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今正是酒店業的旺季,蔣旭這段時間忙了起來,應酬越來越多,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身上還總帶着一股揮之不去的煙酒味。
忙碌的工作似乎消耗了蔣旭不少精力,他終于不再每晚都纏着張靜書求丨歡,張靜書輕松之餘,晚上也多了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
國慶假期轉眼就到了,蔣旭公司的事多走不開,張靜書便提前買好車票打算自己回老家一趟,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告訴蔣旭。
“怎麽今天才說?”
蔣旭剛被司機送回家就醉醺醺地癱坐在沙發上,聽完張靜書明天就走的計劃有些不高興,他倒沒想攔着張靜書回老家,就是覺得張靜書的腦子有點軸,他們倆都在一起這麽久了,怎麽還是沒進入狀态?有事不想着找自己男人解決,非得折騰自己,家裏又不是沒車,非要擠火車是怎麽個意思?而且出發前一天才跟他說?
“你要是不想開車,就讓司機跟你走一趟吧。”
張靜書端着一杯剛榨好的檸檬汁從廚房出來遞到蔣旭手裏,微微躬身給滿身酒氣的人一顆一顆解襯衫扣子,回道:“你每天都有飯局,我敢把司機帶走嗎?”
“還有老鄭在呢,怕什麽?”
“鄭助理不也經常幫你擋酒?怎麽開車?再說他是助理又不是專職司機,平時就夠累了。”張靜書伸手撫了撫蔣旭的汗濕的額頭,低聲說:“你忙你的,票我都訂好了,回去待兩天就回來。”
“你都安排好了我還能說什麽?”蔣旭喝了一口檸檬汁酸的直皺眉,龇牙咧嘴地說:“車站人多,你小心點。”
張靜書應了一聲,看着蔣旭把一整杯檸檬汁都喝下去才扶他回卧室休息。
蔣旭今天喝的不少,躺床上就一動不動,張靜書只好自己動手幫他脫衣脫鞋,又絞了熱毛巾給蔣旭擦臉擦身。
蔣旭屬于越喝酒臉越白的類型,酒量不淺,一般只有他灌別人的份,今天喝成這樣八成是遇到對手了。
張靜書坐在床邊觀察了好一會兒,見蔣旭呼吸沉穩沒有難受的跡象才放心去洗漱,順便把明天要帶回家的行李也收拾出來,再回到卧室時蔣旭側着身躺在床上,看樣子已經入睡。
張靜書輕手輕腳地關燈上床,摸黑把蔣旭扯掉的薄被又蓋了回去,這才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耳邊傳來蔣旭規律的呼吸聲,張靜書沒聽多久就被湧來的困意淹沒,徹底陷入了睡眠。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張靜書忽然感覺重物壓身,胸膛上仿佛壓了一塊巨石,呼吸也變的越來越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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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從睡夢中掙紮而出,張靜書猛的睜開眼,還來不及發聲就被上方的黑影堵住雙唇。
蔣旭此時的呼吸格外粗重,未散的酒氣讓他在睡眠中也倍感燥熱,半夜醒來不管不顧地尋着身邊人折騰。
張靜書被蔣旭猴急的動作弄的直吸氣,緩了好一會兒才适應蔣旭的節奏。
蔣旭也不知是醉是醒,臉埋在張靜書頸間用力啃咬,一個字也不說,只顧悶頭猛攻,一場歡愛倒有些無聲較量的意思。
發洩之後的蔣旭心滿意足倒頭就睡,張靜書大半夜被只醉鬼弄醒又狠狠折騰一番,早就沒了計較的力氣,又過了十多分鐘才捶着腰下床,強撐着去浴室沖了個澡。
第二天一早,蔣旭精神煥發,收拾的人模狗樣就出了門,張靜書的精神卻有些萎靡,在蔣旭上班後又休息了一會兒才帶着行李出門,
節假日的車站裏果然是人山人海,張靜書排了半天隊從取票機裏取好車票時,也差不多到了檢票的時間。火車準點發車,呼嘯着駛出車站,一路上張靜書光顧着跟瞌睡蟲戰鬥了,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倒也沒覺得無聊。
這次回來張靜書沒提前跟鄰居打招呼,所以當樓上老太太見到張靜書帶着禮物出現在自家門口時,一雙精明的小眼不由得瞪的溜圓。
“怎麽這時候回來了?”老太太驚訝過後熱情地把張靜書迎進屋,關心道:“是不是有啥事要辦啊?”
