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來世上線
公元2017年陽春四月,過了倒春寒,□□的南方開始回暖。那些冬眠的學生、工作者們、蠢蠢欲動的動物們也都開始進入了“春天”的模式。
“啧啧啧,看看那些情侶啊,這真是已經進入了春天啊,小短卦小短褲就穿上了,這麽着急啊”,李時雨心裏念叨着,還不是因為她也沒個伴侶,單身二十二年的她從來不知戀愛是何滋味,“沒關系,我要相信緣分,對!相信緣分”!
她身穿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背着個紅色雙肩包,宛然還是學生的氣質,但今天要開始實習了,默默地給自己打氣,未來一定是個好中醫。
一邊想着一邊朝着自己實習的醫院走去,看了看不過八點四十五,還來得及,今天是那個針灸的老中醫給實習生做講解,老中醫嘛,性情都比較溫和,她也是慢悠悠地游走在醫院樓下的樹林裏。
突然身後傳來了小孩子一般的哭聲,可慘烈了,李時雨朝着樹林深處望去,什麽也沒看見,心裏掠過一絲絲的涼意......。
她聽着那慘烈的哭喊聲,心想着該不會是什麽棄嬰吧,現在的有些年輕人不過十幾歲就享受了魚水之歡,那些小男孩一個個似餓狼猛虎,小女孩就是溫柔的綿羊,結果這下好了,一到了要負責任的時候就穿上褲子啥也不承認了!
那孩子的父母也算是聰明啊,知道抛棄在醫院的樹林裏,定會有人領養。罷了罷了,再怎麽樣也不能讓弱小的生命一個人在樹林裏嗷嗷大哭啊。
她小心地探着身子進去,裏邊還真是矮小,那聲音還在不斷地“嗷~嗷~嗷~”。
近了!
聲音近了!
“我的乖乖,不要再哭了”,聲音就從李時雨右邊傳來,恩,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呢,正想着自己是如何收到醫院的表彰她把臺詞都想好了。
“恩恩,就是為了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的國家做貢獻啊”!
扭頭一看,what?一只灰色的花貍貓正騎在一只黃色的花貍貓身上......,幹那事兒呢......。兩只貓見了她也沒有害怕,反倒是叫聲更起勁了!
明明擺擺的挑釁!
李時雨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春天來了嗎?怎麽把這茬事兒給忘記了,不過也算是安慰自己,不是什麽狗血棄嬰橋段,這又不是韓劇。
見那兩只貓在無比地享受着,她慢慢退出來,正面瞧着一個大媽鄙視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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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啧啧”,大媽滿含深意地望了望她,搖搖頭走開了。
“阿姨......,哎,不是......”也罷,懶得解釋,實習要遲到了!
她急忙忙一口氣上五樓,氣兒都不帶喘兒的,那是吃了某蓋!氣喘噓噓的她站在門口,理了理情緒,正打算進去呢。
和藹的老中醫正講着百會穴的知識,原來是百會穴啊,這個穴位她可再熟悉不過了。
百會穴在人的頭頂正上方,要說的詳細一點就是在後發際正中上七寸,兩耳尖直上。針灸這個穴位呢,可有開竅醒腦、回陽固脫的作用。
她聽着裏邊的老中醫正對着實習生們講,“同學們,傳說中百會穴是通靈人的前世今生的穴位”。老中醫講起玄學來還把那些學生忽悠地一驚一乍地。
衆人看上去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不過是做做表演罷了,哪個醫學生相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相傳啊,古書裏就有一個傳說,說是有一個人因為被刺了百會穴之後啊,就變得與從前大不一樣了,人們都說,是她的前世來找她了”,老中醫嘛,就是很喜歡用這些故事去吸引實習生,他手裏握着跟針,很是期待地看着那些醫學生們,“你們要不要試一下”?
下面的人都搖搖頭,臉上的肉都跟着搖晃起來,這是有多不願意啊......。
李時雨突然推開了們,對着老中醫彎腰鞠躬,“對不起,我來晚了”,說完便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你你你,就你了”,老中醫不該真是要找人試驗吧......。
李時雨默默地轉過頭,笑着懷疑地問到,“教授,您這是在開玩笑嗎”?她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這第一天的實習內容,原來是拿自己開刀啊?
雖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傳言但要真在百會穴上來一針那也是疼的不輕啊,更何況這教授犀利的眼神不會真的要刺穿她的腦門吧,她咽了一口水,乖乖地走到房間的那個小床旁邊,笑眯眯地望着教授,“教授,那個,我今天頭有些感冒,不好受針”。
“我看你呼吸均勻,面色紅潤,心跳有有些快,想必是該通通腦門了”,更何況誰讓你遲到了呢,下面的一群人都笑着點點頭,李時雨,你就為了他們犧牲一下吧。
人嘛,為什麽要掙紮要反抗呢?明明知道逃避也沒有用,李時雨乖乖坐在了床上,期待着不要太疼,不就是百會穴上來一針嗎?正好給自己提神醒腦一下。
實習生們都圍了過來看熱鬧,那老中醫拿着一根五寸長的銀針,信心十足地走近李時雨。“你們看好了啊”,老中醫回過頭看了看周圍學生,在他們滿是期待的眼神下,轉身在李時雨頭頂一指按到了百會穴。
可別說,光是按着那個穴位就令人有些舒服,不知一根銀針□□去,會是什麽感受,李時雨眨巴的大眼睛,眼神向上瞟着,再怎麽瞟還能看見自己的腦門兒?
