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落不明
東陽房間,古色的竹編建築将房間映襯得尤為抑郁,猶如東陽的神情,一直不改。傳聞姑姑很喜歡紫色,也怎麽想不到這與性情有關聯。
“只聽過姑姑的傳聞,今日一見,人如其名”,幽冥顯得有些客氣,畢竟與陌生的親戚不知如何相處。
“是你父親讓你來的?”東陽慢悠悠地泡着茶,乘着溫熱的時刻遞給幽冥,三三言兩語寒暄之後,東陽便仔細地打量起她來。
要說東陽見到幽冥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時光不等人,就這麽一剎那,孩子如今就長這般高大了。
幽冥點點頭,謊稱父親讓她來見見姑姑,卻在路上丢了信物。至于何信物,東陽可沒有問其何物。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想請問姑姑,這萬年紫竹的下落......。”
東陽端茶的手停頓了一下,接着她繼續喝着茶,輕描淡寫地問:“找它來做甚”?
還能作甚,無非東陽也明白那幾個人的目的,這才想起,那一行人早就将宴清帶走了,也罷,她本不是那種計較之人,可惜令她介懷的是,宴清說過的話,如果檀溪真的知道百合在哪兒?是誰?她也就能找到恩人報恩。
如果拿萬年紫竹的消息換取百合的下落,完全值得一試。
東陽:“這萬年紫竹怎麽也算得上是神器,單憑這幾年,慕名找它的人你可知道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陰山王應該給你說過吧”。
幽冥:“我知道,就是這是因為姑姑您的地盤,所以才前來問你......”。
她一面咬着嘴唇低着頭,第一次見面就要這麽大的禮物,是在是恬不知恥,可惜為了檀溪,幽冥想着再怎麽丢臉的事兒她也要去做。
“可以給你指路,但是你得答應我,拿到紫竹之後,把與你同行的那個姑娘給我帶來”
“檀溪......?姑姑,檀溪如何得罪了你”
“不要那麽緊張,我只是有話要問她”。
幽冥松了一口氣,看來姑姑并沒有爹爹說的那麽難以相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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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輕松就得到了萬年紫竹的下落,她還有一點喜出望外!宴清姑娘的事兒她也不追究了!這真不像傳說中姑姑的作風。
幽冥聽了重點,想要馬上離開的心就顯露無疑,一個将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人太容易被傷害了,就像她現在跟着檀溪那個女人一樣,看似人畜無害的人類,到時候遭受的疼痛就越深。
東陽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只能感嘆,幽冥啊,你終究還是太小了。
抱着這個絕好的秘密,幽冥像是抱住希冀,她幻想着自己做的這一切能令檀溪感動,然後愛上她,想到這兒,她不自覺地害羞起來,她雀躍的步伐跑得更快了......。
女人抱有美好的愛情幻想能讓自己心情舒暢,可是一旦過度成為了泡沫,仇恨也會就此而來。
“檀溪......,檀溪”,幽冥公主從後邊跑了上來,臉都快笑成了花兒。
看樣子,東陽姑姑并沒有為難她,也暫時不會找李時雨的麻煩。
“這來個竹林還能遇上個親戚,也真是不容易啊”,李時雨默默地聯想到現在的關系戶,看來關系這條路從古至今都延綿不絕。
幽冥興奮地拉着檀溪的手,扭捏着身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故意将嘴湊近檀溪的耳旁,動作極其暧昧,好了,也就檀溪那傻姑娘不知對方的意思,還真是認真地聽着究竟是什麽秘密呢。
花卿新鬼一般在這個時候只能默默地憤怒加各種暗示李時雨,誰知她只是看了一眼,輕巧轉過身去繼續朝前走。
“宴清姐姐真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再不反抗,主人就要被人搶走了”,兩只小鬼相互嘀咕着,說的像是故意給李時雨聽。
“我巴不得她被勾走了呢,這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找回去的方法,”李時雨可不是大義,而是不在意。
看着幽冥一副她贏了樣子,李時雨可真是一點兒嫉妒心都沒有。
“檀溪,姑姑告訴我紫竹的下落了”。
“真的!”
哼,不就說句話嗎?至于靠的那麽近?
