏摟着蠻力驚人的大男孩,他伸手不斷輕拍祁揚的背,安撫道:“沒有,祁揚,我沒有看不起你。”
祁揚堅硬的雙臂勒着張靜書不肯擡頭,在張靜書耳邊喃喃道:“沒有看不起我?那為什麽不理我了?”
這個問題張靜書沒法回答醉着的祁揚,只能一下一下順着祁揚的背,試圖讓他冷靜下來,祁揚高大的身軀此時有些支撐不住,順着張靜書的身體往下滑,張靜書一把架起他,撐着祁揚坐到了沙發上。
“你發現了是不是?對了,你是老師,你多聰明啊,智商多高啊,肯定發現了,所以才突然不理我了,是不是?”祁揚摟着張靜書不肯撒手,逼問:“你知道我喜歡你,是不是?”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記憶中似乎有人說過,張靜書一時走神,沒發現祁揚已欺身上前,整個房子裏只有玄關處亮着燈,窗外也是漆黑一片,祁揚逆着光眯眼看向張靜書的側臉,手臂越收越緊,鼻息也越來越熱。
“祁揚!”
唇間的異樣令張靜書回神,他推開祁揚作亂的腦袋,厲聲道:“祁揚!”
祁揚此時哪裏聽得見張靜書的聲音,柔軟的觸感終于點燃了長久以來隐藏在他身體裏的欲-火,他雙臂一推一壓就把張靜書按在了沙發上,壯碩的身體覆了上去,嘴使勁往張靜書的唇上湊,卻被張靜書一一躲開,尋不到想要的東西,祁揚的腦袋就往張靜書胸前拱,張靜書的睡衣沒幾下就被他拱開,露出了裏頭的白肉。
“祁揚!”
祁揚死沉死沉的,張靜書根本起不來,只好用手推拒祁揚的腦袋,另一只手狠狠拍了祁揚後腦一下。
“啪”的一聲,祁揚啃咬的動作頓了頓,好像被這一巴掌拍懵了,張靜書則趁機從祁揚身下擠了出去,起身趕緊扣上衣服扣子。
“你打我!為什麽打我?”祁揚掙紮着坐起來,一臉控訴。
張靜書喘了幾口氣,不打算跟喝醉的人講道理,他打開客廳的燈,去廚房倒了杯水回來,卻發現祁揚裸着上身,坐在沙發上使勁用腳踩他脫下的衣服,嘴裏還嘟嘟囔囔道:“我才不稀罕,踩你,踩死你!”
張靜書過去想給祁揚喂點水,祁揚卻不肯理他了,一個勁拿腳下的衣服出氣,像個賭氣的孩子,見他這樣,張靜書剛剛被冒犯時生出的丁點兒火氣也沒了,他放下水杯坐到祁揚身邊,溫聲道歉,“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打你。”
祁揚還是踩衣服,但動作沒那麽兇狠了。
張靜書伸手揉了揉祁揚的後腦,低聲說:“疼不疼?別生氣了,你原諒我吧。”
祁揚終于停下洩憤的動作,瞪着一雙眼看向張靜書,看了一會兒,可能覺得張靜書是誠心道歉,這才不情不願的把腳下的衣服踢到一邊,轉身又趴到張靜書身上,一副求安慰的樣子,張靜書的手便轉移到祁揚的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打,感覺祁揚的呼吸漸漸變得規律。
淩晨兩點半,張靜書終于把賴在身上的醉鬼哄睡了,他輕輕把人放倒在沙發上,拿過枕頭墊在祁揚腦下,把祁揚的鞋和襪子脫了,雙腿搬到沙發上,找出祁揚曾經用過的被子給他蓋好,又撿起被踩的皺巴巴的衣服,關了客廳的燈。
洗完衣服時已經快三點了,張靜書躺在床上毫無睡意,過了快一個小時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早上起來時發現衛生間裏晾着的衣服已經不見了,沙發上躺着的人也沒了蹤影,只剩一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擺在中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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