“沒有,就是想回來看看。”張靜書笑着坐下,道:“後天就走,明天打算去山上上墳。”
“你說你,又不是清明,這時候上什麽墳?”老太太有些意外,道:“再說現在天多熱,你非要去的話就早點去,中午之前回來也行。”
張靜書笑着應了一聲,又跟老太太拉起了家常。
大半年不見,老太太身體依然硬朗,日子過的也自在,每天打打麻将散散步,偶爾幫兒女帶帶熊孩子,逍遙極了。
“對了,前段時間有人打聽你來着。”
老太太閑聊之餘突然想起什麽,神神秘秘地跟張靜書說:“一個男的,大衆臉,個不高,聽口音不是咱本地人,是哪裏的我也沒聽出來,有天忽然跑來跟我打聽你,我說我是幫你看房子的,對你的事不清楚。”
獨居的老太太在這方面特別有心眼,就是本地人她都不可能随便就被套話,更別說是外地人了。
“再問我就裝聾,我一快死的老太太能懂什麽啊?我要不說他在別人那裏更打聽不到,後來那男的就走了。”
老太太很得意,活到她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過?想忽悠她可不容易。
“我也合計了,那人有可能是你家以前沒冒頭的親戚,指不定從哪兒聽說你現在出息了,就想認回這門親,我呸!”
老太太說到這裏有些激動,拉着張靜書的手叮囑道:“以後真要有人跑去找你認親你也別搭理,當初你家困難的時候不冒頭,現在來套近乎算怎麽回事?!”
“應該不是,當初找了那麽久都沒消息,”是不是親戚張靜書自有考量,只是不能對老太太這麽說,只道:“不過也不敢确定。”
“所以呀,還是防着點吧!”
又坐了一會兒,張靜書婉拒了老太太留他吃晚飯的好意,去市場把上墳要用的東西買齊,之後回家仔仔細細把屋子清理一番,晚餐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裏解決,在家裏将就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帶着東西打車到了山下。
這座荒山早年埋了不少去世的人,到現在也沒個确切的名字,因為本地一共就兩座像樣的山,一南一北,所以當地人就随口叫做南山北山。
張靜書的父母葬在南山,車上不去,只能步行,他順着山路一步步往上走,跟着樹上老舊的标識找到了墳場。
早年間的墳已經牽出去不少,張靜書沒費什麽勁就找到了埋葬父母的地方,他蹲在墳前一點一點把附近的雜草拔幹淨,一邊清理一邊輕聲說:“爸媽,放假了,我回來看看你們。我現在過的挺好的,再過一段時間吧,等我真正穩定下來,就給你們換個地方安置,換個離我近點的地方,方便你們看着我。”
白酒和祭品擺好,張靜書神色專注地跪坐在父母的墓碑前燒紙,嘴裏念念有詞:“你們肯定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得主動坦白,爸,媽,對不起,我裝的再正常也不可能會有正常的婚姻生活了,我沒辦法跟女人在一起。”
張靜書的眼神裏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現在計較這個也沒意思,跟我在一起的叫蔣旭,是我高中同學,脾氣有點急,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挺好的,他長的當然沒我爸帥了,但也像模像樣,身體很結實,幾乎不生病,媽你肯定喜歡健健康康的小夥子,我知道……”
張靜書一個人在墳前絮絮叨叨好久,最後頂着烈日急匆匆下了山,傍晚時又帶着禮物去高中班主任的家裏拜訪一趟,再次聽到了前段時間有人打聽他的消息,也終于确定了這個人不可能是他之前猜測的孟曉冬。
被老師留下吃了頓飯,張靜書從那裏告辭出來正是晚上八點多,坐上出租車時他已經懶得再去思考究竟是什麽人輾轉四處來打聽自己了。
該來的總會來,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