要說進針手法,那也是尤為重要的一節,找準了穴位,是快速進去還是慢慢進去的效果是不一樣的,按照這面紅耳赤的李時雨,怕是需要瀉一下心火,老中醫當機立斷,快刀暫亂麻,一針刺進了她的頭頂的百會穴。
李時雨由枉然的眼睛一瞪,痛感倒是很輕,猶如螞蟻吸食着腦漿,但是腦門像是被打開了一般,面前出現了萬千景象,就如老中醫說的能看見前世今生一般,她眼前忽地一黑,便昏迷了過去......。
良久......。
良久......。
良久......。
世界混沌,像是被剖開來,分為了天地,有陰陽,有了花草樹木,有了山水,有了動植物,有了萬惡的凡人,有了神仙,有了鬼魂。
人有前世,有今生,有來世,千百輪回,重複各種命運捉弄的苦楚,把犯過的錯再犯一次,把愛過的人的再愛一次......,把受過的傷再受一次,總結起來一個字,就是“賤”。
李時雨在腦子裏想着亂起八糟的事,想着今天那兩只貓幹的好事,哼,是在向她炫耀它有性生活嗎?想着街上的情侶,想着今天那個令人困惑的老中醫,牛逼哼哼,都很牛逼。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李時雨這是思春了。
她搖晃着腦袋,倒不如說有人在搖晃着她的身體,腦子本就一團漿糊,這樣一來,就如混沌同混沌的世界一般迷糊了。
“冷,好冷,感覺自己像塊兒冰,”李時雨蜷縮着抱成一團,她才觸摸到自己冰冷的身體,“怎麽回事,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吓得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脈搏,“我去,我的脈搏呢”?她激動摸摸自己的心髒,又探探自己的呼吸,手一下放了下來,睜開眼睛,見着自己随着一個不明物體在跟着晃動,怪不得腦袋那麽迷糊呢!
“我怎麽被關進小黑屋了?”她再次确定自己的是否還有活着的跡象,用手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
“啊——————”。
“啊——————”。
“啊——————”。
不叫三聲不足以證明她的絕望。
檀溪一聽,是宴清醒了,真好,宴清終于醒了,她趕緊叫花卿新鬼停下花轎。
李時雨見花轎一停,立即沖了出去,正好撞上了檀溪。
“宴清,你終于醒了”,檀溪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只是臉上多了些欣慰。
花卿新鬼也湊了過來,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李時雨,“宴清姐姐,主人等你好久了”。
看着陌生的檀溪,看着兩只妖怪一樣的東西在說話,李時雨又是“啊——————”地一聲,此時也只有大叫能表達自己所遇到的跡象了。
檀溪緊緊抱着她,以為宴清是受了什麽刺激,花卿與新鬼則蒙着耳朵。
李時雨可沒有功夫還跟人玩抱抱的游戲,她一把推開了檀溪,首先要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好,深呼吸,平複心情。
深呼吸,淨化心靈。
“你們是誰”?“我在哪兒”?“我死了嗎”?“這是要到哪裏去”?
李時雨一時間出了好幾個問題,她開始懷疑人生,她也很迷茫的啊。
花卿新鬼眨巴着眼睛,李時雨一看那兩個能眨眼的布娃娃就感覺恐怖,就跟日本恐怖大片裏邊會說話的洋娃娃一般。
“宴清姐姐,你不記得我們了嗎”?
檀溪看着一臉疑惑的李時雨,想着閻王之前說過,輕則記憶全失,“難不成宴清已經失去記憶了”?
她溫柔地拉着宴清:“你是宴清,你的确已經死了,我們在去尋找紫竹林的路上”,也就一個書呆子在好好認真地回答問題,因為就算是宴清失去記憶,檀溪這個書呆子也會不離不棄地跟着她。
李時雨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我死了,我死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身白衣,好吧,死人一般都這麽穿,摸了摸自己及腰的長發,女鬼的頭發的确很長。那老中醫下手也太狠了,直接把李時雨送去見閻王了。
檀溪心裏想着,宴清連自己死了的記憶都忘記了,難不成真的是記憶全無?她心疼地看着宴清,莫名地傷感。
李時雨望了望檀溪的眼神,等等,這眼神兒,雖然自己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她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這樣一想,檀溪又溫柔地叫着她:“宴清......”,着實打了一個冷戰,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宴清”?
不行了,腦路不夠用了,她得睡一覺安穩一下。李時雨一倒,便呼呼大睡而去。
檀溪扶着她,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宴清這就把她忘了?把她自己也忘了?
“宴清姐姐是不是失去記憶了......”,一路上花卿哭喪着臉,新鬼在一旁安慰着她,“你小聲點兒,主人比你更難過呢”!
“我就是因為主人的難過而難過的”,花卿抹了抹眼淚,還是堅強地向前走着。
無論如何,檀溪目前是要複活宴清,不管宴清失不失去記憶,她們的行程都不會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上線,總結一下以後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