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17

當看了《武惡》差不多半本書之後,差不多對整個《武惡》世界了解得很清楚的時候,戈暖就能明白在一個人人都能修習武技的世界,不會武技成為一個正常人到底意味着什麽。

《武惡》之中對這群人的着墨只在雷利刃經脈俱斷流落到武神廟的時候,乞丐已經成為了這個社會的邊緣人物,管中窺豹窺得一二,但對于這群人真實的生活隔岸江大大并沒有詳細描寫。

但對于武者的世界,這群正常人都只是背景板而已,端酒上菜的小二,管理店鋪的掌櫃,趕馬的車夫,制作兵器首飾的工匠等等,只會在情節需要進展的時候提到幾句,大多無名無姓,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來替代他們。

或許這樣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種快樂。但在這麽個世界,這群人常常受到武者的欺淩,他的生死全部掌握在武者手中,他們的生命很卑微,由不得自己。

這樣的人生,對雷利刃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如果他以後過得都是這樣的人生,那麽戈暖真的後悔讓雷利刃活着。

見掌櫃沒在監視自己,戈暖撒腿跑到了張淼面前,沖着張淼就是亂叫一通。

被吵醒的張淼睜眼看見戈暖,倒是溫柔地一笑,“是你啊,他成功了嗎?”

當然張淼也不期望戈暖真能聽懂自己講話,即使昨晚好像因為這只狗的聰穎而救了它自己一命,但張淼看出這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黃狗,雖然具有靈性,但距離級別高的妖獸能聽懂人類講話的靈性還差得很遠。

即使是等級高的妖獸,也做不到能和人類正常溝通。

“汪汪汪。”你能幫雷利刃對不對?為什麽你不像小說中那樣帶雷利刃去見你的朋友治好他?他的生活不該是現在這樣的,你能幫他,為什麽袖手旁觀。

這一長串的叫聲讓張淼丈二摸不着頭腦,他以為是雷利刃出了什麽事情,但是看戈暖的表情不像,反而是一副有話要講的模樣。

張淼思考了一下,實在想不通一只狗會和自己講什麽話。

但這話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戈暖聽,“你想要讓我幫他對不對。”

“汪。”對。戈暖慌忙地點着頭,深怕張淼沒有看清楚自己點頭,一點也不擔心張淼發現自己的機靈異于常狗心生歹意。

張淼壓下了自己心底裏的微微詫異,這狗倒是有些聰明過頭了,看樣子能聽得懂人說話,怪不得昨晚會選擇那麽狠地咬自己。

張淼被咬的地方已經不疼了,“你想我怎麽幫他?”

“汪汪。”你把他的病治好,在《武惡》之中這只要你一個念頭,這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但對雷利刃來說,會是一場巨大的改變。

張淼聽不懂戈暖在叫什麽,但是并不妨礙他進行猜測,“你看到了我的武技,以為我能教他習武?”

張淼不太指望戈暖明白經脈俱斷是什麽概念,他只當戈暖以為他能救他們兩個人,便能夠幫雷利刃擺脫目前的困境,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只狗的靈魂竟然會是一個知道他所有秘密的人。

即使《武惡》的真實世界,劇情已經發生了改變,但是每個人物的背景,勢力和實力都是一早就設定好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人物的選擇,而他們的這些選擇将會給他們的未來帶來巨變。

“我救不了。”張淼沉沉地嘆了口氣,“即使我救的了他,也沒辦法一輩子去救他。”

“汪汪汪。”戈暖頓時着急起來了,若是你不肯救他,這個世界就沒有人能救他。

“這世界上有那麽多人的要救,為何一定是他?”

他們這些正常人之中,有許多是因為外力而經脈俱斷,若是張淼每次都動了恻隐之心,那麽他需要救的人實在太多,但若只是一場普通的感冒那麽輕易救治,張淼也不會那麽猶豫。

治好這病所需要花費的精力以及藥草非常人所能夠想到,這也是這麽多年這病非醫者聖賢所能夠治愈的原因。

為什麽一定要救他?為什麽一定是他?

《武惡》之中有七大陸,加起來人口達到了上億,而經脈俱斷的人少說也有幾十萬,在那麽幾十萬之中,為何是雷利刃這個人得到救治,為什麽其他人得不到救治。

僅僅是因為雷利刃是主角嗎?