檀溪那傻姑娘一如既往地興奮,看來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花卿、新鬼,我們這就上路”。
“不就是找個紫竹嗎?有什麽好得意的”,花卿。
“花卿,你別這麽說,這樣是為了救宴清姐姐啊”。
“我不管,我就是不太喜歡幽冥公主”,花卿一說完便飛刀李時雨身旁,朝着新鬼吐了吐舌頭。
聽聞那紫竹生長在東南一角的濕地,那裏水分充足,陽光也充裕。要想生長萬年已上,這兩者都是不可或缺的。
它獨樹一幟,沒有枝丫與葉子,甚至連周圍都沒喲竹子。
它獨立于其他竹子以外,一眼就能認出它的與衆不同。
它長不過半尺,大小如同手指,根部卻是比這裏任何竹子都紮根要深。
要這麽說來,找到它其實很容易,按着這個特征,竹林裏倒還從未出現過那種體型的竹子,只出現過那樣的竹筍。
它全身發紫,連心都是結實滿滿的紫色。
也對,一萬年了,它又不長個不長葉的。要麽向內長,要麽朝地下長。
拔它出來需要一定的靈力,不過,據東陽姑姑說,幽冥的靈力足以做到。
聽聞如此,這一路也沒有白費功夫。
宴渎走一路做一路的記號,他用小刀在紫竹上刻着小面團兩只鬼靈,倒像不像,小面團看上去倒是挺開心。
看着自己可愛的身影影子竹子上,她們以為那就是宴渎給它們做的畫,一開始還三五下弄斷了一根竹子非要留下那個竹片作紀念,兩只小面團心滿意足地看着,小心翼翼地将竹片懷藏好。
畢竟這是它們收到的一副自畫像。
其實在宴渎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橢圓帶着一個尾巴,臉上三個圈,長了兩根手臂,就完事兒啦,而且,本身它們就是那樣長得嘛......。
草妖有些嫉妒了,“恩公,都不給我畫一副......”。
宴渎的內心的是崩潰的,他不過是單純地想要做個記號而已,沒想到它竟然成為了丹青,這可真是才華藏也藏不住,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自打進入了宴清的身體之後,草妖的行為倒是越來越女人了,她想着一時若是脫離了宴清的身體,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不行,趁着這個機會,得讓宴渎為她畫一張自畫像,在竹子上!她雙手抓着宴渎的手臂,身體左右搖晃,“恩公,給我畫一副吧,我也要竹片片留作紀念”!
宴渎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作用也就只是自己的丹青作品了,也罷,他提起小刀,選了一根稍大的竹子,畢竟草妖個兒那麽大,相對于小面團來說。
只見他的手臂流利地在竹子上刻着,竹沫飛絮地飄着,它們最後的吶喊就是為了獻身給偉大的藝術,丹青大師,宴渎三兩下就胸有成竹地停下了筆,對着刻着團吹了一口氣......。
那草妖的自畫像便映襯了出來。
宴渎滿意地笑笑:“好了”!
好了?這麽快?
他點點頭,朝着夕陽落下的反方向走去。
不就是一副丹青,那有什麽好難的,小事一樁,舉手之勞。
草妖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唰唰唰使出妖力将恩公剛剛作畫的地方片了下來,他幽幽地閉上眼睛,将那竹片片靠近鼻尖深深地吸氣.
“恩.......”,又長又滿足的一聲,竹子新鮮的味道真好聞。
他睜眼打算欣賞自己美麗的身體,“恩?什麽東西?”,她将眼睛湊近了看,兩只小面團也跟着湊了過來。
小面團繼而發出一陣嬉笑。
紫色竹片面刻着兩片連在一起的長葉......草!
“宴.......”,草妖愣是沒喊出來,“恩公等等我......”。
他還是将那片竹子保存了起來,畢竟那畫的是他小時候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恩公......”,上前去捏着他結實的臂膀,肌肉還是沒少,只是性格變得柔弱了些,今非昔比,柔弱書生不比鐵血勇将,可他還是那個他。
“恩公怎知我小時候就長這樣子”,草妖一路跟着一路問。
“你不是草嗎?我想象了一下,大概也就是那個模樣吧,怎麽樣,畫的可還行”?
“當然是甚好了”,就算是畫成一坨翔草妖也會覺得甚好。
這該死的前世今生,前世未斷的緣如今來續,今生未了的情今生相報,草妖斷定那是記憶裏抹不去的回憶,哪怕三生三世,将軍就是将軍。
将軍是在絕望之後看到了我,看到了希望,救活了我,任我吸食亂屍崗上的血,分明是仇恨怨念的血我卻沒有絲毫怒氣,只是被将軍溫柔的手小心地呵護,如今将軍再為我畫畫,提筆便随心就是我幼小的模樣。
即使是過了百年,将軍依然記得......。
兩只小面團突然收到了幽冥公主的信號,它們上前扯住宴渎的衣袖。
“公主殿下說,找到了紫竹的下落”。
“公主殿下說,讓我們盡快趕過去彙合”。
就納悶身邊怎麽多了兩只面團,原來是通風報信的。
宴渎的眼神亮了起來,他收藏起刀片,再也不用一路上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