主角是誰定的?是這本書的作者定的嗎?但在張淼眼中,這就是他所生活的真實世界。

戈暖不由得失望地低下了頭。

“嗚嗚嗚。”戈暖難過地發出哀鳴聲,他轉身一溜煙跑走了。

張淼看着戈暖離開的背影,暗自搖了搖頭。

客棧裏人并不多,王麻子也就偶爾會上下酒水之外,便和雷利刃站在角落裏閑聊了。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這孩子年紀小,好騙得很,王麻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他說這些。

雷利刃冷着臉,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對于王麻子的熱情,他有些難以承受。

王麻子笑了笑,對雷利刃的冷漠不以為意,“你還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雷利刃心底裏非常地疑惑,想要開口問些什麽,但又覺得這一切和自己并沒有太多的關系,就把疑問壓在了心底裏。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愛一個人的話。”王麻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一位站起來直接要走的客人所吸引了。

王麻子沒講完,雷利刃也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

王麻子長腿一邁,直接沖到那位客官面前,高聲說道,“客官,一共十八文錢。”

聲音之高引得了掌櫃的注意,以及幾位客人的注意。

客人埋頭悶聲就要往前沖,卻被王麻子直接攔下來了。

其他客人竊竊私語中。

戈暖剛走近客棧就發現客棧裏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他探頭看了看,好像是有人吃霸王餐,而其他武者都坐視不理。

“客官,若您身上真的沒有帶錢的話,您可以抵押東西給我們。”王麻子建議道,他也不想弄到如今這樣尴尬的氛圍。

戈暖沖上前去,而客人推開王麻子直接要閃人,卻被戈暖咬住了腿。

雖然有一層布料遮擋住,但是戈暖用力咬下去也是疼得很。

武者直接一腳把戈暖甩出去,邁開腿就是往外走。

其他武者漠視不理,而他們之中沒有人習武,所以他們就只能任由這些武者吃霸王餐之後連錢都不付就走人嗎?

隔岸江大大對這樣的場景着墨不多,但是零星地描寫到村裏一霸會吃霸王餐,偏偏客棧老板苦不堪言。

在這種小鎮裏,會開客棧的并不是武者。

每次掌櫃和夥計們都忍了下來,這該死的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府衙,沒有官員,城和鎮完全由當地強大的勢力瓜分着資源,以及構建着社會。

所以,這也是後來雷利刃滅掉整個謝蘭鎮之後,遠走他鄉,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的原因。在那個偏僻的小鎮發生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戈暖頓時急紅了眼,一想到未來雷利刃就要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他就感覺到了絕望。

當戈暖第二次被甩開的時候,雷利刃能看到戈暖因為撞擊磕到了牙齒鮮紅的嘴巴。

武者心想這下再也沒人攔着他了吧,邁開腳就要走,結果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袖,扭頭一看,是一小孩,“喂,別攔着我,一邊玩着去。”

“十八文錢。”雷利刃眼神淡漠地望着武者,如一灘死水,沒有任何的波動。

武者一甩把人甩了出去,轉身就要走。

又被人拉住了。

二話沒說,武者直接把人甩出去了。

王麻子在一旁想要攔着雷利刃,“算了吧,十八文錢。”

剛說出口,就被雷利刃那堅決的沒有任何波動的死寂的眼神給驚住了,不敢再去攔着雷利刃。他意識到雷利刃所在意的并非是這十八文錢,而只是這人剛剛傷了他的狗。

武者被搞得不耐煩了,雖然随便殺死一個孩子并不會有什麽後果,但是萬一這孩子家裏人找到他,必定會有許多麻煩。

對雷利刃的堅持徹底無奈了,武者憤憤地從口袋裏摸出十八文錢來,狠狠地甩在了地上,“給你,行了吧。真是瘋子。”

武者罵罵咧咧的走了,但這個瘋子的稱呼卻留在了其他人的腦海裏。

雖然雷利刃在憑借他的天賦在雷家很是出名,但整個鎮子之中見過他的人除了雷家的人之後寥寥無幾,所以并沒有多少人認識他。

雷利刃沒有去撿地上的錢,王麻子蹲下身來,将十八文錢收好。

而雷利刃蹲下身來仔細地檢查着戈暖的身體,見他雖然嘴裏有血,但并沒有牙齒掉落,只是舌頭上因為牙齒的碰撞而磕出了一個小口子,正在不停地留着血。

戈暖乖巧地舔舔雷利刃的手指,他能夠感受到雷利刃在關心自己受傷,連忙伸出舌頭安慰他。

舌頭上的血留在了雷利刃的手指上,雷利刃出神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眼底一片暗沉。

掌櫃因為戈暖和雷利刃的出色表現,特意獎勵了他們一文錢,雷利刃小心地把它收好。

戈暖又覺得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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